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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過年是如何拜年的 宋朝時尚就是送賀卡

按我們的習俗,過春節,親友間要往來拜年。宋朝時,給朋友、同僚送賀卡拜年,是盛行於士大夫群體的時尚——對,就是送賀卡。別以為送賀卡是現代社會才出現的事情。南宋人張世南記載說,每逢過年,“凡在外官,皆以狀至其長吏”,那些在外地為官計程車大夫,春節前都會派遣仆人,帶上賀年卡給京城的長官拜年。過年隻送賀卡,沒送銀行卡,想來那時候的官場風氣還算清廉。

不獨在外為官者熱衷送賀年卡,其他士大夫也是如此。與張世南差不多同時代的周密說:“節序交賀之禮,不能親至者,每以束刺簽名於上,使一仆遍投之,欲以為常。”另一位南宋人周輝也記錄了宋人過年送賀卡的習俗:“正至交賀,多不親往。有一士令人持馬行,每至一門喊數聲,而留刺字以表到”。看來宋朝人拜年,多半不會親自登門,而是叫仆人帶著賀卡,騎著馬,挨家投帖,每到一家大門口,大喊幾聲“某某某來拜年了”,然後留下賀卡就走了。

由於宋朝流行送賀卡拜年,當時便發生了一樁趣事:上面提到的周密,他有個表舅,叫吳四丈,生性滑稽,不拘小節。有一年春節,因為家中仆人都有事情忙,抽不出人手去送賀年卡。吳四丈再不拘小節,這送賀卡的年數也不能省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恰好友人沈子公派了仆人來拜年。吳四丈一面接待沈家仆人,一面漫不經心取出沈家的賀年卡來看,發現沈家要拜年的人家,都是自己的親友。吳四丈心裡一動,想出了一個餿主意:請沈仆喝酒,然後偷偷將沈家的賀年卡都換成了自己家要送的賀卡。沈仆不知情,飯飽酒足之後,匆匆告辭,往其他各家投帖拜年去了,其實送出去的都是吳家的賀年卡。後來吳四丈將此事告訴了沈子公,把上回換下來的一大束沈家回帖還給他。兩人哈哈大笑。

看到這裡,你是不是覺得宋朝的送賀年卡已經有點“變味”了?一些宋朝人也有這樣的感覺,他們說,“送門狀習以成風,既勞於作偽,且疏拙露見為可笑。”“不誠之事,不可為也。”認為過年派人送張賀卡,是敷衍了事,虛偽,沒有誠意。

儘管正統計程車大夫對送賀年卡不甚待見,但這種拜年方式還是越來越流行,到明清時,投帖拜年成為普遍的交際禮儀,並且越來越“變味”。明朝文人文征明有一首《賀年》詩寫道:“不求見面惟通謁,名紙朝來滿蔽廬;我亦隨人投數紙,世憎嫌簡不嫌虛。”可見朝野上下送賀卡拜年已風靡一時。

縱觀明清官場的“投帖拜年”習俗,有兩個發展趨勢似乎很明顯:一是越來越“隨便”;一是越來越“隆重”。“隨便”與“隆重”似乎方向相反,但它們卻糾纏在一起出現在明清的拜年習慣中。

先來說“隨便”。明朝人陸容觀察到,“京師元日後,上自朝官,下至庶人,往來交錯路線者連日,謂之拜年。然士庶各拜其親友,多出實心;朝官往來,則多泛愛不專,如東西長安街,朝官居住最多,至此者不問識與不識,望門投刺。有不下馬或不至其門令人送名帖者,遇黠仆應門,則皆卻而不納,或有閉門不納者。”意思是說,明朝的京城人從正月初一開始拜年。老百姓之間拜年,多出於真心誠意;那些京官就不同了,都是投機分子,派人投送賀卡,如同散發小廣告,不管認不認識,只要看到是權貴的府宅,就上前投送拜年帖,有時候,送賀卡的仆人還因此吃到閉門羹。

明朝官員為什麽要天女散花一般派發拜年賀卡?無非想借拜年之機,多認識一些官場上的朋友,即使一時未能結交上,也希望這張署了自己姓名的賀年卡能給對方留下一個印象。這種官場風氣延續到清代。清朝人褚人獲也說:“元旦拜年,明末清初用古簡,有稱呼。康熙中則易紅單,書某人拜賀。素無往還,路線不揖者,而單亦及之,大是可憎。”清朝人過年,也是連平日在路上見了面也不相識的人,也要給他送一張“紅單”(賀年卡)。很不環保。

再來說“隆重”。明清時期的官員對投帖拜年非常重視,陸容說,“在京仕者,有每旦朝退,即結伴而往,至入更酣醉而還。三四日後,始暇拜其父母。”這些京城的官員,春節期間,每天退朝之後,都結伴同行,親往長官家拜年送禮,到了夜裡才醉醺醺回家。大年初四初五,才有時間給父母拜年。真是“爹親娘親,不如長官親”。

送賀年卡的規矩也越來越多,形式越來越鄭重,賀卡要裝在製作考究的“拜匣”中,送賀卡的仆人恭恭敬敬拜見貴家主人後,拉開匣蓋,由對方將賀卡取出來。拜匣越是高大上,越能顯示出給長官拜年的誠意。本來投帖拜年是圖個省事,現在倒好,又多了幾分繁文縟節。

登門拜年也好,投送賀卡也好,本是表達新年祝福、寄托彼此感情的方式,弄成了拉關係托人情的工具,那就非常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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