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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成髒的余秀華手撕“鍵盤俠”,真是太爽了!

在成天出現“某某道歉”熱搜榜上,“余秀華鍵盤俠克星”的tag和她不管不顧、快意恩仇的一頓痛罵,真是凶猛又清新。

文 | 管薇 崔旭蕾 陳捷開

編輯 | 沈小山

出圈女詩人余秀華,最近又因為一首在線情詩火了。

8月14日,余秀華在微博發帖,隔空遙寄她對歌手李健的愛慕。有網友質疑這是對李健的打擾,余秀華立刻粗口回懟。

這已經不是余秀華第一次出口成髒。翻一翻她的微博,一個戰鬥系詩人的形象躍然螢幕之上。回懟鍵盤俠,舌戰群氓,余秀華的微博既棲息著詩意,又充滿戰鬥豪情。

“鍵盤俠克星”

在被攻擊後當晚,余秀華在半小時內就發了一條微博回應。四個斷句,鏗鏘有力,女王文學的氣息撲面而來。

再往前翻,余秀華的微博儼然比奇葩說還精彩。

流水的鍵盤俠,鐵打的余秀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二話不說,直接開罵,詩人的語言天賦和鬼才邏輯一覽無余,真真是罵出了風格和水準。

被質疑“詩人”資質,余秀華反口諷刺對方“這樣的貨色把自己當個人”。

有不信邪的鍵盤俠攻擊余秀華“殘廢”,她穩穩接下戰書,給“殘廢”分門別類、巧施定義,群發給敵方盟軍。

有人說她醜,她以退為進,認!。下一行又話風一轉,驕矜地翻個白眼:醜的其實是你。

這些只是余秀華戰鬥語錄白皮書的冰山一角,拈出來放在僅做佳作欣賞。還有一些小打小鬧的散彈,多的是少兒不宜——以對方母親為圓心、直系親戚為半徑、生殖器為主武器,祖安話十級學者名不虛傳。

總結一下余秀華的罵人風格:想罵就罵,罵的響亮;用詞犀利,不留退路;雅俗兼備,在粗鄙和詩韻之間切換自如。

直到給李健寫在線情詩後的第六天,8月20日,余秀華又在微博回應了給李健寫詩的事兒。“心在雲端,深陷泥濘,苦不堪言。”才流露出一點小女人的柔弱,下一行立刻切換成“傻X死一邊去”和“不給狗道歉”的堅硬和冷峻。

余秀華,真的不簡單。

“愛是我身體唯一的殘疾”

如果要給余秀華貼標簽,我們可以參考她的自述:“我的身份順序是女人、農民、詩人。但是如果你們在讀我詩歌的時候,忘記我所有的身份,我必將尊重你。”

事實上,在很多網友心中,她的名片雲圖上,可能還有兩個大字:“腦癱”。

余秀華因出生時倒產、缺氧造成了腦癱,從此行動不便,說話口齒不清。2009年起她正式開始寫詩,主題多關於她的愛情、親情、生活感悟,以及她的殘疾和無法擺脫的封閉村子。疼痛、殘缺、搖晃的內在身體經驗,是她觀察、探詢自身和萬物的詩性起點,也是對現實進行追問和反思的基點。

其中,愛情詩是余秀華擅長的領域。她不避諱表達性、欣賞與愛。有人做過統計,在她2014年到2015年1月20日公開面世的詩歌裡,“愛”這個詞語出現了一百四十多次。

她渴望愛情,大膽表達對異性的欣賞。她寫部落格給胡濤:“我用生命的二十分之一愛你”;在微博裡不止一次表達對歌手李健的“愛慕”,戲稱“給李健寫10首詩歌,是今年工作的重中之重”;在以她為主角的紀錄片《搖搖晃晃的人生》中,面對欣賞的男詩人沉河,她與對方大聲談笑、打情罵俏。

同時,她又時常感到患得患失,她比喻自己是稗子,如渴望愛情般渴望春天的到來,同時又擔憂被心上人當做野草除去,“如果我給你寄一本書/我不會寄我的詩歌/我會寄你一本關於植物的書/告訴你稻子和稗子的區別/告訴你稗子那提心吊膽的春天”。(《我愛你》)

