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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搶雙黃連”純屬鬧劇,真正的中醫是這樣治新冠的

與2003年“非典”不同,中醫在第一時間就加入了新冠抗疫治療。

新冠病毒“人傳人”對外披露後僅一周,國家版診療方案即加入中醫“協定方”。

中醫國家隊認為新冠疫情為“濕疫”,治療方針以祛濕為主,旨在削弱人體內病毒的生存條件。

北京、廣東兩支中醫醫療隊進駐武漢金銀潭醫院、中西醫結合醫院,接手部分病區的患者,迄今療效顯著,副作用更小。

“雙黃連抗病毒”鬧劇加深民眾對中醫的質疑,看待中醫抗疫應有辯證思維。

△ 受訪者供圖

黃東暉醫生一直都記得,1月29日下午,病區陰鬱的味道。武漢那一天是大晴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剛接手的病區裡,但整個病區卻像是有一道不透光的牆,壓抑極了。

黃東暉是廣東省中醫院援助湖北醫療隊臨時黨支部書記、隊長。1月27日隨廣東醫療隊抵達武漢之後,60餘位中醫醫療隊的同事接手了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的兩個病區,總計70張床位。

這支中醫醫療隊很特殊,由廣東省中醫院、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以及廣東省第二中醫院組成,主要用中西醫結合的方式治療急危重症患者。醫療隊的很多人都親歷過2003年“非典”救治,其中國家援助湖北第二支中醫醫療隊隊長、廣東省中醫院副院長張忠德,以及黃東暉本人甚至被“非典”嚴重感染過,一度危急,在影像資料中兩肺全白,經歷死裡逃學生後,用中醫藥的治療方法康復,肺部沒有留下任何斑痕,現在游泳、跑步等劇烈運動也能照常進行。

與此同時,北京醫療隊中的一支中醫隊伍,也在同期進駐武漢金銀潭醫院、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

此次疫情防治與17年前的“非典”時期相比最大的不同之一,就是中醫很早就加入了治療隊伍,且各級政府不斷發文力推。1月20日,就在病毒“人傳人”確認後的第二天,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中醫醫院院長劉清泉就奔赴武漢;1月24日,除夕夜,廣東省中醫院副院長張忠德一個人先從廣州趕往武漢;同一天,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中醫科學院廣安門醫院科研副院長仝小林等人南下,抵達武漢。隨後趕到的是中國中醫科學院院長黃璐琦院士。

1月22日,國家《新冠病毒診療方案(第三版)》發布,加入了中醫處方建議。

1月25日,大年初一,中央會議強調要在抗擊疫情期間“加強中西醫結合”。1月26日,仝小林與中醫業內的多位國醫大師、專家進行電話會議,商榷中醫治療方案。1月27日,國家衛健委公布《第四版診療方案》,給出了協定方(中醫界特指經過一定時間使用,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和療效而約定俗成的方子)的具體配伍用量。

從1月20日確認“人傳人”起,短短一周之內,國家版診療方案中的中醫協定方就落定並公布,這樣的做法在“非典”時期是沒有過的。疫情急迫,病毒傳播速度驚人,確定診療方向甚為重要。既然是“協定方”,則意味著是供參考用的方子,後續再可根據各地差異,進行方劑調整。

無論是17年前的“非典”,還是新冠肺炎,中醫藥在此類疫情中的作用時常被坊間提及,卻又屢屢被遺忘在大眾的視野之外。它究竟是一種充滿爭議的經驗醫學,還是確有療效的系統醫學?如果“非典”時期中醫在北京、廣東的治療中功不可沒,它治病背後的道理是什麽,這回還能用得上麽?

