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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利現身華裔球迷葬禮 四年知己 這段友誼跨越民族

2015年6月,在查爾斯-巴克利母親的葬禮上,出現了一位華裔面孔。

起碼在巴克利的朋友眼中看來,這個人十分面生——他不是籃球運動員,不是體育明星,也並非來自巴克利的家鄉。他穿著普通,貌不驚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大街上遇到你都不會看他第二眼的上班族。

他就是本文的主角——一位生活在愛荷華州馬斯卡廷市的貓砂專家,唯一不普通的身份,可能就是本文作者的父親。

葬禮上,所有人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巴克利,好像是在問:“這位亞裔老兄是誰?”巴克利卻笑了,主動解釋:“這是我哥們兒,(王)林。”

“你們怎麽會認識的?”

“說來話長。”巴克利回答道。

這就是故事的開始。(為了盡量還原,以下均以作者為第一人稱)【聚焦NBA新賽季】

我的父親

我父親和巴克利的友誼,要從四年前說起。而早在那之前很多年,父親就知道巴克利這個人了。在那個年代,巴克利和喬丹都是NBA不世出的天才,兩人場下是密友,場上是死敵。

這很好理解,用父親的話來說:“他是NBA歷史五十大巨星,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僅次於邁克爾-喬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認識這樣一個人顯然讓父親十分得意,幾乎每次參加宴會,他都要對此誇誇其談。我本身並不是籃球迷,所以第一次聽到巴克利的名字時,我根本不知道是誰。之後我上網搜了一下,這個人看上去很有名,似乎不該跟父親有任何交集。我懷疑父親對於“朋友”這個定義,有些過於寬泛了。

大概兩年前,我問父親,能不能看看他和這位“朋友”的簡訊。在父親把他的手機遞過來後,我發現,這些所謂的聯絡,基本有去無回,更像是父親的一廂情願。所以在我看來,有兩種可能,要麽父親是有史以來最幸運的球迷之一,又或者,整件事就是個精心設計的笑話。

但我錯了,父親和巴克利之間,的確存在著一份真摯、深厚的友誼,不帶任何引號那種。

初識

父親和巴克利的初識,和其他球迷見到大明星的場景並沒有什麽不同。當時巴克利正在薩克拉門托參加一項慈善活動,剛好和正在出差的父親下榻在同一家酒店。在酒店大堂,兩個人見面了。

“我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並要求跟他合影留念。”父親回憶道。

當時巴克利正坐在吧台前,除了他和父親,當時周圍沒有其他任何顧客。於是兩個人坐在一起,互相聊了起來。按照父親的描述,巴克利表現得非常和善。

聊著聊著,兩個人都覺得餓了,於是在巴克利的提議下,他們又一起共進了晚餐。這一頓飯吃了大概兩個小時,可是兩個人似乎還沒盡興,飯後重新回到酒店吧台,又聊了兩個小時。所謂一見如故,大致如此。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父親又連續和巴克利在吧台碰面,直到這趟旅程結束。

“我告訴他和他一起聊天、相處讓我感到很開心,”父親說,“他說他也一樣。分別前,他還留下了電話號碼,並告訴我,‘以後無論什麽時候如果你到了亞特蘭大、紐約或者鳳凰城,記得聯繫我。如果我剛好也在,咱們就一起聚聚。’”

與巴克利同行

在那之後的幾年時間裡,每當父親去到那幾座城市,都會給巴克利發資訊,兩個人也時不時會約上一面。

“那些時光令人愉快,我的朋友——沙克(奧尼爾)、厄尼(約翰遜)、肯尼(史密斯)都很喜歡他。”後來巴克利告訴我。

他們會一起出去用餐,父親至今還記得,有一次他吃了泰式羅勒面。有時候巴克利忙著為TNT錄製《Inside the NBA》,他們就乾脆約在片場見面。父親記得許多細節,包括巴克利有輕微潔癖,桌面上總會準備幾塊大抹布,每次坐下之前先一通猛擦。

他們還會一起看籃球比賽——不僅是NBA,還包括大學比賽,然後相互交流意見。我猜他們也會一起參加聚會,只是父親沒有對我說過而已。

“你父親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開心的人之一,”巴克利後來說,“我是說真的。我其實沒有太多真正的朋友,認識的人是很多啦,但和真正的朋友在一起,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知己

