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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油、糌粑、茶葉、牛羊肉,為啥它被譽為藏族食品四寶之首?

說起西藏,人們的印象大多是藍天、白雲、雪山、海子、經幡、氂牛、羊群還有喇嘛廟......但是當你翻開西藏那厚重的歷史篇章,你會發現還有一種深入藏區人民日常生活、延續千年、不可或缺的傳統食品同樣令人著迷。它就是——糌粑,藏族人民的主食。藏族食品有四寶——糌粑、酥油、茶葉、牛羊肉,糌粑排在首位,可見它對藏族人民的生活影響有多大。據說早餐必須吃過糌粑喝了酥油茶,才算藏族真正意義的一天開始。而製作糌粑的主要原材料就是被譽為雪域神草的青稞。糌粑是藏語炒麵的音譯,磨糌粑首先要炒青稞,有幸跟隨好友源泉來到他的家鄉——地處四川甘孜州的康北中心爐霍縣,親眼目睹了當地康巴藏族炒製青稞的全過程。

位於爐霍鮮水河谷沖積平原的蝦拉沱村,被譽為康巴第一村,漫坡的梯田如佛祖袈裟斜披至河谷,鱗次櫛比的崩科村莊點綴其間,叢叢白楊或簇或帶環繞著藏房,大片的青稞在這塊土地上茁壯生長。

連綿的梯田裡,成熟的青稞低垂著鋒芒畢露的穗頭,將光潔的麥稈壓成一個謙卑的弧度。沐浴著高原炙熱而多情的陽光,這裡的青稞灌漿飽滿,青色的紡錘形顆粒在穎殼中赤裸著,微涼的風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青稞在青藏高原上約有3500年的種植歷史,《舊唐書》有「其地氣候大寒,不出秔稻,有青稞麥、小麥、蕎麥」的記載。青稞分為白青稞、黑青稞、墨綠色青稞等品種,收割後的青稞穗粒其內外穎殼分離,籽粒裸露。

由於高原地勢高氣壓低,海拔3000米以上,水的沸點都在90攝氏度以下,不能完全煮熟食物。因而喜迎豐收後,炒青稞製作攜帶方便又耐儲存的美味糌粑便成為藏族人民最重要的生活環節之一。

源泉陪我來到爐霍縣城新都鎮邊一個較為大型的加工坊,坊間石牆輔以原木按崩科結構搭建,四壁已被爐火熏得漆黑,耱耙、鋤頭、鐮刀、鏟子、連枷、碌碡、簸箕、毛褐口袋、石磨,幾乎所有古老的農耕傳統工具都有,屋裡角落堆放著一袋袋等待炒製的青稞和磨好的糌粑粉,工人們正在各自崗位熟練地按照分工為前來炒製青稞的村民加工。

炒青稞是一道非常複雜的工序,村民來炒製前先要自行對青稞進行精選,把其中的癟麥粒、秸稈、石子、沙土等雜質去除,留下飽滿豐盈的籽粒。

雖說現代技術的發展令不少地區用機械化流水線作業取代了炒鍋和人工顛炒,數控系統連時間、火候的把握都代勞了,但是絕大多數藏民還是喜歡用傳統方式來製作敬奉神靈和自己賴以生存的主食。屋裡有好幾口灶,分別用來炒沙和青稞。

炒青稞是件實實在在的技術活兒。適量的沙子在鐵炒鍋中加熱炒燙後進入下一道工序,經驗豐富的炒製司機把淘凈晾乾的青稞粒用小鋁盆舀入一大塊鐵皮製成的炒鍋攪拌均勻,再用麻柳條紮成的掃帚不斷翻炒。

灶台下用的是大塊方木助燃,火勢相當旺,溫度也較高,滾燙的沙子和冰涼的青稞粒相互碰撞,在火裡的炙烤下,,隨著動聽的劈裡啪啦爆響聲,青稞粒開始膨脹開花並散發出特有的麥香味。

許多人總認為炒青稞非常容易簡單。只有自己親自試一把,才知道在低氣壓的高原,徹底將包裹著濃濃漿汁的青稞炒熟是多麼困難的事情。看似駕熟就輕、輕描淡寫的翻炒,的確需要非常老到的經驗和複雜的工藝以及眼明手快的火候把握。否則不是半熟夾生,或就炒得焦糊。

這位藏族大娘告訴我們:青稞是極為通人性的作物也是神聖實在的糧食,為避免外焦內生、暴殄天物,先輩們摸索總結了一套標準的工藝流程:先將半鍋沙子猛火加熱,再投入適量的青稞。然後用樹枝捆紮成的掃帚在鐵鍋上不停翻掃,使滾燙的沙子附著在青稞粒周遭均勻受熱,直到炒熟的青稞瀰漫出芳香。

炒青稞的關鍵是時間適度、火候恰到好處。炒鍋裡跳動的青稞粒那原本青褐色的表皮慢慢變成金黃酥脆,炸裂處潔白如雪,坊裡麥香四溢。

炒鍋尾部布滿小洞,其作用是將沙子漏掉,使炒熟的青稞粒留在鍋中。炒熟的青稞篩去沙子後,便如一朵朵盛開的白米花。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它是這世間極少沒受汙染,仍保持著彌足珍貴的純凈食物。

青稞炒製好後,就會進入下一個環節——現炒現磨,以保持青稞的純與鮮。磨坊設有大小相等的同心圓石磨盤,磨盤上方吊著一個呈漏鬥狀的布袋,炒青稞從布袋底部的出料管漏至磨盤,隨著石盤的轉動,青稞粒便通過磨孔落入磨盤的摩擦面被碾磨成粉,淡淡的糌粑香飄溢開來,青稞粉則堆積在糌粑蓄池四周由工人清掃裝袋。

接下來就是熬製酥油奶茶,大司機嫻熟地用大杓子在鍋裡攪拌滾開的奶茶,根據經驗和火候放入酥油,待酥油化開,藏族食品之精華酥油茶便大功告成。

糌粑、酥油、茶葉、牛羊肉,這些令高原人始終鍾情的天然食材,儘管粗糲,然而它們卻是大自然的恩賜和饋贈,帶著最純樸最本真的味道。

炒好的青稞磨成粉,就是糌粑。糌粑是藏族的傳統食品,也是他們招待賓客的重要食品,新鮮的糌耙吃起香甜可口,它那股特殊味道遠非語言所能表述的。糌粑的吃法花樣繁多。而最基本、最常見、也是最傳統的就是手抓糌粑:左手托小碗,倒入熱熱的酥油茶,加入適量的糌粑,還可加入奶渣、白砂糖,注意酥油茶和糌粑的配比要適度。然後左手五指旋轉小碗,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將糌粑粉慢慢與酥油茶和勻,然後用右手的指頭順著碗壁攪拌、抓捏,搓揉,將酥油茶和糌粑粉捏成不粘手且軟硬適中的麵糰即可食用了。怎樣?有沒有想品嚐一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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