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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黃渤朱一龍捧上天,這部國產良心片不該沒人看

本文經授權轉自公眾號:槽值

ID:caozhi163

“日常就很美麗,生命本身就是奇跡。”日本導演是枝裕和曾如此感歎。

在中國,有個45歲的北漂大叔,用1500塊拍了個片子,記錄父母的日常。

片子送去電影展,拿了最佳紀錄片獎。

他叫陸慶屹,那個“廉價”的紀錄片叫《四個春天》。

有人評價,《四個春天》撕開了中國人不會生活的謊言。

豆瓣評分8.9。

但上映8天,平均排片不足1%,票房不足700萬。

這個紀錄片沒有專業的拍攝技術和後期剪輯。

只有一對父母的日常生活。

鏡頭流轉在他們勞作、閑聊、歌唱、出遊山野、病、死、喪葬、祭祖、告別之間……

普通人的平凡日夜,卻藏著無數美麗的時刻。

這份美好,感動了黃渤、朱一龍、章宇、陳坤、周迅等一眾明星。

“片子打動人的,不止是家人之間深切的愛,還有久違的生活詩意。”

朱一龍推薦《四個春天》

看完之後你會發現,人可以活得這樣真實、坦然、艱苦中富有尊嚴;

生活除了生老病死,也可以有數不盡的美好。

1

生活最好的樣子

是平淡如詩

拍片之前,陸慶屹是個攝影師,生活像無數個北漂一樣。

乾過畫工、足球員、圖書編輯,還在貴州挖過礦。

一年漂到頭,過年才回老家。

家裡,爸爸總是熏著臘腸,媽媽思索著年夜飯的單子,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飯。

父親在做扣肉 / 《四個春天》

在北京漂了29年,陸慶屹看遍了都市的幻象和光彩。

2013年春節,感受著家中最普通的煙火氣,他突然就動了心。

由於兒女常年在外打工,父母兩人像活在農耕社會一樣,自給自足。

他們互相剪發、染發,摘花椒,做樂器,修電器……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都由自己操持。

這些細節,陸慶屹拍了四年,攢了250個小時的素材,光是看完就花了整整一個月。

時間花得多,但物質投入不高。

唯一費的“大錢”是為了搖鏡頭,他花了1500塊錢買了個三腳架。

加上自己已有的一台相機,就是片子全部的投資。

因為沒什麽經驗,他常常錄著錄著就停下來給父母拍照,不知不覺攢了好多,也放不進片子裡。

影片一開始,就展示了父親和母親充沛的活力。

他們在每年農忙時節,都會扛著鋤頭、背著背簍、頭頂草帽、到地裡面去幹活。

除了日常勞作,他們並沒有多少交談,但回程中會一起,慢慢地沿著水邊的堤岸走。

到家以後,母親快步走到圍牆和屋子之間的狹長空地上,小心翼翼揭開一個鐵桶上的蒙布,露出了紅油油的自製臘腸。

每年做臘腸,父母都會特別興奮——這意味著兒子要回來了。

陸慶屹自15歲離開家鄉,只在每年春節回家一次。

和他想象的不同,在他離家的時間裡,父母的生活並不空虛。

日子過得不緊不慢,忙裡有閑。

忙完雜活後,父親會跑到自家三層小樓的二樓。

在自己的折疊靠背椅上找一個舒服的姿勢,把玩樂器。

一個人待著時,父親常常把自己浸泡在音樂裡。

這是他的精神出口。

等到雨過天晴,父親和母親會一起來到天台,這裡有他們新搭的棚子和葡萄架。

沿著外牆是一排花壇,他們一起俯下身來侍弄花草。

水池旁,母親聞著一捧金銀花,笑著說,“真香啊,真想一直聞下去。”

夜晚降臨,父母在相鄰的兩個房間裡各忙各的。

父親對著電腦聽自己合成的歌曲、練歌。

母親踩著縫紉機,補衣服。

“我爸的歌聲起來的時候,我感覺他的身上閃著光”,在黑暗中拍攝的導演,突然就流淚了,“你就會覺得太美好了。”

聊起拍攝父母的原因,陸慶屹說:

“每一家都有自己的故事,這些故事關乎命運。人生不分地域,所有家庭、所有人生的故事,都值得去書寫。”

陸慶屹記得,小時候,家裡發生過一場大火。那是父母用半輩子的辛勞,攢下的家。蓋好才一年,就被燒了。

一家人在廢墟裡,翻找還能用的東西。

父親翻出了他的小提琴,吹了吹灰,歎了口氣,獨自走開。

過了一會兒,琴聲傳來,那是父親在天井的井台上拉小提琴。

母親的第一反應,則是跑到樓上找回老照片。

陸慶屹說,在爸媽眼裡,這是記憶的物證。

“他們都很留戀時光,我家每年都會花很多時間去記錄家人。”

父母剛結婚時,家裡連一口鍋都沒有。

在這種條件下,父母每年都會存一些錢,假期時,到照相館拍些照片。

這種習慣延續下來。

每年春天,天暖和起來,母親都會到縣城裡,請相館的人來給家人拍照。

過去的艱苦生活,讓他們更珍惜現在的點滴。

“他們的生活不沸騰,始終如春天般溫暖。”

父親和母親,對日複一日的生活,從未感到厭倦。

母親和父親一起吹蒲公英 / 《四個春天》

有一對普通老人能遇到的歡樂:香腸熏得好,燕子回巢,鄰人送來臘梅苗。

也有一個中國家庭無法逃避的悲痛:生老病死。

“你喊你爸不要太高興了,等燕子走了,又要灰心好幾天。”