患者病情比想象嚴重,個別人抗拒中藥

1月29日是黃東暉查房的第一天。從第一間病房,到最後一間病房,每查一間病房,壓力就徒增幾分——患者非常虛弱,詢問病情的時候,基本上聲音都發不出來,氣喘乾咳得厲害。“給他們切脈,大多數是沉脈、滑數脈,舌苔厚膩,發燒嚴重,便秘乾結,好幾天都拉不出來,也沒什麽胃口。”

雖然醫療隊有抗擊“非典”的經驗,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走進隔離病區的時候,黃東暉仍感覺比想象中要嚴重,壓力也很大。當時,病區改造條件尚未完善,監護儀等醫療設備都沒有,交叉感染的危險很大。令醫護人員壓力更大的是患者的病情,這裡兩個病區的患者,以老年人居多,最高年齡達到90多歲,很多患者還伴有高血壓、糖尿病等基礎性疾病,頗為棘手。

在中醫理論中,情緒與疾病息息相關,黃東暉所在的中醫醫療隊更是深諳此道。他回憶道,1月29日第一次查房時,醫療隊就和病人們說,“我們是從廣東過來的,有著非常成熟的經驗,我們來了,你們放心,你們會沒事的。尤其是我們的隊長(張忠德副院長)當年被“非典”擊倒的時候,情況要比你嚴重多了,也被中西醫結合方案救了過來,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們,你一定會沒事的。”

△ 受訪者供圖

黃東暉回憶,當患者聽到這些的時候,“他們沒什麽體力,很虛弱,都掙扎著坐起來,雙手合十作揖,來感謝我們。就說一定要我們把他救下來,他們還有很多牽掛。”

第一次查房後,黃東暉和同事們工作到深夜。他們參考國家版協定方,仔細商定中醫治療方案。第二天一大早,熬好的中藥就被送進了病房。但有些患者的抵觸情緒給醫護人員們潑了一盆冷水。他說,至今還有一兩個患者拒絕喝中藥。只能靠醫護軟磨硬泡,或者重新調整方案。

黃東暉說,他們雖然是中醫醫療隊,但在具體治療過程中強調中西醫協同治療,原則是看哪個方案對病情更有幫助,危重症患者尤其要用中西醫結合的方式治療。遇到基礎疾病較多的患者,醫療隊就會通過遠程會診手段,集全國的中醫專家智慧和力量來制定治療方案。“我們還擔心患者出院後的肺纖維化,這個如果不注意,會給患者日後的生活各方面造成很大的傷害。”

很多患者非常焦慮,醫生們也用了很多時間做心理疏導。最令黃東暉感動的是,剛開始去給患者做治療時,很多人的表情都極為淡漠。而現在,“只要一接近他們,馬上就拿手擋住說,不要靠近我,會傳染給你們。”在他看來,人與人之間這種情感,通過這種細微的動作就體現出來,非常溫暖。

2月5日,黃東暉負責病區的第一位重症患者出院了。她是一名37歲的女性,一開始拒服中藥,但在服用中藥的第一天,高燒基本就退了。在服藥第二天時,身體整體情況更為好轉,說了五句話後,才稍微喘一下。大便也有了明顯變化,從開始的便秘到黃色成型。舌苔開始變得淡薄,脈象也開始變得平穩。身體可以坐起來,也可以下床稍微走一下。出院那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說如果不是醫護人員的專業治療和精心照顧,可能現在都出不了院。元宵節那天,這名女患者還錄了個視頻,給還在和疾病抗爭的病友們加油,分享她的抗病經驗。

迄今,黃東暉所在的病區共收治了60名患者,除了4人是輕症,其他都是重症或危重症。目前,已有19名患者出院,還有22名患者轉到了緩衝病房(符合出院標準轉至緩衝病房)。重症患者中,經過中醫治療,起效很快,療效明顯。

病房的歡笑聲多了起來。有些病區的患者會一起打打八段錦,或者看一些小品、相聲的視頻,轉移注意力。

張忠德在2月14日晚間的湖北疫情新聞發布會上說,截至2月13日12時,廣東中醫醫療隊累計收治116名患者,其中重症85例,危重病人14例,輕症8例。目前,已出院的患者有19例,另有22名患者符合出院標準,但尚在緩衝病房留觀。

北京中醫醫療隊的帶隊人是黃璐琦院士,這支隊伍也有40名醫護人員,負責金銀潭醫院的一個病區42張床位。截至2月14日12時,累計收治86名患者,其中重症65例,危重症兩例。目前已出院33人,其中八人為純中醫治療。

