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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夏雨

   小城久日無雨,終於把它給盼來了。前天下午三點多鍾,驟然間天昏地暗,隨之就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雷聲剛過,天空就“啪啪”地下起了與雷聲、與夏季不相稱的雨,雨的纏綿拉拽著我拿起筆走到客廳窗前,賞雨。

   雨漸漸大了起來,雨中的窗外,增添了些許與平日裡不一樣的色彩。抬頭遠望,目之所及,是大大小小多種多樣多姿多彩的汽車、三輪車、摩托車等在疾駛,思慮間,只見一輛紅色大貨車從東而來,向西急駛;一輛接一輛藍的貨車、綠的計程車、紅的公交、黑白轎車由西向東而來。雨中東來西去的車上都披掛上了清新光亮的色彩,煞是好看。有的車因陰雨天暗亮起了車燈,在大雨中、大樹間晃動成漂亮的閃光彩燈,雨因車而飄飛,車因雨而靈動。此刻,車在雨中行,我心伴車行。

   再把目光從遠處收回來近看,窗外的健身活動場所已存積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水灣,獨見中間處一個大水灣特別耀眼、明亮,映照出近處倒垂的樹影;周遭圍著的小小的水灣也都泛著光亮。這不免讓我想到了星星和月亮,形象的“眾星捧月”倒映在地上。雨中的十幾個健身活動器材,讓老天爺一個噴嚏洗刷的周身光亮,一個比一個亮麗。剛還在小雨中玩耍嬉戲的父子倆,被一陣急雨攆回了家。

   倏忽間,天空亮起一道閃電,“轟、轟、轟……”不大不小的雷聲綿延而來,雨下得瞬間就冒煙了,這是久違了的冒煙雨,隻一會兒工夫就使遠處的公路上積成了大水灣,疾行的一輛接一輛車,濺起了一道連一道的“小瀑布”,大都高過車頭,變得好看,但不安全。冒煙雨模糊了我的雙眼,再看窗玻璃上也模糊了。窗玻璃上剛還是雨滴“繪”成的密密麻麻的花紋,紋路分布的非常均勻,一如畫家潑墨而成的圖案,也像孩童哭花了的臉,雨滴在玻璃上凝不住的時候,就開始有規律、無規律地順著窗玻璃慢慢地往下滴,往往還繞著彎兒。可冒煙雨的瞬間到來,改變了窗玻璃的紋路圖案和雨滴走向,雨滴在忙不迭直接連成排往下流淌。

   雨下大了的時候,聲音也變了,由原來慢節奏的“沙沙”聲,變成了快節奏的“啪啪啪”聲,下得酣暢淋漓。這時,我索性走到陽台窗前,賞雨。在陽台聽到的雨聲大不一樣了,似乎聲音更大了,更美了。我靜下心來細聽,雨滴敲打在前樓一排排空調外機上的“咚咚”聲,雨水潑打在水泥地面上的“啪啪”聲,雨滴敲打在並排樹葉上如同雨打芭蕉的“唰唰”聲,雨滴打在玻璃上清脆的“叭叭”聲,匯成了美妙和諧的旋律,真像美妙的樂聲。這是夏之韻?還是雨之聲?這是盛夏之雨聲,回蕩在小區的上空,不,下在遼闊的大地,來自浩瀚的天空。抬眼望東面蓮花池一瞅,急雨敲打著池水,泛起一個挨一個、密密匝匝的漣漪,一個個漣漪在不斷地放大,如同幾何裡圓的相離、的相交,最終都匯成了一起,雨把蓮花池演繹成更靈動的風景。

   眼不見了閃電,耳依然聽到“嗚、嗚、嗚”的雷聲,像是跨過高山、大地、村莊、小城、建築……,雷聲遠去了,雨也隨之減小了。不過還在纏綿,我的心在纏綿,手中的筆不能停。依稀所見從東來的公車上空當當的,大概是乘車人被剛才的急雨攆跑了,躲雨去了;西來的12路公車上有七八個人的身影在晃動,車在站牌旁停了停,從車上走下一個打著紅傘的,一個打著藍傘的,特別顯眼,就是看不清臉面,只見雨中的兩把傘在不停地晃動,不一會工夫就消失在雨中……

   窗外明晃晃的了。窗外的雨聲幾乎聽不到了,遠處騎電動車人手中的雨傘穩當了,看來雨在漸漸消停了,可我仍坐在窗前,筆依然未停,只是記錄的速度隨雨小而降了下來。

   雨停了下來,我欣然走下樓去,乘雨興觀雨後風景。雨後的大地一片清新,一棟棟樓房就像新上了一遍漆,小區裡的樹都濕漉漉的,枝葉間還凝聚著水珠,樓前樓後的私家車都洗了個透亮,鄰居的車玻璃被雨水洗的還有點晃眼,整個假山上都氤氳著水氣,旁邊的大樹上仍時不時地滴著雨滴,滴到臉上、身上,頓感無比涼爽、愜意,天空上還偶爾飄落下幾個雨滴,滴落在蓮花池不同的角角落落,也能泛起一個個小小的漣漪,就像唱歌的余韻一樣在池裡漫溢,攪動起一池水的夏意。人工製作的精美“蓮花”更紅了,精雕細刻的八條“錦鯉”經雨水沐浴更“鮮活”起來,池中大的“石蛤蜊”在雨水的滋潤下一如真的一樣,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暗自佩服匠人的靈巧。這是雨緣讓我識見了它,留下了很深的印記。

   賞夏雨,賞出了好素材,好情趣。大自然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一雙發現美的眼睛,生活萬象等待著我們拿起筆來去發現、去采擷、去寫作。胸中有萬物,筆下有文章。我們何不飽蘸筆觸,揮灑自然。這不,夏雨給了我很多啟示,才使我拿起筆來,讓多彩的夏雨流淌在我的字裡行間裡……

   喬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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