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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提莫不是B站直播的殺招,Vtuber才是

你知道現在B站什麽類型的主播最火嗎?

一年多兩年前,這個答案或許是遊戲、或許是吃播類、或許是生活類,放在過年之前,可能有人會說指不定是B站剛簽約的馮提莫,但現在都不是了。

3月1日,一名叫做星街彗星(星街すいせい)的VTuber(虛擬主播的簡稱)舉辦了自己的3D演唱會,整整一小時的硬核飆歌,竟然在B站的轉播過程中爆了。當晚星街彗星B站直播間人氣達到260萬,佔據當時榜首,並領先了當時第二名共計2.2億金瓜子。

就在這一小時內,星街彗星新增艦長773名(月付費198元以上的粉絲),總艦長數達到847名。直播結束之後,粉絲還駐留在直播間不停討論、上艦長、送禮、刷著星街的專屬梗,甚至揚言“我今天就把電腦掛這兒了”。

另一邊的YouTube直播間,在她直播結束後6個小時內,打賞提示的橫幅也幾乎一直沒有間斷過,一粉絲對我感歎“就是一直在打錢”。期間,星街彗星甚至登上了推特世界趨勢的第一位。

3月17日,星街彗星的B站直播間突破1000名艦長,成為B站歷史上第四名艦長破千的主播。與此同時,她也成為了Vtuber歷史上,在B站坐擁千人艦隊的第一人。

有意思的是,如今查看B站主播總榜,不論是艦船價值總榜還是人數榜,榜單前列的一半以上,都被虛擬主播套牢了,而且她們跟星街彗星一樣,幾乎都出身於Vtuber,在B站做聯動。

簡單往前翻一翻這些人氣Vtuber的經歷,不難發現她們早在B站扎根。

神樂Mea2018年7月在B站落戶,目前粉絲71萬,艦長468人。湊-阿庫婭2019年1月在B站首播,目前粉絲64萬,艦長441人。花丸晴琉2019年8月出道,同月在B站首播,目前粉絲29萬,艦長379人。

除了這些直播人氣很旺的Vtuber,還有很多艦長不多但粉絲量非常大的Vtuber,比如114萬粉絲的神楽七奈、96萬粉絲的白上吹雪、55萬粉絲的夏色祭等等。

要知道,Vtuber在海外的大規模崛起也就是最近兩三年的事情,在B站規模化擴散僅僅在最近一兩年才開始。

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這些Vtuber已形成聚集性的人氣爆發,並調動起國內用戶高昂的付費熱情。一小時700艦長的偉業,幾乎無法被別的領域複製。

在葡萄君看來,隨著Vtuber文化的擴散,經由B站用戶的幾乎所有生意,很可能會在未來與Vtuber這種文化現象產生不可避免的交集。這種看似與直播相近的框架下,怎麽爆發出巨大的新生代高品質流量,用戶們又是為什麽而買單?

現在,是時候了解一下日本Vtuber產業對國內用戶的影響了。

殘酷競爭造就傳奇新星

在B站走紅的所有Vtuber裡,星街彗星是最特殊的之一。

她沒有早期Vtuber紅利的光環,也沒有在日本大紫大紅的提前背書,借用早先一些日本經紀公司的話來說,她甚至沒什麽特色。星街彗星的寫照,恰恰代表了日本Vtuber競爭白熱化以後,最容易被淘汰的一批新人。

2016年底,絆愛在YouTube上傳了自己的第一個視頻,三個多月後,她的訂閱人數突破20萬。一年之後絆愛走紅,日本電視台甚至播出了她的冠名節目,絆愛和虛擬YouTuber這個概念被傳開,之後這類虛擬主播被叫做Vtuber。

這時,星街彗星和很多憧憬Vtuber的新人一樣,選擇以個人出道的方式踏上這條道路,她甚至親筆為自己創作了虛擬人設,取了「星街彗星」這個名字,希望像彗星那樣閃耀於夜空。可是她沒能像少數幸運兒那樣,被粉絲和市場熱捧。