董卿在節目裡問她,為什麽寫這麽多愛情詩?余秀華毫不避諱地說“缺什麽補什麽呀。”在19歲那年,她母親給她安排了一個比她大13歲的男人來余家做上門女婿。或許為殘疾的女兒找個健全的男人對她母親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但這段“非自由戀愛的婚姻”為余秀華帶來的,更多是傷害。

因為缺少愛,所以余秀華更激進地表達愛。這個以小黃詩出名的女詩人曾寫道:“愛是我身體唯一的殘疾。”

對愛情的渴求與乾涸的、無愛的現實使余秀華感到不甘心,她反覆追求愛情,也反覆碰壁。正是這種追求與碰壁,造就了她獨特的個人表達風格。

生猛的自我表達

讓余秀華走入主流視線的是她在2015年發表的詩歌《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這首奇崛生猛的詩在社交網絡上被轉發一百萬次後迅速翻紅,得到了無數不吝讚美的歡呼,也奠基了余秀華詩歌創作的基本詩格。

《詩刊》編輯劉年評價余秀華的詩:“放在中國女詩人的詩歌中,就像把殺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閨秀中一樣醒目——別人都穿戴整齊、塗著脂粉、噴著香水,白紙黑字,聞不出一點汗味,唯獨她煙熏火燎,泥沙俱下,字與字之間,還有明顯的血咒之城。”

有網友戲稱余秀華開“蕩婦體”之詩風,她似乎也能欣然接受。她的詩可以無視性羞恥,公然表達赤裸的情欲,以抵抗外界的惡意與不公。她以看似的墮落與滑坡完成自我的升華,在她的性別詩學裡獲得對生活和生命的控制。這是她獲得自己與世界的愛的方式。

但這種生猛之風也招致了不少“用'身體寫作'的噱頭”的質疑,面對蕩婦體詩歌的批評,這位女詩人理直氣壯:“管他呢蕩婦,我想我就是蕩婦你怎麽著吧”,“哪怕穿越大半個中國來睡你,也是乾乾淨淨地睡你吧。”

在一篇《人間有黃詩,風景千萬生》中,余秀華的態度更加堅決,明確表示“反正我對我寫小黃詩的行為一點悔意都沒有,而且還要不停地寫下去,我願意站在所有人的唾沫裡維持我原始的欲望和貞潔。”

余秀華的生猛表達不僅體現在詩作中,還體現在微博、微信公眾號等網絡平台上的敢怒敢言。

余秀華的微博就像是她的電子詩集,有著共通的創作理念。尖銳是她表達憤怒的方式。不僅僅是攻擊她的鍵盤俠,在社會議題上遇到不像話的網友,余秀華照樣提刀上陣,靈魂開罵。你這個死相就是該罵,姑奶奶diss的就是你!

放眼微博,哪裡還有一個公眾人物敢如此囂張地說話?非要找到上一個因粗口而受到關注的女性公眾人物,得是近10年前的那英女士。

在社交媒體生態中,“表達”的含義已經七零八落雞零狗碎。在成天出現“某某道歉”熱搜榜上,“余秀華鍵盤俠克星”的tag和她不管不顧、快意恩仇的一頓痛罵,真是凶猛又清新。

“請原諒,我還在寫詩,並且,還將繼續下去。我的詩歌只是為了取悅我自己,與你無關;請原諒,我以暴製暴,以惡製惡;請原諒,我不接受那些無恥的同情……做不做詩人我都得吃飯、睡覺,被欺負就會叫,我不得不相信:哪怕做一個潑婦,也比那些虛偽的人強。”

2014年9月7日余秀華寫下的這段文字,用作今日之案的注腳也不為過。我詩寫我心,真情實感,與你何乾?

“真實”一直是這位女詩人追求的目標。

在這種去標簽化的、生猛的自我表達中,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個扁平的、說教的道德模範,也不是假正經的斯文詩人,而是一個按照自己心願活著的、有血有肉、有自由思想的獨一無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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