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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申克的救贖》:你的舒適區,就是你的監獄

如果妻子出軌了,怎麽辦?

“給他四槍,她也四槍!”

安迪發現妻子出軌了,對方是一名高爾夫球教練。他買了把手槍,喝得醉醺醺,一路跟蹤看到妻子走進情夫的家,他就坐在附近馬路邊抽悶煙……

他妻子和情夫雙雙被槍殺在床上,每人身上中了四槍。警方沒有在現場發現有財物失竊。安迪理所當然被認定是凶手,判處無期徒刑,關在美國最嚴密也最恐怖的監獄——肖申克。

這起凶殺案被炒得沸沸揚揚,人人皆知,各大媒體大肆渲染報導。其中一家報紙的標題就是《給他四槍,她也四槍!》

但事實的真相卻不是這樣的。安迪並不是殺人凶手……

這就是史蒂芬·金的《肖申克的救贖》,故事才剛剛開始。

負責審理這起凶殺案的法官剛好在競選議員。為了顯得自己英明果決,拉選票,他找到了安迪殺人完美的證據鏈,也展現了自己高超嚴密而不失幽默的邏輯推演。

安迪就這樣被判處無期徒刑,終身監禁在肖申克監獄,這個可以和人間地獄媲美的地方。當時他三十歲,是一個相當成功的銀行家。如果沒有這次意外,等待他的,會是人生的高潮和巔峰。

三十歲,一個男人的黃金時代剛剛開始。但對每個進入肖申克的人來說,從一隻腳踏進來的那一刻起,人生就已經結束了,剩下的只有廣闊無邊的黑暗和深不見底的深淵。

四周有全美國最堅固的高牆,高牆上站著全美國最無恥最凶殘的獄警,他們隨時可以憑心情打爆犯人的頭,然後把屍體拖到小樹林裡草草埋掉。

典獄長最大的愛好是貪贓枉法和親手殺死別人的希望。十幾年後,關進來的一個小偷告訴安迪,他曾經有個獄友親口說是自己殺了安迪的老婆和她的情夫。安迪以為自己洗清冤屈的機會來了,變態的典獄長卻故意讓這個小偷消失了。為的只是要安迪留在肖申克免費替他洗黑錢,以及享受看到別人希望破滅時的快感。

任何一個獄警心情不好,都可以拉人去關禁閉。禁閉室其實是一個狹小的地窖,裡面除了一張床和一個尿桶,別無他物。唯一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方法是拉屎、睡覺和發呆。

肖申克裡沒有女人,長期關押在這裡的犯人生理欲求得不到滿足,他們就轉而以男人為目標。安迪長得矮小而白淨,正好是他們理想的獵物。被輪奸毆打,內褲裡有血,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總之,一個人一旦進入肖申克,就只剩一件事可做:等死。

但那是別人,不是安迪。

他的身上好像有一件叫自由的隱形外衣,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他走在監獄的操場上,氣定神閑,好像是去參加一場宴會,又好像走在回家的路上,香噴噴飯菜正在家等他回去享用。

監獄裡的惡霸用刀頂著他的太陽穴,脫了褲子要把生殖器塞到他嘴裡。他平靜地說:“不管你把什麽東西塞到我嘴裡,我都讓你失去它。”他被暴打,但沒人敢把任何東西塞到他嘴裡。

他把500美金塞進肛門裡帶進了監獄。其中一部分被用來買通獄警,請人在晚上把強暴他的流氓揍得眼睛出血,大腿脫臼,還斷了三根肋骨,從此隻敢嘴上吹牛。再也沒誰來找安迪的麻煩。

不知道誰說過一句自以為富有哲理和智慧的話:生活就像強姦,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快感。

安迪明顯不同意。如果生活強姦他,他是一定要奮起反抗的。

毛主席說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生活也是。你強一點,它就弱一點。妥協退讓,就只好墜落到萬丈深淵。