同事們經常拿巴克利的事情取笑父親,顯然他們不肯相信這是真的。而父親也不以為意,反而會翻出手機中與巴克利的合影,一張張展示給同事看。

有一次我問父親,他為什麽偏偏和巴克利成為了朋友。父親回答道:“因為談得來,我們在很多事情上都觀點一致。”

“他生於70年代,在阿拉巴馬長大,父親在他很小時就遺棄了家庭,他是由母親、外婆一起長大的。兩個女人身無長技,靠著打鍾點工給別人收拾衛生維持生計。他生活困苦,卻依然靠著自己的努力贏得了尊重。”

我的父親上世紀90年代從中國來到海外,他覺得自己和巴克利有著相似的經歷。“而我,作為一個在美國打拚的亞裔,覺得只要我努力工作,也一樣可以獲得人們的尊重。”他補充道。

2015年6月,巴克利的母親不幸去世,當父親聽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訂了飛往阿拉巴馬的機票。他的出現,讓巴克利十分感動。“你父親能抽空來參加葬禮,對我來說意義重大。”巴克利事後稱。

可是當父親自己遇到事情時,他卻不願打擾這位老友。2016年5月,父親被查出癌症,可直到兩年之後,巴克利才得知此事。

“我知道後,打電話狠狠罵了他一通。”巴克利後來說,“我跟他說,‘我們是朋友,你可以告訴我的。別怕打擾我,我們都那麽熟了,真不想被打擾我就直接告訴你了。’”

巴克利不知道的是,父親其實並沒有忘記他這個朋友,他幾乎每晚都會通過TNT收看他的節目。巴克利以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式,一直陪伴著父親。

另一場葬禮

2018年6月,NBA總決賽火熱上演。然而父親卻沒能親眼見證他最愛的勇士實現衛冕。

那是一個周日的下午,夏日的陽光照亮了整個病房,而父親的黑夜卻提前降臨,他永遠閉上雙眼,與世長辭。

在安排好所有後事之後,我用父親的手機給他所有的朋友發去了簡訊:“嗨,我是雪莉,我的父親剛剛去世了。”

葬禮安排在總決賽結束後的第二天舉行,前一晚,父親最愛的球隊——勇士隊,連續第二年成功加冕。在葬禮現場,當我正和一位朋友聊天時,她突然露出驚愕的表情,回過頭,我看到了一個魁梧的身影。

“我沒見過你們家裡任何人,這裡誰我都不認識。”巴克利說。

所有人都盯著這個男人——這個我們之前只在電視上見過的,為世人所熟識的名人——看著他慢慢地,面色凝重地走了過來。

為何是他?

後來,我曾給巴克利打過一次電話,問他為什麽會和父親成為朋友?為什麽他如此看重父親?

巴克利給出了他的答案:“首先,他是球迷,但我們倆聊得更多的,卻是你和你弟弟。”

“你們都聊了些什麽?”我好奇地問。

“主要是說他有多為你們感到自豪。我自己也有個女兒,我真的非常非常為她感到驕傲,因為我覺得她很有優秀。而你父親同時為你和你弟弟感到驕傲。”

“你們還太年輕,可能現在還無法理解——作為一個成年人,你對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他們能夠生活幸福。為此,你願意付出一切。”

隨著和巴克利的對話不斷深入,我愈發深切地體會到他和父親的友誼有多深厚。儘管這只是我們第一次真正的交談,但他對我的情況卻顯然十分了解。

“和你父親相識並成為朋友,給我留下一段愉快的經歷,一份美好的回憶。”巴克利說。

尾聲

在葬禮上,人們分享著對我父親的記憶、印象,讓我這個女兒從更多角度重新認識了這個曾經以為自己無比了解的人。而在巴克利那裡,他似乎還有著自己豐富的另一面。

“千萬記得,保持聯繫,代我向你媽媽和弟弟問好。”電話的最後,巴克利如此說道,“另外,繼續做你自己,別忘記這一點,這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很幸運能認識你父親,也很幸運能認識你。”

我很清楚這段在別人眼中不可思議的友誼,對於父親有多重要。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結識了一位名人,它還證明了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各種不同的可能性——一個像他這樣的普通人,也可以說出很酷、很迷人的話來,也可以成為像查爾斯-巴克利這樣的人的知交好友。

(編譯/ 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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