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圈鬥“黃牛”，為何總不贏？

作者|葉春池

編輯|李春暉

黃牛，演出市場的奇葩存在。他們不僅與主辦方“合謀”賺取超額利潤，又“帶領”粉絲全面追星，粉絲一邊吐槽叫罵，一邊又忍不住屈尊要票。

在黃牛這個灰色地帶，主辦方、藝人、粉絲，一直在持續不斷的進行博弈。無論熱度高低，各種演出門票銷售背後總有黃牛的身影，也總有打擊黃牛、抵製黃牛的努力。

4月5號，德雲社南京分社針對黃牛問題制定了購票新規。根據新規，從2019年的4月9號到4月14號期間的德雲社南京分社的演出門票，將取消在票務網站的銷售，改為全部在南京德雲社現場售票。每人限購一張，當日演出只賣當日門票。

然而，此公告一出，網上頓時掀起巨大爭議。有人認可這是官方打擊黃牛，但更多人卻認為這反而是給黃牛行方便。特別是南京周邊的用戶，認為這種做法直接掐死了周邊城市來南京看德雲社的希望。

這不是主辦方第一次有組織的對抗黃牛，但結果卻大同小異。從限量到實名製再到德雲社這次的現場購票，黃牛總能鑽到空子。而只要市場仍有需求，智鬥黃牛仍是長線戰爭。

進階的屠牛行動

“心中有座墳，住著主辦所有人。” 每到搶票前夕，這就是不少粉絲的內心寫照。

搶票真的太難了！現在不少明星的演唱會因為太火，門票往往一搶而空，像周杰倫、五月天、華晨宇這樣歌手的演唱會門票，幾乎在幾十秒內就會“售罄”。不少粉絲還沒開始搶票，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而沒過多久，社交網絡上就會出現大量類似“跪求××演唱會門票，加多少錢都可以”的帖子。這一刻，仿佛看到螢幕前黃牛勝利的笑容。

雖然黃牛票要比官網上貴不少，但粉絲為了去聽偶像演唱會，即使門票再貴也會買。而明星們也由此展開了各種“屠牛”行動。

一種情況是從粉絲入手。像李宇春演唱會就在粉絲買票前進行問答測試，盡量確認買票的人是真粉絲，有效篩掉一些目的不純的人。李宇春本人也是極力反對粉絲購買黃牛票，玉米們也自發形成“玉米屠牛隊”抵製黃牛。從根本上減少了供需關係，黃牛也很難在李宇春演唱會上鑽空子。

另一類則從購票機制入手，比如林俊傑。想要買到林俊傑演唱會門票，每人憑身份證只能購得2張票，只要有重複購票，一概退票處理。其中，購票用戶的信息都會被審核，一旦查出什麽IP地址、用戶名或者聯繫方式等是重複的，直接退票。這樣嚴格的機制也讓不少黃牛猝不及防。

還有一種是主辦方和明星仿照日本傑尼斯的方式進行抽票。比如tfboys，就曾抽過見面會門票。

傑尼斯抵製黃牛的方式一直在被國內模仿，粉絲只有先入會才有資格進行抽票。演出當天，粉絲不僅要過安檢還要進行人臉識別，且機器系統的精密度極高，場地內還有員工進行隨機抽查。這樣的隨機方式，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增加票被送到真正粉絲手裡的幾率。

不過，雖然“屠牛”方法在不斷升級，效果卻不盡如人意。黃牛依舊猖獗，粉絲依舊買不到票，明星們道高一尺，黃牛們也隨之魔高一丈。

防不勝防

其實，在購票形式上圍堵黃牛只是下策。畢竟，只要黃牛能從根源上能拿到票，找到漏洞，鑽空子只是時間問題。而且現在的黃牛不止做倒賣門票的生意，只要是粉絲的需求，萬物皆可黃牛。

除演唱會外，當下人氣明星參加的新聞發布會、電影首映禮、綜藝節目、明星生日會、各大頒獎典禮等，都是黃牛的“撈錢耙子”；還有更高級的“黃牛”，兜售明星周邊產品、明星照片、合影；甚至替粉絲偷運相機進錄影棚，幫粉絲追車，給粉絲預訂明星下榻酒店來賺錢。

