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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科舉,歷史上最牛的是哪一年?

1

50歲那年,文壇大咖歐陽修,受命擔任科舉考試的主考官。

正是春寒料峭時,各地士子收拾行囊,滿懷希望,進京趕考。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金榜題名,那是當時千萬讀書人畢生所願。

這一年,是宋仁宗嘉祐二年(1057),看似平凡,其實並不平凡的一年。

▲科舉考試,一個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

從當年正月初六,歐陽修權知貢舉,到三月初五,奏名進士,各科共錄取899人,其中,進士388人。

一甲三名為,狀元章衡,榜眼竇卞,探花羅愷。

都不認識?沒關係。同年考中進士的還有:

名列唐宋八大家的蘇軾、蘇轍、曾鞏;

宋明理學的引路人張載、程顥;

以及王安石變法的核心乾將呂惠卿、曾布、章惇等。

這一年試舉,光輝照耀整個大宋。

2

蘇軾與蘇轍是在父親蘇洵的陪同下進京的。

老蘇很勵志,年少時讀不下書,四處交遊,快意任俠。等成了家,有了孩子,他才知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自27歲始,蘇洵發奮求學,曾連續六、七年宅在家,除了學習就是學習,並立志,學業未成,絕不提筆寫作。

什麽時候開始讀書,都不算晚。大器晚成的蘇洵終於成為遠近聞名的大學者,開創蜀學。

有些遺憾的是,蘇洵一生都沒考中過進士。

▲嘉祐二年,三蘇進京。

希望就落在孩子們身上了。嘉祐二年,20歲的蘇軾和18歲的蘇轍進京參加省試(相當於明清時的會試),一舉成功。

蘇軾、蘇轍考中時這年紀是什麽概念呢?

可說是天縱之才。

要知道,清代的才子蒲松齡一生考了N次鄉試,一直到70歲,連個舉人都沒考到,更別說進士了。當然,也正是因為屢試不第,聊齋先生才有機會為我們留下一部名著。

蘇軾與蘇轍的成功,有一定原因是搭了當時古文運動的便車。

宋初曾一度流行西昆體和太學體等文體,其中,西昆體矯揉造作,太學體險怪艱澀,都是文壇毒瘤,卻受到廣泛推崇。

作為當時古文運動的領袖,歐陽修看不下去了,想趁這次試舉好好整治不正文風。

評策論的考卷時,歐陽修的好友,同時也是考官之一的梅堯臣,發現一篇《刑賞忠厚之至論》,觀點新穎獨到,行文不落俗套,讓人歎為觀止。

歐陽修一看,確實不得了,策論第一舍他其誰,又轉念一想,這該不會是老夫的弟子,曾鞏所作吧?

為了避嫌,歐陽修將這篇文章評為第二,等到名次揭曉後,才知道,這篇文章竟出自蘇軾之手。

歐陽修心悅誠服。

只是,蘇軾文中有一句“當堯之時,皋陶為士,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歐陽修實在想不起出自何處,對此耿耿於懷。

後來,歐陽修當面問起蘇軾。蘇軾說,那是我編的啊!

有才的人叫創作,無才的人那叫瞎編。

歐陽修還是不住給蘇軾點讚,他在給梅堯臣的信中說:

“老夫當避路,放他出一頭地也。”

宋仁宗在讀過蘇軾兄弟倆的文章後,那叫一個激動,當即立下flag:“今又為吾子孫得太平宰相兩人。”後世也都領會蘇東坡的曠世才情,直至今天,中小學教材中要求“背誦並默寫”的,除了李、杜的詩,最多的就是蘇軾的詞了。

