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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網紅臉審美:這樣的美人,流水線生產不出

對於女性的外表

我們應該持有更開放的態度

美的定義絕不是只有一種

羅馬尼亞攝影師Mihaela Noroc今年34歲了,她從6年前開始環遊世界,為世界各地的女性拍照,至今已去過70個國家,拍攝了2000個美女肖像,幾年來被CNN、富比士等知名媒體報導。

2019年,她整理了其中500個女性的故事,出版了一本書——《美之地圖》,並被翻譯成多種語言。

“對於女性的外表,我們應該持有更開放的態度,美的定義絕不是只有一種。”

去年Mihaela懷孕了,孩子出生後,她帶著寶寶一起周遊世界拍攝,並計劃延續這樣的生活方式至少3年。

她只有幾件衣服,一個行李箱。“我不需要多餘的錢,只要能支撐我的項目就足夠了,我永遠不會停下探索的腳步。”

美之地圖

Mihaela在紐約

我是一名羅馬尼亞的攝影師和旅行家。過去6年的時間裡,我幾乎環遊世界,去到世界的70多個國家,去過了巴西貧民窟、阿富汗偏遠地區、伊朗清真寺、伊拉克、朝鮮、亞馬遜雨林、巴黎高檔生活區等等,拍攝了2000多名世界各國的女性,她們的年齡在3歲到100歲不等。

最近我把這些照片組成了一本合集作為書出版了,叫作《美之地圖》(The Atlas of Beauty)。

這位年輕的媽媽當時正在去分娩的路上。廣州,中國

這個女孩正在學習成為一個京劇演員。北京,中國

北京,中國

仰光,緬甸

西藏,中國

韓國皇家文化節中表演的韓國女性。首爾,韓國

比什凱克,吉爾吉斯斯坦

她是我遇見的最優雅的女人之一,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居住在四川省鄉下。她在家打掃衛生的時候也會戴著首飾,我認為藏族女人在生活中時時刻刻都體現著這樣的風范。四川,中國

印度教一年一度的盛大節日胡裡節(Holi),人們用彩色的顏料潑滿全身。加德滿都,尼泊爾

我在東京街頭,遇見正在去聽貝多芬音樂會的Emiko和她的丈夫。起初Emiko不想被拍照,覺得自己太老了沒有自信,最後是她的丈夫鼓勵並說服了她,讚揚她依舊美麗。兩個人計劃看完音樂會去吃一個燭光晚餐。東京,日本

Yuka15歲時成為了一名藝妓學徒,小時候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受嚴格的教育。那時Yuka意識到自己那麽嚮往自由,在僅有的幾次從學校出來的機會,她都會來到咖啡店觀摩咖啡師的技法。在正式成為舞妓的前一年,她決定改變人生軌跡——做一名咖啡師。現在的Yuka已經是一間咖啡店的店主,她更把做咖啡變成了一種表演藝術。將舞妓的動作、服裝等都加入到了咖啡的製作過程中。京都,日本

波蘭人A年,24歲,出生就缺失一隻右腿,媽媽在醫院拋棄了她,把她委託給一名醫生。19個月的時候,Aina被一家比利時人領養,一家人對她很好。熱愛體育的A年一生的夢想就是當一名運動員,但生來沒有大腿骨對接假肢造成了困難,她最終說服醫生讓她參與一個特殊的假肢項目。現在她有了“右腿”並且可以飛速奔跑。她的下一個目標是參加殘奧會,讓她親生母親在媒體中看到她,讓母親知道她從來沒有怪過她,出生的時候一定是身不由己的理由迫使她做了這個決定,她感謝這個奇跡讓她得到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比利時

Farnoush有兩個身份,經濟學家是她的職業,搞藝術是她的愛好。伊朗,德黑蘭

一對東京的小姐妹,這是我懷孕7個月時拍下的。東京,日本

在卡爾卡斯山腳下的一個風景如畫的伊朗小鎮——奧比揚奈村(Abyaneh),我見到了這位老人,因為語言障礙,我們沒有說過多的話,但好像我想表達的,她懂。奧比揚奈村,伊朗

Monica, Francesca和Rosanna是三姐妹,她們是意大利那不勒斯人,但現在分散在意大利的三個不同的城市,偶爾會一起回到家鄉。我拍下照片的那天她們正好回家陪媽媽。那不勒斯,意大利