絆愛主頻道粉絲量突破200萬的時候,剛好來到2018年7月,正值Vtuber行業白熱化競爭的時期:年初僅有不到200人的Vtuber群體,在同年8月迅速擴展為近5000人的大盤。

這期間,誕生了很多超級Vtuber。有輝夜月這樣頭幾期視頻無一例外破百萬播放的奇人,也有貓宮日向這樣出道兩周圈粉超10萬的紅人。

與她/他們相比,星街彗星就是那佔據大盤80%以上的無名之輩,在5月11日,她的粉絲才剛剛過1000。

隨著大盤的爆發,Vtuber的內容形式開始越發多樣化,從單純的視頻唱歌閑談、遊戲試玩解說,過渡到直播、錄播,甚至後來的Live。

為了跟上不斷變化的趨勢,星街彗星自己學習了視頻剪輯、動畫製作、加上她原本擅長的繪畫、唱歌、遊戲(專業級俄羅斯方塊選手),她逐漸成為一個能文能武的全才。

尋求更好發展的星街彗星,在這年7月份加入了Vtuber團體「S:gnal」,並計劃推出一首自己的原創曲《comet》。然而入團後的發展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順利,8月初她便早早離開了「S:gnal」,個人原創曲的發布,也從原計劃的9月,拖延到了11月。

《comet》裡,她似乎帶著一些初次唱原創曲的緊張不安,以及對今後的期望,唱出了「儘管現在無法觸動,但總有一天,要帶來能讓人忘卻一切的舞台,就像滿天的彗星般閃耀」的歌詞。

可這一年下來,星街彗星的願望仍然看不到實現的兆頭,出道近9個月,她的粉絲只有2600多人。

到了2019年,白熱化的競爭已經讓Vtuber市場的機會空間越來越少。頭部市場逐漸被運營100余虛擬藝人的彩虹社、擁有50多虛擬藝人的hololive,以及坐擁絆愛這樣頭部巨星的upd8等大型經紀公司包攬。

Vtuber圈的激烈競爭也淘汰了很大一部分撐不下去的新人和中小企業。

原本看不到好轉的星街彗星,翻過年後似乎遇到了一些好兆頭。日本《V紅白歌會》推薦了她的原創曲,為此她的粉絲數翻了倍(也就5000出頭)。

可現今依舊單打獨鬥的她,已經沒多少資金來繼續走這條路了,於是她只好通過外包、幫別人製作Live2D,來支撐她下一首曲子的製作。

3月份,她迎來了自己出道一周年的紀念日,為了這一天製作的原創曲《天球、彗星は夜を跨いで》(天體,彗星跨過黑夜)也總算完成了。就像曲名那樣,出道時那份天真的熱情少了,這首曲子裡更多包含的,是她對這一年來困苦經歷的不甘。

“彗星劃過頭頂

浸透了無人的夜空

向那深深沉睡的城市

揮灑著誰人的悲傷嗎”

過去的這些日子裡,她曾經嘗試過加入其它團隊,但幾乎都吃了閉門羹。Vtuber的演化速度,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不僅開始出現更多個性化、特性化的演繹風格、人設,還出現了與R*8等產業結合的垂直形式。

在經紀公司眼中,沒有極其出眾的個人特色,幾乎等於一張廢牌,自然沒人接受她。好在星街彗星沒有放棄,兩度嘗試Vtuber經紀公司hololive的面試之後,她終於加入了該公司旗下主推音樂藝人的子公司INNK MUSIC。

不過,加入INNK MUSIC並不意味著能享受hololive龐大的主力資源,她必須靠自己讓粉絲量漲到3萬才有機會。等到她終於積累了3萬粉絲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2019年9月,距離她出道過去一年半了。