要說絕望,肖申克裡的人比誰都有資格絕望。

要說抱怨生活,安迪比任何人都有理由抱怨。

但他沒有。他總是滿懷希望地活著。

整個肖申克像一個巨大的高壓鍋,很多人發了瘋。但安迪總能知道如何在裡面生存。

他托人想辦法給自己弄來一把小得可憐,但能裝進煙盒裡的錘子,把操場上撿到的石子敲成精美的藝術品。

“儘管他遇到不少麻煩,還是繼續過他的日子,但世界上其他成千上萬的人卻辦不到,他們不願意或沒有能力這麽做,其中許多人根本沒有被關在牢裡,卻還是不懂得過日子。

“這種美是花了時間和心血打造出來的,是人之所以異於禽獸的原因。”

可並不是所有人都還記得生活中還有一種東西叫做“美”。很多人都做了金錢和欲望的奴隸,活得禽獸不如。

肖申克裡的每個獄警都殘忍貪婪。他們利用犯人充當免費勞力,賺取黑心錢,甚至還倒賣毒品給犯人。但賺來的這些錢怎麽處理,卻成了很大的問題。

幸好有安迪。

作為一個成功的銀行家,他知道如何把黑錢洗白,知道怎樣可以避稅而不觸犯法律,還知道怎麽投資用錢賺更多的錢。他成了獄警們免費的理財顧問。

手裡有槍,有警棍的獄警,成了囚犯安迪的俘虜。“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欲望,是所有人的軟肋。如果不能駕馭,就會淪為奴隸。

2018年有一則新聞,我到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河北唐山市政府決定取消路橋收費站。以前負責收費的工作人員就面臨一個問題:下崗失業。

一位大姐在記者的鏡頭前振振有詞:“我今年36,我的青春都交給收費了。我現在啥也不會,也沒人喜歡我們,我也學不了什麽東西了。”

大家在都要求政府賠償損失,安排工作。

今天回頭看這段話,我依然驚愕。一份機械的收費工作,技術含量和收入水準都不高,那麽多人擠破了腦袋往裡鑽,無非就是圖個混吃等死的穩定和清閑罷了。

只要發生小小的變故,就發現自己成了一隻弱雞,只好不顧臉面地去撒潑耍無賴。

但這又怨得了誰呢?

毫不客氣地說,自己無能,誰也怨不了。

[ 面對工作變故,擁有良好的學習能力是很有必要的,文末有一個測評,幫助你評估自己的學習能力。]

和安迪蒙冤進肖申克比起來,丟掉一份收費站的工作實在是算不得什麽。安迪能夠在監獄裡叫獄警們“臣服”,失業的大姐卻只能一哭二鬧向政府伸手“乞討”。

生活當然不易,所有人有太多抱怨和墮落的借口,被同情和寬恕的理由。但又不可否認,同樣的生活,有些人就是不一樣。

歸根結底,這是一種實力。

有實力,才能創造別人替代不了的價值,才能發現生活裡的美,才能駕馭自己欲望,才能體面地活著。

“要做一個有用的人。”小時候父母總是這樣教導每個孩子。長大了,卻都忘了小時候都懂的道理。

《國際歌》裡的幾句歌詞:“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誰也指望不上,要靠,就靠自己;誰也怨不了,要怨,也只能怨自己。

一個在肖申克待了三十多年的老囚徒,六十八歲高齡走出監獄大門,大哭不止。

那並不是因重獲自由而激動的淚水,而是因為對外面世界的恐懼和對肖申克的不捨。

“幾十年來,肖申克已經變成他的整個世界,牆外的世界實在太可怕了,就好像迷信的十五世紀水手面對著大西洋一樣害怕。”

他不是個例,而是一種普遍現象。

曾經有犯人從肖申克成功逃脫,但他們很快又回來了。不是被逮回來的,而是自己回來的。同樣很多從肖申克刑滿出獄的人也走上了兩條路:自殺或故意再犯罪回到監獄。

就連一隻囚犯養的鴿子被放走以後,沒過多久也自己飛了回來。它在監獄外自由的世界裡不知道怎麽覓食,回到肖申克的時候已經餓得奄奄一息,很快就咽氣了。

“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牆;慢慢地,你習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會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這就叫體制化。”

體制,無處不在,是每個人心中一座比肖申克更可怕的監牢。

曾經的中興高層員工歐某因為被公司解除勞動合約,從26樓一躍而下,引起了轟動全國的關於“中年危機”的討論。

中年為什麽會有危機?很多人都以為是因為生活太艱難。但生活什麽時候不曾艱難,何曾對誰有過仁慈?