黃璐琦表示,33名出院患者(包括中西醫結合與純中醫治療)與醫院裡的西醫治療組做了對照觀察,結果顯示“在發熱、咳嗽、乏力、咽乾、心慌、食欲減退等十個症狀,比西醫組有明顯改善”,而且“中西醫結合組的平均住院時間,顯著少於西醫組”。

△ 受訪者供圖

“非典”親歷者掛帥

此次疫情中,中醫在第一時間就得以介入治療工作,與17年前“非典”時期發揮作用密切相關。此次駐守武漢兩家醫院的北京醫療隊和廣東醫療隊,二者的領隊都是“非典”一線臨床治療的親歷者。

“非典”對張忠德是刻骨銘心的記憶。他當時是在搶救患者的一線,不幸感染SARS病毒,瀕臨病危,在中醫介入治療後逐漸康復,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當時護士長葉欣與其病床相鄰,病情更危重,張忠德眼看著並肩作戰的同事經搶救無效離世,萬分悲痛。此次來武漢,他比其他同事先到的那幾天裡,一直睡不好覺,最擔心的就是隊員防護,他希望把同事們“健健康康帶過來,也把他們平平安安帶回去,一個人都不少 ”。欣慰的是,廣東醫療隊目前安然無恙。

廣東當年收治“非典”患者主要有三家醫院,除了張忠德所在的廣東省中醫院,還有一家是鍾南山院士領導的廣州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下稱廣醫一院),另一家是國醫大師鄧鐵濤所在的廣州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

廣醫一院在“非典”後曾發表一篇名為《SARS中醫藥介入71例臨床研究》的論文,揭示治療結果,認為中西醫結合治療組的患者發熱、胸悶、咳嗽、汗出、乏力等症狀的嚴重程度得到顯著改善,提出“中藥早期介入使用,是SARS成敗的關鍵”,並“可阻斷病情向重症肺炎發展而直接進入恢復期”。根據論文統計,71人接受中醫介入治療,死亡1人,死亡率僅1.4%。

這篇論文亦有鍾南山並列署名。“非典”的經驗對此次廣東應對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有著直接影響。1月28日,鍾南山在接受新華社的採訪時說,“我們也在考慮中醫的作用,中醫一開始就要介入,別到最後不行了才看。在廣東就是這麽做,在很多地方也這麽做。”他所在的廣醫一院此次也收治新冠肺炎患者,尤其是危重症。

北京醫療隊也不乏“非典”親歷者。此次國家版協定方的擬訂人仝小林就是其中的一員,“非典”時期他在中日友好醫院的臨床一線。

2004年世界衛生組織發表《中西醫結合治療的臨床試驗》報告,仝小林參與了其中內容,對北京的11例純中醫藥治療進行了臨床觀察,其結論是:普通SARS患者可以單獨使用中藥成功治療;中藥對退熱、恢復淋巴細胞水準和促進炎症吸收有良好療效;肝腎功能及常規血液測試顯示,中藥沒有明顯毒性或副作用;使用中藥治療,可以避免大量使用激素和抗病毒藥物的毒副作用。

數位曾親歷“非典”治療的醫生均表示,中醫介入治療後,明顯降低激素使用,無論是廣東還是北京,“非典”患者後遺症的問題大大減少。

廣東一方製藥在“非典”後期負責給各家收治醫院供應中藥顆粒劑,當時參與其中的一位負責人記得,初期有一位廣州的醫生用了大量激素,留下了肺纖維化、肺不張的問題,“後來見到他,不能伸直身體,走路也只能趴著。後來的患者用了中藥,反而發現普遍好轉快,最後鍾南山才總結出來,要用中藥。”

上海主導“非典”中醫治療的是國醫大師顏德馨教授,當時他的團隊在上海傳染病醫院隔離病房問診,還對江浙滬其他地區的“非典”病人進行遠程會診。參與其中的一位華山醫院醫生回憶,SARS起病迅疾,用西藥退燒會出現反覆,而中藥一般用三天左右,體溫就逐漸下來。“顏德馨帶著自己七八個徒弟,每天督陣,給患者湯藥一天兩到三次,有時候一天改一次方,患者症狀改善非常明顯。”

