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汽車“燒錢模式”失靈

（圖片來源：全景視覺）

遠山/文10月7日晚，恆大健康的一紙公告讓賈躍亭再次成為“負心漢”。恆大健康指責賈躍亭單方面要求撕毀協定，他半年就將恆大注資給法拉第未來（簡稱FF）的8億美元揮霍殆盡，並在要求恆大注入7億美元新資金未果的情況下向港交所提出仲裁。對此，法拉第未來10月8日午後發表聲明稱，其試圖擺脫恆大的唯一原因是，恆大沒能履行承諾和支付事先同意的款項。恆大不應該一邊扣留款項，一邊阻止FF接受其他投資。

對於賈躍亭與恆大的“悔婚”，有分析認為恐怕根源還在於當初那紙對賭協定。根據協定，如果FF無法在2018年年底前完成量產目標，或者一旦恆大認為賈躍亭沒有能力履行職責，賈躍亭的投票權就將轉讓給恆大，從而失去對公司的控制。

事實是否如此，我們不得而知。不過恆大短短幾個月就花掉8億美元的燒錢速度，再次讓人懷疑賈躍亭的“電動汽車夢”是個無底洞。坦率說，樂視帝國的轟然倒塌，與賈躍亭將上市公司資金無止境地輸入以汽車為首的其他領域擴張，有著莫大的關係。賈躍亭與孫巨集斌關係的破裂，也正在於樂視歷史欠账巨大，導致孫巨集斌上百億投入也難以止血。

賈躍亭在電動汽車上的燒錢速度確實快到難以想象，但這不是法拉第未來一家遇到的問題。近期，一篇名為《帶你全面了解真實的蔚來ES8》的文章，將蔚來汽車指為半成品。由此帶來的後果是，蔚來汽車股價不斷下跌，並且多次跌破發行價。

從法拉第未來到蔚來汽車，目前均面臨多重挑戰。首先是技術挑戰。從電池能源系統、續航能力到安全性，都存在不少尚未攻克的技術難題。而技術研發的最大特點就是無法速成，需要成百上千的優秀科研人員持續鑽研，並且很難給出明確的成功時間表。

即使突破了技術問題，電動汽車進入真正量產的周期依然很長。目前各大電動車企的量產概念，其實還屬於小批量試產，汽車上路之後需要在複雜的運行場景中試錯，從而發現汽車自身存在的問題，並在後期研發和製造中改進。從目前態勢來看，無論是法拉第未來還是蔚來汽車，連小批量試產的第一步都未完全邁出。理論上再完美的汽車，如果無法進入量產，就不可能完成從實驗室到街頭的轉換，更談不上形成規模效應，實現市場價值。

因此，資本市場面臨的殘酷事實是：電動汽車的成長速度遠低於期望值，在前期巨額投入的基礎上，電動車企們不知道還要燒多少錢，才能兌現承諾。

這有可能帶來市場信任度的嚴重下滑。哪怕是被奉為電動汽車市場先驅的特斯拉，前一陣子市值蒸發也超過100億美元，其原因就是馬斯克忍受不了股東們的盈利訴求，一氣之下要選擇私有化，引發市場劇烈動蕩。而長期困擾特斯拉的產能問題也始終沒有得以解決。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當初以全球首款量產電動汽車的面貌亮相市場，獲得用戶追捧，其高端路線實現了品牌和營收溢價。相比之下，無論是法拉第未來還是蔚來汽車或者其他國內電動車企，恐怕都不具備類似的品牌號召力。

總之，電動汽車的“燒錢時代”或已結束。之前，電動汽車市場沿用了以往的互聯網模式——大量資金進入、期望短時期內砸出一批高估值企業，然後迅速投放市場，獲取大量用戶，實現商業模式的彎道超車。但相比電商、網約車的輕資產運營，電動汽車屬於典型的重資產投入，研發和量產周期規律不可能被逾越，燒錢模式也就此失靈。

這對於電動汽車行業並非壞事。電動汽車行業不能再迷戀於以往的模式創新之路；而應回歸技術創新，尊重產業規律、產品特性，再輔之以自身的運營模式優勢，才能更好地參與到未來競爭當中，形成電動汽車領域的“中國勢力”。

（作者系財經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