蘇軾一點兒都不考慮學生們的感受,相比之下,乾隆皇帝一生寫了4萬多首詩,就沒有一首收錄在中小學教材裡,多麽愛護祖國的花朵。

3

歐陽修會錯把蘇軾的文章認成是曾鞏的,是因為他對曾鞏這位得意門生相當看重。

唐宋八大家中,最沒存在感的,曾鞏要算第二,沒人敢當第一。

可在宋人眼中,曾鞏可一點兒都不打醬油。在文學上,他主張遵經明道、文道並重、文以經世,是古文運動的中流砥柱。

自打年輕時,曾鞏就是歐陽修的小迷弟,常以歐陽修為表率,“言由公誨,行由公率”。這才是追星的正確姿勢。

年輕的曾鞏鼓起勇氣,給偶像寫了一封自薦信,並附上自己寫的《時務策》。

歐陽修畢竟是位善於發掘人才的伯樂,史書說他“獎引後進,如恐不及,賞識之下,率為聞人”。

看到曾鞏的文章,歐陽修十分讚賞。可惜,曾鞏這人時運不濟,他擅長寫文章,但應試能力太菜了,一直被埋沒。

於是,歐陽修撰文為這位粉絲叫屈,寫了篇《送曾鞏秀才序》,讚揚了曾鞏一番,還順便把當時的選官制度批判了一下。

歐陽修說,不是你的錯,全是考官的鍋。由此可見曾鞏的才氣。

在歐陽修的鼓勵下,曾鞏鍥而不捨,終於在嘉祐二年高中。

▲唐宋八大家,嘉祐二年的進士就佔了三位。

這一年試舉,北宋古文運動旗開得勝。蘇軾、蘇轍、曾鞏等人為文壇注入新鮮血液。

4

嘉祐二年考中進士的,還有曾鞏的弟弟曾布。

曾鞏潛心治學,在政治上鮮有成就,而曾布就不一樣,他踏入政壇如魚得水,日後成為叱吒風雲的人物,是新黨的得力乾將。

這人脾氣強,為人剛直,倒是和他上司王安石很像,被梁啟超評價為“千古骨鯁之士”。

打虎親兄弟。嘉祐二年,有好幾對兄弟同科及第,除了蘇軾兄弟、曾鞏兄弟,還有林希、林旦兄弟,王回、王向兄弟等。

不過,那個時代,對後世思想影響最深的,還屬理學家“二程”兄弟,程顥、程頤。

其中,程顥也是嘉祐二年進士,而程頤雖然名聲在外,但和蘇洵一樣,一生都沒考中進士。

兄弟倆師承濂學開創者周敦頤,提出“理”是萬物本原,“存天理,去人欲”等主張,開創洛學。

而後來與程朱理學齊名的陸王心學,實際上也肇始於程顥。

兄弟倆可說是引導了以後幾百年思想史的發展。

▲二程的思想後來由朱熹等人發揚光大,影響深遠。

嘉佑二年,榜上有名者,還有另一位理學家張載。

張載是關學的開創者,主張“氣本論”,算親戚關係,還是二程的表叔。

叔侄關係很不錯,二程就差唱起來:“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

程顥常和張載在寺廟中坐而論道,叔侄倆談天說地,無所顧忌。程顥豪言,古往今來也就咱倆聊天可以聊到這個高度。

人生在世,總得給自己立個小目標,張載沒想掙一個億,卻留下萬古流芳的四句話: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可說是歷代讀書人的崇高理想。

可惜,宋代以後,作為官學的理學逐漸變得壓抑變態,以至於到了“以理殺人”的地步,二程和張載等人的理想徹底跑偏了。

5

科舉說到底是選官制度,不是新概念作文大賽,嘉祐二年湧現了這麽多文化名人,自然也少不了政壇精英。

從神宗在位時(1067—1085)的王安石變法,再到哲宗在位時的(1085—1100)元祐更化、紹聖紹述,都有嘉祐二年進士們的身影,新黨中有呂惠卿、章惇、曾布等,中間派及舊黨中則有蘇軾、蘇轍、程顥等。