2

最深的痛苦

往往毫無聲色

時間殘酷無情,生活也總有缺憾。

2014年,紀錄片拍攝的第二個春天,姐姐被查出癌症,全家陷入恐懼。

姐姐是一個樂觀的人,她會唱歌、愛跳舞,不小心“入鏡”還扮鬼臉給弟弟看。

得知病情的她,沒什麽太大反應。

這種痛苦也沒在父母的臉上表現出來,他們還是每天做著飯、唱著歌、看著風景。

他們努力讓生活維持原樣,盡量不在姐姐面前提起病情。

母親在客廳裡 / 《四個春天》

姐姐一天天衰弱下去。

她開始變得安靜,時常望著天空發呆。

但她對生活還是滿懷熱愛,拉著幾個小孩讓弟弟拍照,指揮弟弟“換個角度”。

直到臨終前躺在病床上,姐姐才兀自說了一句:

“我突然感到好恐懼。”

陪在病床旁的父母,靜默承受死亡的壓抑。

父親和母親在病床前 / 《四個春天》

姐姐的葬禮上,喪鼓響個不停。

父母望著姐姐的遺體,小聲啜泣。

陸慶屹緊握鏡頭的手,抑製不住地顫抖。

母親落寞地坐在屋外 / 《四個春天》

一些親戚到姐姐的墳墓前來祭拜,父親默默念叨著:“來了,見到一抔土哦。”

也只有一抔土了。

“對於他們來說,懷念一個人,是要在墳邊種好辣椒,提防會來吃草的牛。”

雨中,父親和母親眺望遠方 / 《四個春天》

姐姐去世的打擊,讓陸慶屹想過停止紀錄片的拍攝。

但母親勸他繼續:

“無論怎麽樣,我們的生活要繼續下去,你的生活也要繼續下去。”

除夕夜,家門口,父親和母親放禮花 / 《四個春天》

在姐姐離世後的第三個春節,家裡傳出的歌聲變少了,母親開始抄佛經,父親開始反覆回看過去的家庭錄像。

每天的餐桌上,依然放著姐姐的碗筷。

每隔兩三天,父母都會去墓邊待一整個下午。

兩位老人先後生病,也變得越來越容易感傷。

父親說:“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母親擔憂兒子,“我不在了,他一個人怎麽辦”。

於是他們叮囑兒子:

“如果我們都不在了,你一定要有生活的能力,自強自立。”

姐姐的葬禮上,父親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 《四個春天》

不同於電視劇裡大悲大喜的情節,真實的痛苦,往往寂靜無聲。

3

每個平凡人

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導演陸慶屹在準備拍這部紀錄片之前,是豆瓣上的紅人。

那個取名《回家》的相冊裡,放滿了他回家時拍的照片。

父母生活、街坊往來、田間地野……

林林總總,都是些日常碎片。

父親戴上導演的帽子,準備和母親一起去登山 / 導演在豆瓣的相冊

出乎意料地,照片受到許多網友的關注。

他們留言說,照片喚醒了自己的記憶。

文章也一樣。

陸慶屹在《我爸》裡寫:

“我爸做什麽事都悄無聲息的。他不願意人擔心,更不喜歡麻煩人。”

在《我媽》裡寫:

“我媽天生暴脾氣,見不得不平事,眼睛一瞪,路燈都要黯淡幾分。”

網友的喜愛,讓陸慶屹意識到,父母的日常生活中,有某種令人共情的東西。

這促成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家鄉、以及父母的生活。

“我回去的時候不需要跟生活較勁了,可以很平和地看待它,很多意義就在這一片瑣碎中浮現出來了。”

他就想用影像,為父母紀錄下更多的生活片段。

父親和母親在飯桌上逗趣 / 《四個春天》

片子第一次公映時,他專程把父母接到了北京。

母親看完之後,不好意思了:

“哎呀我頭髮怎麽這麽亂,衣服也沒好好穿,一點都不好看。”

父親站起來,對著人群脫帽鞠躬:

“我想,這是獻給我們老人的吧。”

在陸慶屹的家鄉話裡,“老人”的意思就是“爸媽”。

陸慶屹被父親的話感動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了,因為這部片子就是拍給兩位老人的,而父親懂他。

飯桌上,父親和母親聊得很開心 / 《四個春天》

兒女們總在父母不經意間漸漸懂事,成人成才。

老去的父母,似乎意味著不再有強大的臂膀保護孩子。

但他們總能默默戳中兒女們最柔軟的心事。

那是父親和母親的“懂事”。

父親眺望遠方 / 《四個春天》

他們從來不會要求兒女每天陪伴在自己的身邊,而是讓姐弟倆自由地生活和成長。

每天的勞動和愛好就足以讓自己忙碌起來,安享晚年。

父母的態度,讓陸慶屹覺得他們“特別了不起”。

也讓他在不能滿足他們心願的時候,特別愧疚。

時隔53年,陸慶屹在同一個地點,讓爸媽擺出同樣的姿勢,又拍了照片 / 一席

陸慶屹說:“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詩意。”

《四個春天》裡的平淡而忙碌的生活,和每個人記憶中的家庭生活不謀而合。

無數人可以從中,看到自己、以及自己父母的影子。

看到父母生活本來的樣子。

它不是蘊含在轉折曲奇的劇情裡,而是在做飯、吃飯、唱歌、縫紉的煙火氣中。

哈爾濱,胡同裡的燒烤店,使這裡經常彌漫燒烤時形成的煙火氣 / 視覺中國

那些生活的真相,也藏在每一個詩意的角落。

它們足夠微小,足夠動人;

也足夠安靜,足夠傷人。

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人生不過是一個接一個的春天。

冬日遠去春花盛開,燕子飛來築巢。

春天總值得期待。

給文章點個“好看”吧,願你也能捕捉到日常生活中每一個詩意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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