阿富汗的瓦漢走廊是世界上最偏遠的地區之一。當地居民仍舊跟他們的祖先有著一樣的生活方式,過著相對艱難的生活。在這裡,人們會邀請你去到她們泥做的房子裡、對你敞開心扉。瓦漢走廊,阿富汗

幾年前,Ratna從孟加拉國的一個安靜的小村子,搬到世界上最擁擠的城市之一——孟加拉國的首都達卡。開始是非常難適應的,但現在Ratna已經成為了一名勇敢自信的警察。正是像Ratna一樣無畏的警察們正在保衛著這個相對動蕩的國家,讓百姓的生活越變越好。達卡,孟加拉國

在當今的媒體上,我們看到的大部分美女都是同一種類型的:20多歲年輕的女性,皮膚白皙,長頭髮,嘴唇微張,這是人們對美的刻板印象。如果你在搜索引擎中搜索“美女”,你會發現大部分出來的照片,也都是性感撩人的穿著和形象。

我做這個項目的初衷,是想傳遞一個信息:對於女性的外表,我們應該持有更開放的態度,美的定義絕不只一種。

你走在街上看到一個母親抱著她的孩子,這是純淨的美;你看到一個被截肢的年輕女性仍舊積極生活,這是樂觀的美;你看到96歲滿臉皺紋的奶奶還在村落中辛勤勞動,這是慈祥的美。

在我周遊世界的6年中,我學會了尊重世界各國的習俗和宗教信仰,我拍下鏡頭前微笑的女性,她們構成了我的“美之地圖”。

我父親是一位畫家,我從小就生活在他五彩繽紛的畫中,讓我對“多樣性”有著特殊的理解。

16歲時,我獲得了自己的第一台相機,一台很古老的相機。但當時我太害羞了,不敢走上街去拍陌生人,只能在家裡給媽媽和妹妹拍照。這是我開始安靜地拍攝女性和人物的最開端。

我在埃塞俄比亞的奧莫山谷遇到這個姑娘,她的部落叫做Daasanach,與世隔絕,這裡的人生活方式和遠古人一樣。因為這地區高溫惡劣的條件,平日她們都會赤裸身體,過著十分原始的生活。奧莫山谷,埃塞俄比亞

6年前,我去埃塞俄比亞度假時拍下了這個系列的第一張照片。

飛機落地後,我立馬被埃塞俄比亞的女性深深吸引。她們有些生活在原始部落中,赤裸是日常狀態;有些住在相對保守的地區,會用頭巾遮住頭部;也有在大城市中的女性,過著現代的生活。

同一個國家就能有這麽多種多樣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是我之前的生活中聞所未聞的。她們有些人在很艱難的條件下掙扎生存,還要承受著當地對女性的歧視。但她們在我眼裡是閃耀的,有尊嚴,有力量,是最美的女性。

去埃塞俄比亞的旅行完全打開了我的眼界,後來我回想,這應該就是我在旅行中開始這個攝影項目的原因。

我一旦踏出家門,就會在外面待5、6個月,去不同的洲和國家,最長一次是15個月,是從亞洲直接去了歐洲。

我第一次來中國是在2013年,第二次大概是2015年。因為簽證原因,每次我只能待30天。

我去了上海、北京、廣州、成都、西藏。中國整體的國家建設讓我印象非常深刻,因為走到哪裡都那麽繁華,大城市裡隔兩步就是一個商場,每個人都充滿活力。

成都,中國

四川,中國

我會說5種語言,但哪怕是這樣,在一些地方語言仍舊成為我拍攝和溝通的障礙。

在中國,我隨身拿一張紙,麻煩一個會英語的路人幫我翻譯我在做什麽、想拍什麽,有時候手機軟體的翻譯功能也很管用,再搭配上之前拍過的攝影作品和一些視頻。我還下載了微信,我會直接跟她們互加好友。

中國的女性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熱情。在別的國家,被拒絕是常事,但中國的女性很樂於接受我的拍攝。

《美之地圖》英文版封面

這本書的封面是在印度拍攝的,我當時在印度瓦拉納西的恆河邊散步,每天數以萬計的人來這邊朝聖。拍攝當天我看到這個姑娘正準備祭品,從她的眼睛、穿著、造型上看到了很多言語不能表達的東西。

當時早上的陽光很好,她臉上表情平靜,仿佛來自於另一個沒有塵囂的世界,我被那個場面深深吸引了, 我不管不顧地走到了水下,在得到她許可後,我按下了快門,成為了我最引以為豪的作品之一。

