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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振濂:書法的最高境界應該是“反慣性書寫”

若寫一部當代中國書法史的話,其必定繞不過去1980年成立的中國書法家協會。它的出現標誌著書法身份的現代轉型。具體說來就是由舊時代的文人書齋走進了新生活的大眾視野。毫無疑問,書法作為一門新的藝術形式正在拓展它審美理想的無限疆域。如果說當代書法近四十年波瀾壯闊的發展是一條起伏的線的話,那麽,這條線上會有許多確切的坐標。沿著它,你會找到其中內在的發展線索與邏輯。

在我們看來,陳振濂便是這樣一位標誌性的人物。在書壇,他集創作、研究、教育於一身。他是當代書法發展的見證者、參與者,同時又是一位深沉的思考者。“陳振濂旋風”“書法學”“蒲公英計劃”“民生書法”“社會記史”等這些穿綴起來的關鍵詞也正是他幾十年勤勉勞作的結晶與縮影。

書法創作始終處於兩難的境地:一方面,文字書寫的約束迫使它必須在“創”的方面有所節製,不能毫無顧忌地去“創”;另一方面,長久的慣性書寫又使書法很難成為真正的藝術創作品,即使僅僅為書法的藝術品格“正名”,我們也要反覆強調“創”對於書法藝術有著比其他繪畫雕塑戲劇舞蹈音樂影視更重要的意義。就目前而言書法家中的大多數,還是棘手於“創”的不夠,而不是過分。

換言之,極少數離經叛道者還不足以撼動書法在寫字方面與生俱來的慣性書寫的觀念“大廈”。早在年前我們曾經試圖用“學院派書法創作模式”中主題”的引進來製衡習以為常的慣性書寫,但是很明顯,這還不是一個馬上能奏效的期許目標。

從風格技法方面去尋找對“慣性書寫”的製約,使書法更接近真正的藝術,一直是我近年來努力的學術方向。無論是“學院派創作”,還是“魏碑藝術化運動”再或是“草聖追蹤”,其實都是試圖能探尋出一條新路。

從我自己的創作實踐來看,在書法上我也不得不采取兩面作戰的姿態。一方面,大量的慣性書寫仍然是日常書法行為中最常見的現象,只要是置身當代書法,我再有新想法也不能免俗。

另一方面,我們總想有些新鮮的努力。比如在寫超大件作品時對自我固定風格的極限挑戰;比如在同一種書體(如隸書)中的技法跨度——擘窠大字的碑版刻鑿氣與竹木簡牘的翰墨書卷清雅,應該集於一身,再比如在書體跨度上,希望能像我們在大學裡訓練學生一樣,應該是相對意義上的五體書俱全——不一定五體書皆為第一,但應該都在及格線以上,至於出色,則應有兩項以上。

像這樣的目標明確,自然而然就不會以“慣性書寫”自限了一或許準確地說,“慣性書寫”還是有是書法基本功展示的平台,但它顯然不是最高境界與目標。說得極端些,最高境界其實應該是“反慣性書寫”。它的含義是:一個有希望的藝家,應該不斷地挑戰古人,挑戰時賢,更挑戰自我;但只有先能夠超越自我,才有資格談超越古人與時賢,自己都戰勝不了,還奢談什麽古人與時賢?

這樣的立論與在書法上以此立身,風險極大,甚至會有許多朋友不讚成。但我以為值得一試。我們這多年發展的書法,已經有太多頭頂光環的成功者,但卻缺少臥薪嘗膽、嘔心瀝血的書法殉道者,向未來挑戰、向未知探究,是書法界應該大力倡揚的目標。

甚至我以為,只要是認真嚴肅理性的探索,一次即使被實踐證明是失敗的探索努力,也會比一百次平淡無奇、每天都在發生的“成功”要有價值得多。此無它前者是面向浩瀚的歷史發問,而後者卻是面對當下自我的精神撫慰,兩者之間,相差不可以道裡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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