業務越來越多，黃牛打擦邊球的功力也越來越厲害。即使有關部門已經一再規定，禁止倒賣明星私人信息，並進行了相關措施，但明星個人信息倒賣產業鏈非常猖狂。無論是通告、班機、酒店信息，還是明星的遊戲账號、血型、手機號、身份證，甚至連GPS定位，都能被逐一扒出並明碼標價。

為了規避風險，減小被搜查的幾率，黃牛在倒賣過程中經常使用信息與明星名字的縮寫。媒體就曾曝光黃牛售賣朱一龍的個人信息，“sfz+hz+sjh+hj素顏照+吃雞ID+北京住址+ins小號+qq，一套150。”

類似這樣的倒賣信息確實讓人防不勝防。至於實名製購票，更是早就被黃牛破解，畢竟連火車票都能倒賣，演唱會實名製對黃牛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

而這次被網友熱議的南京德雲社現場售票事件，也許初心是為了抵製黃牛，但實際操作上確實難以達到抵製黃牛的作用。

黃牛有極大的人力資源，即使一人一票，黃牛也能雇幾百上千人一起去排隊。以前就曾有過黃牛雇傭大媽們排隊買票的新聞，而這樣不便於普通觀眾買票的措施，可能還正好中了黃牛的下懷，助長黃牛的風氣。

而在利益面前，人人都可以是黃牛。黃牛不僅經常和主辦方合作，也會跟媒體、藝人方、甚至活動現場的保安進行合作，一倒一賣之間撬動的不止一個產業鏈。

相愛相殺

黃牛猖獗的本質還是因為源源不斷的供需合作。雖然粉絲嘴上都嫌棄黃牛，但為了近距離接觸偶像，他們還是不得不求助於黃牛。黃牛對粉絲而言，更像“肥宅快樂系”垃圾食品，誰都知道這東西不健康，但時不時還是會去偷吃一次。

而且黃牛對粉絲來說，誘惑實在太大。通常對比較大的票務代理來說，就沒有他們搞不到的票。且因為暗箱操作，黃牛手裡的票基本都是位置好的前排，能夠前排近距離的看眼偶像，多花點錢也值得了。

除了常規服務外，更有黃牛屆的王者，還能拿到讓粉絲跟愛豆在台上互動的名額。比如明星生日會或見面會，一般會以抽取幸運粉絲的形式讓一小部分粉絲上台互動。這部分名額就可能會被黃牛以高價賣給粉絲，畢竟機會難得，粉絲們自然也十分捨得花錢。

黃牛還會為粉絲提供私人定制服務。比如面對“炮姐”們，他們通常會從機場接機，告知粉絲明星會走VIP通道還是普通通道，前期踩點找到最好的拍照位置，帶著粉絲進入拍照位置，保證粉絲可以拍到愛豆最清晰的照片，提供一條龍的粉絲接機服務。

試問哪個粉絲能拒絕這樣的誘惑。而粉絲們的內心又是矛盾的，在網上整天討伐黃牛最多的一定的是粉絲們，而微信列表裡越來越多黃牛好友的也是他們。明知道不該助長黃牛的歪風邪氣，但一旦看到朋友圈裡黃牛安利自家偶像的活動，又忍不住自己詢價的雙手！

不過，黃牛市場的競爭也是越來越激烈。黃牛黨紛紛以文化、廣告、傳媒類為名注冊公司，把微博、微信、QQ群、淘寶等平台變成他們拓展疆域的新戰場。而且現在平台上一個演出，幾十個賣家在競爭，黃牛之間也在避免哄抬物價，不少黃牛甚至對硬糖君表示希望有一個規範化的市場。

一邊有關部門打擊黃牛的力度越來越大，一邊黃牛的產業卻在快速發展，還有在抵製黃牛和支持黃牛間不斷掙扎的粉絲，有的粉絲甚至和黃牛成了朋友，無意識成了黃牛的下線，幫助黃牛開疆擴土。可以說有明星的地方就有粉絲，有粉絲的地方就有黃牛。畢竟，黃牛可是手握著粉絲的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