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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眼中的信息學奧賽:一條比普通奧賽簡單很多的升學捷徑

信息學奧賽重新“進場”,折射出社會與市場怎樣的訴求?

本文作者 |遲 磊

2月底,教育部辦公廳發布《關於2019年度面向中小學生的全國性競賽活動名單的補充公示》。教育部在此前公布的全國性競賽活動名單基礎上,補充了信息學奧林匹克競賽作為競賽活動之一。

信息學奧賽曾在1月28日教育部首次公示2019年面向中小學生的全國性競賽活動名單中“消失”。如今,信息學奧賽重新加入全國性競賽行列當中,避免了“違規辦賽”的尷尬。

信息學奧賽重新“進場”,折射出社會與市場怎樣的訴求?

學科類競賽僅面向高中生 小學與初中“全軍覆沒”

1月28日首次公示的2019年面向中小學生的全國性競賽活動名單中,擬定了31項全國性競賽活動。包括科技創新類12項、學科類14項、藝術體育類5項。

此份名單中,全國性競賽活動由“五大學科”變為“四大學科”,全國中學生信息學奧林匹克競賽(NOIP)並不在名單中。由名單可得,2019年涉及小學和初中的全國性競賽數量減少。31項比賽中,面向幼兒園的有1項,面向小學的有11項,面向初中的有16項,面向高中的有30項。

加上補錄信息學奧賽的《補充公示》,15項學科類競賽僅面向高中生,小學與初中“全軍覆沒”。賽事的年齡段設置,嚴格遵循了2018年末教育部新聞發布會上提出的四條原則中,“原則上不舉辦義務教育階段的競賽活動”這一條。

信息學奧賽未曾出現在第一輪名單公示中的原因,更為“市場化”。據媒體報導稱,在第一輪名單公示後,信息學奧賽主辦方,中國計算機學會的秘書長杜子德曾公開表示舉辦全國性競賽投入很大,學會沒有經費覆蓋成本,因此“零收費”等於扼殺了競賽

但在補充公示中,信息學奧賽成為了唯一的補錄競賽。在通告中教育部官方明確指出,“主辦部門自主申報並作出‘零收費’等方面承諾”,透露了兩個信息:一是相較於第一輪名單公示後杜子德公開表示的“信息學奧賽根本就沒有進行申報和提交相關材料”,中國計算機學會最終還是選擇進行申報;二是信息學奧賽未來將“零收費”。

在中國計算機學會妥協的背後,有多少博弈我們不得而知。但這並不是信息學競賽近期所遭遇的第一處挫折。

去年12月初,據北京市教委官網消息,將召開全市校外培訓機構整治工作專題會。另外,海澱區校外培訓機構專項治理工作進入集中整治階段。受整改影響,信息學考試ACM-ICPC(前身為迎春杯)發出緊急通知,活動轉移到線上進行。業內人士指出,此處的信息學考試ACM-ICPC,實則是迎春杯換了個“馬甲”。即使如此,仍未擺脫整改的影響。

事實上,教育部針對奧數比賽、乃至各類K12學段的競賽已發布多個禁令。僅2018年至今,就有5個文件對各類競賽產生重大影響,如下圖所示。

但與此同時,2018年各大知名高等學府,仍舊對五大學科競賽有明確要求。例如清華大學2018年的自主招生簡章:

目前自主招生考試中,高校初審最看重的是競賽、論文、相關專業的課題研究等。而競賽的含金量又有不同,傳統的理科五大競賽目前仍是含金量最高者(數學、物理、信息學、化學、生物)。

考生群體把NOIP 當做自主招生的捷徑

此次信息學奧賽進入補錄名單,對廣大學習編程的孩子會有何影響?藍鯨教育與兩位既是孩子家長、又是資深教育工作者的受訪人深入溝通;從家長的角度出發,了解其對信息學奧賽乃至學科類競賽的看法。

一位家中孩子初中在讀的受訪者對藍鯨教育表示,據其了解信息學考試ACM-ICPC與信息學關係不大,“它是迎春杯掛靠ACM、換了一個名頭的產物。加了一些編程的題,實用性不高”。

在該受訪者看來,除NOIP外競賽名單中其他幾個編程類競賽分量也有限,“那幾項比賽不具有全國性,且大多集中在創意編程,跟信息學奧賽不是一個層次”。

至於CCF承諾“零收費”,在這位家長看來,“政府給家長減負的本意是好的,但就怕會出現更難管控的變相收費行為,家長對此可能毫無辦法”。而且她認為,如果市場行為被介入太多的話,對市場自身的積極主動性、乃至市場規律可能會有負面影響。

另外一位家中孩子小學在讀,但又是編程教育創業者的受訪人,對信息學奧賽乃至學科類競賽有更為深刻的理解。“這一輪教育部把面向小學、初中的學科類競賽一刀切,以及之前的海澱黃莊整頓,根源其實是北京教學資源劃分的歷史遺留問題”,他指出。

北京東、西城的教育資源是鎖區劃片,升學不靠奧數等競賽決定。但海澱區曾有以人大附中為代表的“六小強”,這一類學校不受北京市劃片限制、可自主招收學生,衡量標準就是奧數。“英語和語文很難證明孩子的智商,但奧數是直接掛鉤的”,這就導致北京的家長們盲目追求奧數,但不考慮孩子是否適合。這股焦慮的風氣,逐漸席卷全國。“奧數是一種腦力遊戲而非學習內容”,但很多依靠競賽生存的機構,一方面給家長得獎的承諾,一方面給家長製造不得獎的恐慌,借此攫取暴利。因此,整頓是一種必然。

“教育部保留面向高中的競賽,是因為競賽的優勢在於可篩選出各類拔尖人才,但弊端在於篩選出的人才,能走到這一步是因為他們比有同樣天資的普通家庭孩子,有更多的社會資源,這加劇了教育的不公平”,該受訪者分析道。

因此教育部一面少量“掐尖”,保留針對高中的競賽;一面又限制自主招生名額,就是為了把大部分名額留給不具備資源的孩子,讓他們也有進入知名高校的機會。另外,眾所周知高校自招易滋生腐敗。教育部限制自主招生,“長遠看促進了自主招生機制的健康成長”。

對於信息學奧賽的“曲折”上榜,該受訪者指出,“如果CCF不做NOIP,還會有其他機構去做”。因為NOIP的學生、培訓教師、命題人都來自各個學校而非CCF。換個主辦方一樣可以辦,“所以CCF必然會選擇申報,NOIP不是離開CCF就玩不轉的”。從國家角度出發,信息學奧賽也必須舉辦,“這是國家教育大力推廣的發展方向”。

CCF官方曾提出的收費問題,在該受訪者看來不是關鍵點,“關鍵點是學生和家長群體把NOIP當做升學的捷徑”。因為相比於其他四大學科競賽,信息學師資較少、考生較少,很容易學出成績,故更易獲得自主招生降分的資格。“如果信息學奧賽難度跟數學奧賽難度一樣,那市場需求必然受到限制”。

在該受訪者看來,目前信息學奧賽的口子並未打開,市場規模非常小。“2018年NOIP全國範圍內有24781名學員參賽,相比之下北京市學奧數的孩子就有十幾萬。因此編程教育市場雖然肯定比參賽學員培訓市場大,但實際大小相比於奧數培訓市場仍是相當有限”,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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