中年之所以會危機,最根本的是因為前幾十年裡,生活在四周都是牆的“肖申克”裡。慢慢習慣,到依靠無法離開。滿以為四周的高牆固若金湯,卻不曾想忽然有一天牆沒了,自由了,反而不知所措。

身體自由了,心卻被判了死刑。

安迪正好相反。肉身在肖申克裡,而且很可能是一輩子都得在這裡。但他的心卻始終在追逐自由。

肖申克的牆壁有十英尺厚。給安迪弄來小錘子的人曾經擔心安迪用它挖地道逃跑。但當他看到那把富有藝術性的錘子時,斷定要用它挖穿牆壁,需要600年。

但安迪真的逃跑了,也真的用那把錘子挖穿了牆壁。當然他沒用600年,而是20年。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唯一的選擇是在高牆裡等死的時候,安迪用一隻湯杓大小的錘子在監獄的牆上挖洞,二十年如一日。

最終,他穿過牆壁,爬過500米滿是大便和老鼠,幾乎無法呼吸的下水管道,到了外面的世界。最後去墨西哥一個小鎮上開了一家小旅館,游泳、曬太陽,在開著窗子的房間裡睡覺。

這個越獄的過程,我們有個很時髦的詞:走出舒適區。

所謂走出舒適區,並不是一定要做什麽驚天動地了不起的事情。很多時候,無非是把別人不願意、不屑做的事情,堅持做下去罷了。

沒有人會去挖一個看似600年才能挖穿的洞,但這樣的傻事安迪卻做了。

他做過的傻事遠不止這一件。監獄圖書館的書太少,他就給州議院的官員寫信,要財政支持,所有人都覺得傻子才會乾這種沒影兒的事情。但他堅持一周寫一封,再一周寫兩封,一寫就是兩年。

州議院的官員煩不勝煩,想用200元的支票堵住他的嘴,但他寫得更加勤快。寄來的支票變成了600元,700元,最後固定為1000元。圖書館從一間擴充到三間,成為全州最好的監獄圖書館。

安迪越獄一幕,電影拍得比原著更好。在電影裡,他爬出地下管道以後,外面正是狂風暴雨。他張開雙臂,擁抱風,擁抱雨,擁抱自由。

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經受狂風暴雨的洗禮。

很多人從一開始就覺得牆肯定挖不穿,下水管道裡的大便和老鼠更是想都不敢想,同樣也害怕外面的暴風驟雨……一切都是命不好,一切都沒辦法。往往是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因為他們壓根兒就不會開始。不僅如此,他們總還要去譏諷像安迪這樣的人是傻逼。

所以,他們只能永遠待在監獄的高牆裡。有一天高牆沒了,他們才發現自己無法在自由世界裡生存。

羅振宇曾經提出一個概念:優盤式生存。這份工作沒了,可以像優盤一樣,插到另一台電腦上又可以立即投入下一份工作。

“機會隻給有準備的人”,要走出舒適區,就要時刻準備著。

“懷抱著最好的希望,但預做最壞的打算。”

只有真正的傻子才會自欺欺人,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還自以為聰明地去罵那些努力的人是傻子。

生活本來就是喪的。不然羅曼·羅蘭也不會說“真的英雄主義是認清了生活的現實,依然熱愛它”。

生活喪本身並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是面對同樣喪的生活,為什麽人與人之間的差別那麽大?

“你知道,有些鳥兒是注定不會被關在牢籠裡的,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

換句話說,問題不是生活,而是生活中的我們。生活一定會強姦我們每一個人,但我們要做的不是破罐子破摔去享受,而是一定要奮起反抗。

所以安迪能夠從肖申克走向墨西哥那個每天都有陽光的小鎮。

這才是生活本該和應該有的樣子,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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