雙方在朝堂之上明爭暗鬥,甚至各自黨派內部也矛盾重重。

熙寧二年(1069),王安石任參知政事,開始執掌政權,主持變法。

呂惠卿是變法的二把手,在老王眼裡,小呂是位好同志。

王安石比呂惠卿年長11歲,常一起討論經義,兩人意氣相投,結為莫逆之交。

王安石變法,事無巨細,都要與呂惠卿商量,大部分章奏出自呂惠卿之手,青苗、募役、保甲等法都是由他制定。

有我老王吃的,就有你小呂一份。可是,呂惠卿這人不厚道。

王安石還在前線振臂高呼:“兄弟們,上啊!”回頭一看,自家人都在互撕。

先是,呂惠卿和曾布交惡。

熙寧三年(1070),呂惠卿因父喪離職,曾布暫代他改定募役法。

等到呂惠卿回朝,發現曾布擅自改動了自己擬定的新法,絲毫不念及自己的勞動成果。

呂惠卿一向小家子氣,和曾布這梁子就這麽結下了。

熙寧七年(1074),曾布被卷入市易務案。市易法是為抑製兼並、增加財政收入實行的新法之一,市易務是市易法的執行機構。

市易法的原則就是由市易務出錢,收購滯銷貨物,等市場短缺時再賣出,以此限制豪商大賈對市場的控制。

曾布不得要領,指出市易務的判官呂嘉問派官吏到各地購買貨物,禁止商人先交易,這是與民爭利,剝削百姓。

呂惠卿趁機利用曾布這直性子,誣告他背叛新法,王安石居然信了。

此案導致曾布被罷官,這是新黨內部第一次分裂。

▲王安石變法困難重重,呂惠卿曾是他最得力也是最信任的助手。

同年,王安石因朝野輿論,第一次罷相。

呂惠卿接任參知政事,瞬間自我膨脹直得瑟,完全忘了自己是王安石一手提拔的。

執掌朝政後,呂惠卿任人唯親,專橫跋扈,借機收拾政敵。

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國跟呂惠卿早有過節。王安國熱衷於吹笛,王安石曾勸他少沉迷玩樂,王安國卻反要老哥遠離小人。他所指的小人,就包括呂惠卿。

呂惠卿上台後,將王安國削職放歸鄉裡,沒過多久,王安國就病死了。

這可是恩人的親弟弟。

呂惠卿垂涎新黨領袖之位,不肯讓老上司王安石回朝,借用祭祀赦免的舊例,向宋神宗推薦任王安石為節度使。

那點小心思,宋神宗當然知道,立刻質問他:“老王又不是因罪被罷免,為何要以赦免的方式複官?”

第二年,王安石東山再起,回朝執政,搞了這麽多小動作的呂惠卿慌慌噠。

王安石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很快將呂惠卿排擠出朝。呂惠卿從此屢遭貶謫,疲於奔命。

儘管呂惠卿是變法的先驅,在邊境也忠於職守,卻再也難以進入政治中心,被新、舊黨共同嫌棄。

忘恩負義,真的會遭報應啊。

6

與此同時,舊黨反對新法的火力一點兒也不小,以司馬光為首的舊黨從熙寧年間就對新黨連續炮轟。

朝堂之外,至交好友飲酒賦詩,朝堂之上,新舊兩派黨同伐異。有時候,同樣一撥人,在生活中是朋友,到了朝廷,就成為政敵。

蘇軾與章惇的恩怨極具代表性。

章惇是蘇軾多年好友,二人感情深厚。

據說,有一次,蘇軾和章惇一起出遊,路過一處獨木橋,橋邊景色宜人,橋下是萬丈深淵。

章惇跟蘇軾提議:“要不咱倆一起過去,到對面石壁上題個字?”

豪放的蘇軾難得冷靜一回,覺得沒必要冒這個險。

章惇不怕,大笑一聲,快步走過,在石壁上寫下“蘇軾、章惇來遊”,然後從容不迫地走回來。

蘇軾對章惇說:“子厚兄以後能殺人。”

章惇問,何出此言。

蘇軾笑道:“你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還會顧惜別人的生命嗎?”