這之後,星街彗星才算是有了一些推廣資源,並且可以將形象3D化進行更多元的活動。10月她在B站進行了第一次直播,12月,她從INNK MUSIC轉到了hololive旗下,成為了hololive家族真正的一員。

以此為轉機,星街彗星的人氣開始暴漲,在YouTube,她的粉絲僅兩個月的時間就從5萬漲到10萬。hololive隨即為她安排了更多演出的機會,包括hololive自家的1st.fes活動,以及Overidea和B站舉辦的跨國Vtuber歌會。

接下來就是開篇的那一幕,當大家都開始逐漸了解這個曾經不得志的女孩「星街彗星」之後,她舉辦了自己的第一場3D演唱會,在YouTube直播,於B站轉播。

這場直播讓她在推特漲粉至10萬,YouTube漲粉至15萬,接下來的幾周裡,又在B站收獲千人艦長的支持。

很多粉絲用“六邊形戰士”來形容星街彗星,唱歌、繪畫、做視頻、打遊戲樣樣精通的她,就像遊戲裡六種屬性都拉滿的角色一樣全能。

而我想,她只是用努力去證明,在Vtuber上傳第一個視頻那天,她那“總有一天要在武道館開演唱會”的夢想,並不是一句賣人設的玩笑話。

星街彗星的堅持,終於有所報。而和星街彗星一樣不得志的Vtuber還有很多,今年Vtuber大盤人數已經增長到10000人,競爭只會比以往更加殘酷。這種環境裡熬出頭的新星,在用戶眼中也更顯得難能可貴。

為什麽消費Vtuber?

在粉絲對星街彗星的熱愛裡,與她過往經歷的共鳴,佔了很大一部分主導因素。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總會有一些願望難以實現。不論曾經掙扎過,還是現今依舊努力著,個人能改變的東西總是有限。在這種情況下,星街彗星的經歷很容易與每個受折磨的靈魂重合起來。

這種共鳴,被日文歌曲對情感塑造的細膩放大了。與此同時,星街彗星唱歌的聲線不是甜美女生系,反倒是有些低沉和磁性,爆發力也很強,這讓她能夠駕馭很多情感充沛的歌曲。

除了歌聲富有感染力,她還有很多平易近人的一面。比如打磚塊是專業級水準,經常上演很多極限操作,有些時候她也會發神經搞搞怪。而3D Live中真人動捕演出的效果,讓她看起來更加真實。一些粉絲眼中,這就好比新時代的偶像。

這種感歎背後,其實是Vtuber以更加平易近人的方式,成為了粉絲的代言人、共情目標,乃至精神信仰和支柱。

要知道,不同於日本2.5次元偶像企劃滿天飛的現狀,國內還沒有相應的土壤。國內日系2.5次元偶像文化一直偏向小眾,由於用戶認知面和理解的差異,核心粉絲擔心圈子變亂而小心謹慎不擴圈,長期以來導致這類文化僅有少數案例被傳開。

而這恰好被Vtuber抓到了機會,Vtuber大多能歌善舞有才有藝,接地氣的賣點讓她們能夠自然而然地接觸到更多的年輕粉絲,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獨有的偶像生態。

不過,偶像化只是Vtuber的一種符號,事實上,仔細推敲國內不同Vtuber的內容調性,能發現國內用戶對她們的偏好,與海外用戶依然有著不小的差別。

簡單統計一下在B站和海外總榜的部分熱門Vtuber,能發現在B站最火的神樂七奈,全球總榜排名為172位,位居第5的神樂Mea則在全球總榜排名104位。相反,全球實質第2位的輝夜月,在B站僅僅排到17位。