這位醫生還記得,北京當時有不少患者出現了股骨頭壞死、肺大泡、肺不張的後遺症,原因是早期會用3-5克甲強龍(糖皮質激素)。“那時候,廣州的鄧鐵濤沒有反對用激素,但提出中藥對於減少激素劑量有幫助。於是,他在廣州主導用中醫湯藥的做法,從結果看,中西醫結合後,激素的用量明顯下降了。”

病機在“濕疫”

鍾南山1月20日對外確認新冠病毒可以“人傳人”後的一周內,國家版診療意見就給出了中醫治療的協定方,後更名為“清肺排毒湯”,把臨床治療分為四個階段,包括初期(寒濕鬱肺)、中期(疫毒閉肺)、重症期(內閉外脫)以及恢復期(肺脾氣虛),分別給出了簡潔、具體的推薦處方。

對於新冠病毒,西醫治療的思路是如何對抗病毒本身。目前,業界對一款尚未上市的抗病毒藥瑞德西韋(Remdesivir)寄予厚望,但其臨床試驗最早也要到今年4-5月份才有結果。與之相較,中醫的治療思路不同,簡而言之,中醫更關注改變人體自身的內環境,減弱病毒的生存條件。

國醫大師鄧鐵濤聞名於廣東“非典”救治,當年他所在的醫院收治“非典”病人73例,全部治愈,零死亡、零感染、零轉院、零後遺症。他撰文詳述了他的中醫辨證思路,總結為“扶人正氣,使邪有出路”。但因引經據典古文居多,很難為大眾所理解。這一次的協定方頒布後,仝小林院士用通俗的語言做了一番解釋,他認為:

這次新冠肺炎屬於“濕疫”,今年是個暖冬,有些地方該下雪的時候不下雪,地氣有點暖。然後又連續下雨,2019年12月的武漢就是如此,連續16天,又出現了一個寒濕環境,病毒容易滋生蔓延。因此,此次國家版診療方案協定方的治療方法主要是針對寒和濕,其中治療寒邪,用溫散、透邪、用辛溫解表的方法;治療濕邪,要避穢化濁。

仝小林在問診患者時發現,無論是ICU的危重症患者,還是輕症患者,舌苔都呈現厚膩腐苔,表明濕濁現象嚴重。中醫治療的思路就在於改變人體內環境“濕濁”的狀況,初期用到麻黃、藿香、蒼術等藥微微透濕,中期則用《傷寒論》麻杏石甘湯的治病思路,也重在祛濕。

鄧鐵濤在其“非典”經驗的論文中很早就提示,此類病毒依賴內濕環境而生存的事實。濕熱難治,最易纏綿,這也是為什麽新冠病毒的很多患者會出現在西醫退燒藥等的作用下,平穩了一段時間,突然又出現症狀急劇加重的情況。鄧鐵濤在論文中說,“退熱針退熱,而不知應以微汗出才能祛邪,大汗淋漓病必不除。大汗能退一時之熱,過後又熱。”

中醫的對症施治,表面上看是一種獨有的透濕、祛濕的方法,背後則是與西醫完全不同的治病路徑。黃東暉說,他所在的病區使用協定方後,患者平均在服用到三天左右退燒,並且不再有反覆發燒的情況。仝小林特別提到,因為寒濕是病機,因此治療過程中要減少不必要的點滴,過度點滴會加重寒濕。

除了祛濕,協定方的另一個重點是調理脾胃,扶持人體正氣(即西醫理解的免疫力)。仝小林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他在問診武漢的患者時發現,大多數患者有脾胃症狀,而且非常典型,比如周身倦怠乏力、食欲不好,惡心、嘔吐,腹瀉或便秘等等,所以方劑裡包含了調理脾胃的理中湯、六君子湯等構成。