一語成讖,多年以後,章惇確實差點兒要了蘇軾的命。

▲作為新黨乾將的章惇被時人評為“承天一柱,判斷山河”。

章惇的科舉生涯也有幾分傳奇色彩。

嘉祐二年,章惇進京,高中進士。可章惇一看,狀元居然是自己的族侄章衡,當場就不爽了,拒不受敕,打道回府。兩年後,重頭再來,又一次考中。

社會我章哥,就是這麽自信。

王安石變法期間,章惇和呂惠卿等人一樣,是草擬和制定新法的骨乾,而作為舊黨的蘇軾一向心直口快,好議時政。

元豐二年(1079),蘇軾身陷烏台詩案,被政敵群起而攻之,命懸一線。

章惇不懼被新黨同僚排擠,仗義相助。他撰文勸慰蘇軾,並上書神宗:“蘇軾弱冠之年就擢進士第,23歲應直言極諫科,評為第一。仁宗皇帝見過蘇軾,將他視為一代之寶。如今反而將他置於牢獄,臣實在擔心,後世借此事說陛下聽諛言而惡訐直啊。”

在章惇等人的援助下,宋神宗網開一面,將蘇軾貶為黃州團練副使,同時受牽連的還有他的弟弟蘇轍,被貶為筠州鹽酒稅監。

這一年,作為朝臣的蘇軾“死”了,作為文人的蘇東坡卻“活”了。

謫居黃州期間,蘇軾過著清貧的日子,能用來打發度日的,不過幾畝薄田,幾壺濁酒。

他詠古抒懷,“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他豪放灑脫,“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他樂觀曠達,“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發唱黃雞”。他慨然長歎,“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同時,蘇東坡也有哀傷的一面。在黃州的第三年寒食節,蘇軾作了兩首五言詩,揮筆寫下有“天下第三行書”之稱的《寒食詩帖》,“何殊病少年,病起須已白”,鬱鬱不得志的惆悵之情溢於紙上,