具體從這些Vtuber與粉絲的互動風格中,又能找到三種國內用戶尤其喜愛的文化符號:屑、梗、貼貼。

屑在日文中有“人渣”之意,用在Vtuber身上,往往指一些過於接地氣的表現。以屑文化行銷而出名的,就是神樂Mea。

這個穿著軍裝女仆服的白貓異色瞳蘿莉,外形上可以說能擊中國內大多數二次元眾的萌點。但與外表截然相反的是,早期神樂Mea經常發表各種問題言論,除了葷段子、屎O屁,還有很多慫恿觀眾氪金的話,有時甚至在直播中出言“迫害”觀眾。

不過,這種比接地氣還過頭的形象,給國內用戶造成了極大的反差萌,反倒收獲了很多用戶的喜愛。她在B站的粉絲勳章也以“財布”命名,便是源自神樂Mea慫恿氪金的言論,以及粉絲們對自己身份的調侃。

除了言語上的問題,神樂Mea還有很多工作、生活方面的問題。比如她的推特曾兩次被意外凍結,也因一些言論問題導致粉絲炎上,甚至還有大量個人隱私被曝光出來。與此同時,神樂Mea的問題發言,有時也針對著她自己。

B站用戶羽一星這樣評論她:這個女人就像一道雞蛋被炸糊了的蛋包飯,只有能夠忍受糊雞蛋的人,才知道裡面的餡料有多好吃。你清晰的知道糊雞蛋有多難吃,你也清晰的知道裡邊的飯有多好吃,明明只要吃“飯”就好了,但還是把雞蛋一口一口往嘴裡送。沒救了,品嚐過這道菜的人都知道、都明白、都清楚,這個深淵,我們早已回不去了

對很多粉絲來說,神樂Mea對自己的不掩飾,反倒成了擊中他們喜好的關鍵點。現在的神樂Mea逐漸在褪去屑行銷的印象,她在YouTube的粉絲也因種種事件逐漸離開,不過在B站,神樂Mea還是有大量粉絲的支持。

神樂七奈的走紅則是被梗和沙雕表情包帶火的一例。

神樂七奈被中國粉絲稱為狗媽,原因在於神樂七奈其實是畫師「ななかぐら」以Vtuber出道後的名稱,而她曾以畫師的身份,為另一位Vtuber百鬼綾目設計了人物形象,於是有了媽媽的概念。

又因為百鬼綾目在國內的別稱為“狗狗”,所以神樂七奈也經常被國內粉絲稱為狗媽,後來這個稱呼傳到日本,也得到了她本人的認可。

神樂七奈在B站入駐後不久,就啟動了一期沙雕圖大賽,原本畫師屬性的她很快帶動了很多粉絲的參與,最後也收獲了很多沙雕的表情包作品。事實上,神樂七奈並不屬於Vtuber中特別會行銷的一類人,唱功和直播節奏也沒法像專精各個方向的Vtuber那樣功力精湛。

但出身畫師的她,一方面性格穩重,待人真誠,另一方面經常以作畫的方式,帶給粉絲很多互動效果。比如她曾經與新科娘作畫互相表示友好,此外她還曾經繪製過自己的等身抱枕並隻做成周邊出售。

因為自己的特長,而促成廣為流傳的梗,並被眾人喜愛,也是神樂七奈的一種特質。

還有一個更特殊和廣泛存在的文化現象就是貼貼。

這個詞源自日本用戶對“尊貴”一詞的縮寫,如今在Vtuber圈,則成了形容兩個女孩之間的親密互動,甚至百合情節。

需要指出的是,不論是上面提到的神樂Mea還是神樂七奈,或者是前面榜單中的湊-阿庫婭、白上吹雪,現在絕大多數人氣Vtuber之間,都存在著高頻率的聯動,也就是粉絲們喜聞樂見的串門環節。

在這些串門的節目中,兩名Vtuber既可以做一些互動性更高的事情,比如玩多人遊戲《我的世界》《PUBG》等等,也可以多一個聊天的夥伴,在語言互動節奏上拿出更多的表演力、趣味性。

