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欠民工工資按日計息，上限不妨對標民間借貸利率

北京六裡橋，一名等待招工的農民工坐在街邊打盹。新京報記者 王巍 攝

國務院副總理掛帥議事協調機構，拖欠將“加息加賠加罰”……近日，國務院在治理拖欠農民工工資方面推出不少大動作，人社部網站也向社會征求起了對《保障農民工工資支付條例》的意見。

征求意見稿明確了政府責任、清償農民工欠薪的責任主體，並對建設領域農民工工資支付作出了專門的制度規定。這也是人社部落實2019年政府工作報告要求，以及《國務院2019年立法工作計劃》的具體舉措。條例將公開征求公眾意見至今年9月12日。

在諸多乾貨中，此次征求意見稿備受輿論關注的一點是——拖欠農民工工資將按日計息。意見明確，未按規定支付農民工工資的，由人社部門責令限期支付並自拖欠之日起按日加付萬分之五的利息。逾期不支付的，按拖欠金額50%以上100%以下標準加付賠償金，並對部門處拖欠金額1倍以上2倍以下的罰款，對法定代表人、實際控制人或主要負責人處2萬元以上5萬元以下的罰款；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拖欠農民工工資無疑是個老大難問題。與往些年“年年喊年年拖”不同的是，今年的各項制度舉措越來越細密，也越來越嚴厲。在此背景下，按日計息顯然是個有的放矢的“硬招”。

拖欠工資“按日計息”，是“到2020年實現基本無欠薪”的攻堅實招，跟“加賠加罰”等系列舉措結合看，這顯然也是對欠薪“治理網絡”的織牢織密。

據披露，從去年年底開始，我國建築工人管理服務信息平台已經上線運行，建築工人開始實名製管理；而工資保證金制度等也有明確規定。但要根治拖欠農民工工資問題，還得從前端上發力、在“提高違規代價”上多下工夫。

而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欠薪者肉疼。拖欠工資按日計息，與以往相比，是更加明確和嚴厲的處罰措施。

但按現在計息標準看，日息萬分之五的利息換算成年息為18%。以拖欠工人1萬元一年為例，大概要支付的利息也就一兩千元。而在民間借貸中，根據民間借貸相關利息標準，年息36%內是受國家法律保護的。

這某種角度上也意味著，假如欠薪的責任主體，將欠款拿去做民間借貸，獲利仍然高於拖欠工資按日加付萬分之五的利息。

因此，對那些只顧打自家的小算盤，習慣了拖欠挪用農民工工資的企業來說，僅僅按日加付萬分之五的利息，未必能形成足夠的震懾。

鑒於此，或許可以對利息設彈性空間，萬分之五是最低標準，上限則可對表民間借貸最高合法利率。

說到底，要達到2020年實現基本無欠薪的政策目標，只靠個案上的政府施壓、部門協調、媒體喊破嗓子不夠，還得下猛藥、出重拳。而針對惡意欠薪者，大可按民間借貸利率上限來進行處罰。雖說按日計息只是個小小的金融杠杆，但其所撬動的，卻可能是長期以來的陋習與惡行，還有欠薪者無視民工基本權益的漠視和侵犯。

而有了按日計息等系列舉措後，也需要消除制度與執行之間的落差、錯位等問題。這也有待扎牢制度的口袋，夯實用工部門、出資人、合夥企業乃至地方政府等各方的責任，並以嚴密的制度督促落實，用嚴厲的罰則規範行為，進而更有力地保障農民工的合法權益。

斯遠（媒體人）

編輯 胡博陽 校對 李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