▲有“天下第三行書”之稱的《寒食詩帖》,現藏於台北故宮博物院。

7

風水輪流轉,宋哲宗即位後,改元為元祐,皇帝年紀尚幼,舊黨領袖司馬光在宣仁太后的支持下上台執政,力主廢除新法,新黨倍受打擊,史稱“元祐更化”。

蘇軾被召回朝,這會兒輪到章惇倒霉了。

元祐元年(1086),司馬光等舊黨上書要求廢除募役法。章惇據理力爭,立刻遭到舊黨攻擊,其中還包括蘇轍寫的的論狀。

一向自視甚高的章惇,心都涼了,不久就被貶知汝州,元佑年間一直被貶到嶺南,比蘇軾當年還慘。

狂傲的人一旦自尊心受到打擊,難免都會性情大變,章惇正是如此。

元祐八年(1093),宋哲宗親政,次年改元紹聖,再次起用章惇、曾布等新黨舊臣,恢復變法,史稱“紹聖紹述”。

章惇的命運再一次發生轉折,而他重新得勢之後,便對舊黨進行報復,他對老友蘇軾的最後一絲仁慈也消耗殆盡。

紹聖元年(1094),蘇軾作為舊黨份子,遭到清算,貶至惠陽(今廣東惠州)。蘇軾繼續發揚樂觀主義精神,寫下詩句“為報詩人春睡足,道人輕打五更鍾”,好不逍遙自在。

章惇可沒有蘇軾的氣度,經過大起大落的他,內心早已扭曲,他看不慣蘇軾的瀟灑,心裡滿是憤恨。

章惇給蘇軾挪個地,直接將其貶到最偏遠的儋州(今海南儋州)。

此時,蘇軾已年近六十,去了,恐怕就沒命回來了。

8

元符三年(1100),年僅24歲的哲宗,英年早逝,沒有子嗣。

風頭正勁的新黨再次詮釋,什麽叫,生命不息,內鬥不止。

章惇和曾布在立儲一事上起了分歧。

曾布等人認為,應立哲宗的弟弟端王趙佶。

孤傲的章惇站在眾臣對立面,認為趙佶“輕佻無行”,不宜繼承大統。

這一回,章惇站錯隊了。眾所周知,趙佶,便是宋徽宗。

▲沉迷於藝術人生的宋徽宗即位後,新舊黨爭也將落幕。

徽宗即位後,章惇被罷相,貶出京,5年後,病死於湖州團練副使任上。

就在章惇被貶的這一年,遠在海南的蘇軾遇赦北歸。第二年六月,蘇軾途徑京口,偶遇章惇之子章援。章援是元祐年間蘇軾知貢舉時考中的進士,與蘇軾有師生之誼。

章援擔心,一旦蘇軾被起用,會報復章家,因此懷揣不安與蘇軾通信,請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對章惇一家多多關照。

蘇軾當即表態:“某與丞相定交四十餘年,雖中間出處稍異,交情固無增損也。”當初,章惇欲置蘇軾於死地,如今,蘇軾不僅沒有怨恨章惇,反而發自內心地表達對友人的關愛。

在烏煙瘴氣的朝廷,這樣的博大胸襟真是難能可貴,與章惇的心狠手辣形成了鮮明對照。

遺憾的是,蘇軾等不到施展抱負的那一天,也等不到章惇的和解,65歲的他,在北歸途中,病逝於常州。

▲一生瀟灑的蘇東坡終究沒有等來官場得意的那一天。

章惇離京後,曾布本有機會一家獨大,偏偏宋徽宗信任的是另一位權臣,蔡京。                      

蔡京先是揪住了曾布的把柄。

曾布有意提拔自己的親家陳佑甫為戶部侍郎,蔡京上奏說:“官爵是陛下的賞賜,宰相哪來的權力私自授人呢?”

曾布在朝堂之上,與蔡京爭辯,沒想到越說越激動。

蔡京的親信,尚書右丞溫益當面呵斥,甚至直呼其名:“曾布,你怎敢在皇上面前如此失禮?”宋徽宗對曾布開始有些不耐煩。

隨後,蔡京又想對曾布加以貪汙的罪名,命開封知府呂嘉問逮捕曾布諸子,進行威逼利誘,以此來給曾布羅列罪名。

這個呂嘉問,正是當年市易務案中被曾布彈劾的那位。曾布估計跟他八字相衝,這輩子倒了兩次霉,都跟他有關。

失去了宋徽宗的信任,曾布被一貶再貶。

大觀元年(1107),72歲的曾布在潤州知州任上去世,嘉祐二年進士中的最後一位權臣黯然落幕。

在政壇上幾經浮沉的曾布,功勳卓著,日後卻與章惇、呂惠卿等一起被史官列入《奸臣傳》。

▲對新法有功的曾布等人,竟被評為“奸臣”。

而他哥哥曾鞏,一生為官廉潔,一心專研學問,在《宋史》中被給予了很高評價,其文章與王安石、歐陽修齊名,“卓然自成一家”。

同年考中進士的兄弟倆,評價如此大不同。

章惇和曾布先後離京後,宋徽宗命蔡京將前兩朝參與“黨爭”的大臣列出來,整理成一份黑名單。

於是,蔡京七拚八湊,找出“元祐黨人”309名,將這些人定為奸黨。蘇軾、章惇、曾布等赫然在列。宋徽宗不許黨人子孫留在京師,且列名的人一律“永不錄用”,隨後由蔡京手書姓名,發至各州縣。

這些英才,鬥爭了大半輩子,最後居然什麽也沒得到。

嘉祐二年初春,士子們躊躇滿志,一心為國效力,卻在不知不覺間分道揚鑣。

有的人眼睜睜看著理想破滅,有的人在漫漫長路上漸漸迷失,還對同年舉起了屠刀。

或許,官場上,從來就只有利益,沒有情誼。

參考文獻:

(元)脫脫:《宋史》,中華書局,1985年版

曾棗莊:《文星璀璨:北宋嘉祐二年貢舉考論》,複旦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

王連旗:《北宋嘉祐二年進士研究》,河南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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