1月27日,《第四版診療方案》公布後,國家中醫藥局確定了山西、河北、黑龍江和山西四個省試點清肺排毒湯。據國家中醫藥管理局消息,截至2月4日,四個省份用該協定方救治214例確診病例,三天為一個療程,總有效率達90%以上,其中60%以上患者症狀和影像學表現改善明顯,30%患者患者針狀平穩且無加重。這是自新冠病毒疫情爆發以來,具有臨床數據依據的結果。

南北地域條件差異較大,在這次疫情中,廣東推廣的“肺炎一號”與國家版協定方相比較,在具體中藥配伍上就有較大的區別,但同樣取得了較好的療效。廣州第八人民醫院在50例輕證患者中,經一周臨床治療觀察,50%患者咳嗽症狀消失,52.4%咽痛症狀消失,69.6%乏力症狀消失,無一例患者轉重症。2月4日起,廣東“肺炎一號”就在獲批後啟動生產,供應全省輕症患者。

此後,中醫治療新冠肺炎的做法紛紛被各省市所采納,加之國家層面力推,據不完全公開信息統計,河南、浙江、廣東、貴州、湖南、山東等諸多省份都紛紛推廣新冠肺炎的中醫治療。

與全國其他省市相比,湖北省新冠肺炎治療的中醫藥參與度還有不少距離。參與武漢一線治療的梁騰霄醫生透露,這是因為湖北的患者太多了,而中醫資源又太少的緣故。即便是國家版診療方案裡給出了協定方,中醫治療還是要依靠醫生針對每個病人的具體情況,擬訂個性化的中藥湯劑。

但這對沒有中醫儲備的很多西醫院而言,難度太大了。“打個比方,一個做慣了西餐的廚師,突然讓他一定要做‘宮保雞丁’,他就很不適應了。”梁騰霄醫生說。

泥沙俱下,雙黃連鬧劇

儘管政府力推,但中醫在湖北各地醫院依然難以落地,醫生尚不能理解,民眾更難鑒別。在疫情迅速升級的幾天裡,中醫藥還出現了各種魚龍混雜的聲音,尤其是一場圍繞雙黃連的大眾瘋搶。

1月31日深夜,有官方媒體首發了一條消息:上海藥研所、武漢病毒所聯合發現,中成藥雙黃連口服液可抑製新型冠狀病毒。消息提到,雙黃連口服液由金銀花、黃芩、連翹三味中藥組成,並稱現代醫學研究認為,雙黃連口服液具有廣譜抗病毒、抑菌、提高機體免疫功能的作用。

消息一出,傳播飛速,雙黃連口服液被民眾瘋搶,成為繼口罩之後的新的搶手貨。但很快,質疑的聲音出現。上海藥研所對此回應稱,“初步發現雙黃連對病毒有抑製作用”,“目前還沒有詳細研究”,“只是在武漢病毒所做了一個初步的驗證”,“後續會在上海是臨床醫學(研究)中心做一些試驗”。至於抑製病毒的說法是否準確,藥研所給出了確認的回答,但也承認了這一結論僅僅是基於實驗室體外研究的結果,接下來還要通過進一步的臨床研究來證實。

不少業內專家指出,嚴謹的臨床試驗,才是證明是否有效的判斷標準。上海市防控新冠肺炎中醫藥專家組成員張煒提出,不建議市民自行服用雙黃連來預防新冠病毒。最早奔赴武漢治療過患者的北京中醫醫院院長劉清泉更是強調,並不是所有人群都適合服用雙黃連,“雙黃連是一個苦寒的藥,有的人脾胃虛寒的話,吃著肯定會不舒服,會傷脾胃。”

雙黃連的出場,是疫情爆發以來眾多與中醫相關的“鬧劇”之一。事實上,對於中醫的辨證施治,並不能以西醫的思路來簡單看待,比如不能以割裂的方式,去驗證使用某味中藥會對病毒產生何種直接的效果。如此,既是對中醫的曲解,也不利於真正的中西醫結合診療。

季敏華|撰稿

譚卓曌|撰稿

吳曄婷|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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