而對於用戶來說,除了這些常規的節目內容,更重要的是能看到一些貼貼的情景。

也是因為這樣,貼貼逐漸被固定成一種行銷模式乃至資源,人氣Vtuber之間的互相串門,不僅能提高各自的人氣,炒熱粉絲話題,還能反過來刺激Vtuber之間的Idea,找到更多有意思的話題和互動主題。

當然貼貼的操作也可以用來帶新人的熱度,前文提到星街彗星在3萬粉達成之前,一直得不到hololive的資源推廣,很大一部分指的便是無法與其他hololive成員聯動直播。如果在更早的時候有了聯動,那就沒必要再辛苦等待那麽久的日子。

與這種現象對應的,喜歡Vtuber的粉絲往往也難以獨善其身。當喜歡上的一個Vtuber與其他人聯動,出現了未曾見過的貼貼情節,粉絲一般來說也很難抑製住同時喜歡兩人的衝動。

Vtuber們越是聯動,粉絲中間多推的人也就越多。

所以久而久之,Vtuber粉絲中DD屬性(面對多個Vtuber,選擇我全都要)的人越來越泛濫,Vtuber對用戶的綁定作用也在成倍地增加。

一位重度Vtuber粉告訴我,“看一圈推的Vtuber一晚上的時間就沒了”。相信很多粉絲也像他這樣,一旦投身於這樣多推的循環之中,很快就會被套牢,然後再也出不來了。

總體來看,國內用戶對Vtuber的喜愛,並不簡簡單單的是喜歡某種屬性,事實上Vtuber龐雜的內容池,涵蓋遊戲、娛樂、生活、情感各個方面,甚至還在向著偶像追星的方面擴展,這些東西都可以映射到現實生活中的種種。

只是在二次元的文化中,這些看似無法被輕易統一起來的東西,卻讓Vtuber這種虛擬演藝行為收攏了。對粉絲來說,Vtuber可以扮演的角色極其多樣,陪伴、共情、理解、寄托、追求、信仰、宣泄,甚至只是單純的打發時間。

為Vtuber消費,又沒有那麽多偶像的追星包袱,某種程度而言,粉絲只是在跟著她們的節奏,過著圈子專屬的小日子罷了。

虛擬直播的下個金礦

其實,單單從內容屬性來看,Vtuber這一形式已經比過去單純的直播可怕很多了。

我們很難想象讓兩個真人主播經常湊在一起賣CP,他們頂多聯動一下做個視頻、打打遊戲。畢竟,每個主播都有自己的陣地,輕易不會交出去,每個主播也都有各自的粉絲,輕易不會染上其他人的顏色。

但Vtuber不僅沒有這種顧慮,還可以輕易將賣CP作為長期設定、主推內容,高頻率地交換粉絲。這就像一張交織糾纏的巨網,每根繩子都可能讓人掉坑、套牢。與此同時,Vtuber快速崛起的人氣,讓這張網很快蓋過了傳統主播的聲量,在二次元圈來得鋪天蓋地。

要問導致這種現象的核心原因,就不得不提到Vtuber經紀公司的包裝策略了。

今年1月15日,日本User Local公布了Vtuber最新數據統計,指出Vtuber人數已經超過1萬人,相比2018年3月翻了整整10倍。在競爭加劇的這兩年裡,Vtuber主戰場的日本,也迎來了一波大洗牌。

一方面,Vtuber從第1世代的草根愛好者,基本開始過渡到第2世代依托於商業運作的職業人員。另一方面,市場也在加速淘汰中小團隊,出現了更明顯的馬太效應。

隨著這兩個現象的加劇,頭部市場打法也基本開始定型,形成以彩虹社、hololive、upd8為主的三大陣營。

upd8旗下獨佔一方的絆愛,已經在商業和內容上取得了諸多成績,顯然沒有太多商業上的包袱,相對而言對Vtuber這一形式的探索更注重一些。

今年初,絆愛官方發布了360°VR LIVE的MV,可以在VR環境下體驗360°高精度的3D演出。只是目前光看MV,很難說upd8正在涉足的VR演唱會系統的應用前景如何,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檢驗。