Eleonora在享譽世界的瓦崗諾娃學院(Vaganova Academy)學習芭蕾。她極其努力,甘願犧牲休息時間,在青少年中很少見。跳舞時她靈動得好像飛起來一樣,同學們和老師都認為她能成為頂級的芭蕾舞女演員。但Eleonora很謙虛:“我不願意去想自己有多好,在芭蕾的世界裡,一切都很脆弱,一個小傷就能在一瞬間終結你的職業生涯。” 聖彼得堡,俄羅斯

這兩位是我在俄羅斯時,在一間芭蕾舞學校門前的街上遇見的。她們很有辨識度,因為芭蕾舞演員的走路方式很特殊。最終我在她上課的教室裡拍攝的這張圖片。

通常情況我會花一定時間跟我的拍攝對象溝通,然後再拍攝她們的肖像,有時是一小時,有時甚至長達一天。幸運的時候我還會得到許可到她們家裡拍攝。

我去厄瓜多的時候,花了一番力氣去到了亞馬遜雨林,在一個村子裡看見了這個女生,這個村子只有兩戶人家,非常小。她當時身穿的這件很有特色的衣服,其實是她的婚紗。

她化妝的原材料,是從樹上摘下來的一朵花,她僅用花的汁液在臉上進行了一些創作。後來我請她在她家的後院拍攝,那其實就是亞馬遜河的河邊,真的很壯觀。

三四年前,我去了朝鮮。其實去到朝鮮的過程一點都不難,我當時報名了一個一日的旅行團,有導遊帶隊,跟他們講明我的意圖和要做的事情——為我的項目拍攝女性的肖像,他們就允許我拍了照片,有一位警察,一個女服務生,還有一名博物館的向導。

我是27歲開始決定做這個項目,到現在為止6年了。

我出生在羅馬尼亞的首都布加勒斯特(Bucharest),一個與西歐、亞洲、非洲距離都差不多的城市,我一生的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那裡。

我的青少年時期正值上世紀九十年代,東歐經歷巨變,出現了嚴重的失業和貧困危機。我家也難以幸免,四處漂泊,幾乎每年都會搬家到新的地方。

我也被送到新的學校,不得不盡快適應新環境和認識新朋友。那時的我,每每離開舊朋友結識新朋友,搬出舊公寓搬進新公寓,總是非常痛苦。

直到多年以後,我才意識到這段經歷鍛煉了我適應各種新環境的能力。

“美之地圖”項目官方網站

在開始拍攝這個項目之前我在電視行業工作,也學過一段時間攝影,很多技術上的問題我是從網上自學的,我很相信“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資金確實是個比較複雜的問題,去全世界旅行聽起來就是個昂貴的項目。第一年是用我自己的積蓄維持的。第二年開始,我在網上開始進行眾籌,業餘時間也會做一些講座。

很早之前“美之地圖”只是一個很小的個人項目,但感謝社交媒體,讓它在全世界得以傳播。我挺意外的,突然間我意識到數百萬人看到了我的照片,我現在的信箱裡還留著全世界各地人寫給我的信。

很多拍攝者最初會拒絕我的請求,大部分是因為對自己不自信,又很害羞,或者提出在拍攝前應該好好打扮一番。

她們後來關注了我的社交媒體、看到我發的推文和照片以及大眾的評論和讚揚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特別。她們只是需要被更多一些人肯定,才意識到自己的美。

Mihaela和女兒Natalia

去年我懷孕了,我現在一直跟我丈夫在一起,有時候仍然獨自去旅行。

懷孕並沒有改變我的旅行和拍攝方式,但唯一改變的是,我對母親這個話題更敏感了,也刻意去跟更多已經成為母親的女人交談,看世界各地的母親是如何處理不同的問題。

Mihaela在路上的裝備

女兒Natalia出生之後,我想把她一直帶在身邊,哪怕是未來的旅行。

我是個極簡主義者,我只有很少的衣服,我孩子的衣服也很少,幾件換洗的衣物,幾個玩具,就構成我們全部的行李了。我們是永遠在路上的人,就像遊牧民一樣。這樣的生活方式很少有人在堅持,但也是有意思的。

我喜歡接受挑戰,接下來我想繼續這個項目至少3年。3年之後我會怎樣,我不知道。但我永遠不會停止探索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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