彩虹社以廣撒網著稱,根據User Local的統計,目前這家公司旗下已經運營了104位虛擬藝人。之所以能夠運營這麽多藝人,原因在於彩虹社仍然堅守在2D直播的領域,沒有向3D領域大範圍擴張。

2D直播對主播的要求相對較小,哪怕宅在家裡也能進行,而且設備要求也不高。尤其當前2D動捕技術在日本已經非常普及,用戶使用門檻也很低,所以專注2D直播的成本可以很好地控制下來。

與此相對,彩虹社對Vtuber的人選要求放得比較寬,而且培養模式更傾向於放養。其目的在於激發Vtuber個人的創作能力、挖掘個性化的潛質,通過擴大個性化的覆蓋面,來達到全屬性的涉獵。

只不過如今,隨著Vtuber個性化挖掘空間的收縮,彩虹社也表現出招人要求變高的傾向,或已經開始從廣撒網轉向精耕細作。

跟前兩者不同,hololive選擇的打法則是以偶像的概念去精細化包裝每個關鍵角色。如同星街彗星早期的境遇,hololive對主戰略上的Vtuber才會給與相應的資源投入,而這樣的資源投入,又會隨著Vtuber自身的積累而加大。

比如在3萬粉絲之後給與資源互推,在5萬粉絲之後給與3D化的支持,在之後根據粉絲量,逐漸擴展個人虛擬演唱會、線下活動、電視節目、廣告等不同推廣聯動資源的支持。

所以能看到在hololive 1st fes活動中出演的20多位Vtuber,全部進行了3D化的改造。

3D化改造相對於純2D的直播,需要更多的技術支持與製作資源,自然需要投入更大量的成本。但精細控制人數的策略,以及相對嚴格的資源投入規劃,使得這種模式得以運轉。

而且hololive投入了大量成本在技術上,已經實現了高清3D角色的實時動作捕捉和同步演出。

在hololive的策略裡,這些信息都是對粉絲公開的,粉絲希望自己喜歡的Vtuber有更立體的表現、有更多的內容和聯動,自然需要拿出更多的支持和安利,也就促成了一種雙向的推動作用。

就目前而言,三大陣營各有各的特色,只是談及商業化擴展的前景,hololive仍然是思路最具潛質的一個。

事實上,日本Vtuber當下競爭環境中,本土市場,尤其是視頻、直播領域的增量已經不多了。有研究估算,日本Vtuber觀眾總人數在50萬~65萬之間,較2018年的35萬人來說,增幅還在,但這一體量放在單個Vtuber上百萬粉絲的面前,並不算可觀。

所以能夠遇見的增量空間只有兩個,一是本土市場中直播之外的產業,這部分已經是大廠爭相搶奪的蛋糕,歌曲CD化、線上線下虛擬演唱會、周邊販賣、IP授權聯動,乃至電視節目聯動、綜藝節目自創等,相關案例屢見不鮮。

二是出海。hololive的CEO谷郷元昭曾在一次座談會中提及,雖然Vtuber在全球大火,但是在內容製作層面,日本有動畫影響全球的先例,海外市場在文化差異的面前,想要迅速做出影響力巨大的內容並不容易,而這種製作理解上的差異,就形成了機會。

hololive也是第一個吃到中國市場虛擬UP主紅利的人,截止2019年5月,他們在B站的粉絲總量達到200萬,已經大幅度超過YouTube的140萬粉絲總量。

在谷郷看來,中國用戶原本就對日本動漫接觸不少,因此也容易產生“更希望貼近日本人真實生活”的潛意識,這導致了日本Vtuber內容在中國有著非常高的接受度。

事實也是如此,簡單盤點如今B站粉絲最多的虛擬UP主,其Top 40的範圍之內(粉絲量大於15萬),有17人來自hololive旗下的不同企劃(此外還有一個hololive官方账號進入前40),其中絕大部分都是B站的簽約UP主或簽約主播。

哪怕如第一位的神樂七奈和第五位的神樂Mea不是hololive的成員,但她們也都與hololive的成員是好友,經常串門,多推的粉絲也很多。

現在,hololive繼白上吹雪、湊-阿庫婭之後、又收獲了星街彗星這樣霸佔B戰艦隊榜的新星,前不久還與B站合作了虛擬UP主的跨年演唱會。可怕的是,在這些人氣角色3D化之後,還有巨大的可運作空間,這些都可以在日本、中國兩地同時推向市場。

在hololive於B站連續造星成功之後,日本Vtuber廠商勢必會繼續大力挖掘中國這塊金礦,或許不僅僅是hololive,今後入局的人還會更多。

是時候認真看待Vtuber了

回到開篇,星街彗星僅以轉播內容,就登上B站直播頭把交椅的那天,我想所有粉絲都會為她過去的付出,和現在的收獲,而感到欣慰。

雖無意冒犯,但出於職業習慣,我第一時間捕捉到的信息,是日本Vtuber與B站直播深度綁定帶來的市場效應。

這印證了葡萄君在一年多以前的觀點:“認真考慮與日廠合作、引入日本優質內容,合作的同時快速吸收經驗,或許會是一個事半功倍的選擇。”

極端一點來說,星街彗星的傳奇經歷,可以總結成這樣的過程:個人出道落魄不得志積累和輾轉被hololive收編跨部門聯動B站在國內爆了。就商業模式而言,其中兩個關鍵節點,分別是hololive的收編,和聯動B站。

前者是造星產業鏈的樞紐,對虛擬藝人進行商業化的改造,後者則是流量的樞紐,擁有流量,需要想辦法滿足這些流量。

這兩個樞紐的打通,很好地解決了供需關係,hololive提供了國內用戶喜聞樂見的Vtuber資源,B站則是給Vtuber提供了增量粉絲的來源和新的變現途徑。

相比國內原生虛擬UP主、虛擬主播產業,hololive的這條產業鏈不僅技術完成度、內容親和力更高,而且產能極高、規劃得更遠,競爭力也就不言而喻了。

事實上,Vtuber在國內掘金的效果也非常顯著。日前B站發布2019全年財報,其直播和增值服務營收達5.709億人民幣,同比增長183%,環比增長26.17%,總營收佔比自2018年起上升至28.43%。對照Vtuber自2018年到2019年在B站的漲勢,可以說Vtuber的引入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在B站魚龍混雜的年輕人文化池裡,突如其來的Vtuber文化形成一次強有力的降維打擊。它在短期內不斷複製成功,甚至刷新紀錄,輸入特有文化氛圍的同時,幾乎已成為B站直播業務裡最吸金的頭牌。

有觀點認為,Vtuber的爆發不會是一個短期現象,它有可能像SNS、直播那樣,成為一大部分年輕人的必需品。

這其中的道理或許在於,Vtuber是一種更沉浸、互動更深的體驗,而由於商業的規劃,它又能表現出類似明星產業的擴張能力和滲透能力。這種雙端綁定之下,的確有十足的潛力形成某種不可替代的供需關係。

這種關係會以什麽形式表現出來?

最常見的遊戲廣告直播抽卡;還是如早期的內容聯動,讓虛擬主播到遊戲裡串門;或是如造星產業的運作,用頂尖內容去激活大眾;亦或者沿用日本偶像產業的策略,做全產業覆蓋和長線生意?老實說,現在下論斷還太早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如今這一文化已經開始深入影響,甚至支配國內不少年輕用戶的娛樂空間,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海外很火的概念”了。對於做年輕流量生意的人,我想這個理由,已經足夠大家認真考慮一下Vtuber即將帶來的影響和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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