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器毀滅人類前,率先變成機器人吧
*本文授權轉載自果殼網(Guokr42)
“我將自己定義為跨物種,因為對人類的定義已經不適用於我了。”
——賽博格藝術家尼爾·哈比森
許多科幻小說和未來主義者都預測過這樣一種狀態:隨著技術以指數級別速度發展,我們將會迎來一個臨界點,也就是“奇點”。抵達它的時候,人工智能會超越人類智能,以此刻我們無法想象的速度發展下去;而我們如果還沒有被消滅的話,將會和機器融為一體。
△ 想用這個鍵盤手打音遊 |《攻殼機動隊》
沒人知道奇點的預言是不是要成真,但有一群“身體駭客”們似乎已經在為奇點臨近做準備了。他們在自己的地下室和車柯瑞,給肉身裝上機械臂、機械眼、還有人類不曾擁有的新“功能”。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的名字:賽博格。
賽博格:Cyborg,Cybernetic organism兩詞的結合,意為電子人、改造人、機械化有機體,實際上表示任何混合了有機體與電子機器的生物。
——維基百科
當人們剛剛接觸《黑客帝國》
我已經將芯片放進自己的身體
英國攝影師大衛?溫廷納(David Vintiner)花了兩年時間追蹤這種亞文化。他將拍攝對象分成了三類:致力於延長壽命的,將移植物當作身體藝術的,以及試圖永久改變人類境況的。
他的靈感之一是考文垂大學的教授凱文?沃裡克(Kevin Warwick)。1998年,也就是在《黑客帝國》上映的頭一年,沃裡克就已經給自己植入了矽芯片應答器。
△沃裡克表演用手臂中的矽芯片控制台燈開關
四年後,沃裡克發明了一款叫做“Braingate”的移植物,將上百個電極連到自己的神經系統。
△ 凱文?沃裡克
比起只能開門關燈的矽芯片,Braingate就高級多了。它不僅可以控制仿生手臂,甚至可以讓他和同樣植入Braingate的妻子進行“神經系統之間”的交流。
△ 沃裡克與妻子
現在,Braingate已經被用在幫助癱瘓患者的研究中。不過主流醫學界、學術界和商業技術公司都還沒有廣泛接受Braingate。沃裡克說:“儘管有人引用我的論文,但我不是皇家學會的成員,也未受到任何常規的誇讚。”
我的機械臂不能騎馬與砍殺
但是可以隨時給手機充電
詹姆士?楊(James Young)有著一整條金屬手臂。
22歲時,一場鐵路事故讓他失去了一條胳膊。之後,在一個由遊戲公司讚助的比賽中,他贏了一條假肢,其設計靈感來源於暢銷遊戲《合金裝備》系列。這條假肢有著一個雷射發射器(?)、一個手腕處的USB接口(??)和一個小型無人機的底座(???)。
△ 詹姆士?楊
然而,這條胳膊雖然外形酷炫,卻並不好使。它更多是為了凸顯設計感,而沒有考慮到實際應用,既重又損傷身體。
但這條不怎麽好用的胳膊給他帶來了很多機會。他已經成為超人類群體的一員,也受到很多公眾的關注。不過他仍在擔心,身體增強仍然會是一種邊緣興趣。“既然體外輔助技術更加安全和便宜,為什麽技術公司要冒然做手術呢?”
我用眼睛記錄生活
字面意思
面臨風險問題的還有紀錄片製作人羅伯特?史彭斯(Robert Spence)。大約十年以前,他用一個攝影機代替了因童年事故而喪失的右眼,用它來記錄並傳輸他所看到的一切。同樣,他也是在朋友的幫助下在家完成的手術。
△ 羅伯特?史彭斯
這些年來,他與很多商業公司討論過為“眼博格”開發應用程式,但最終他們都打了退堂鼓。儘管已經有一些公司在試圖將芯片植入視網膜,還有一些在開發能夠解碼從眼睛到大腦的資訊的人工視網膜,但技術公司對“眼博格”並無興趣。
△ 畢竟不是真正的巴特義眼
史彭斯說:“這是一個奇怪的產品,帶來了法律和醫學上的問題。人們最終會認為它是一個獨眼人的精致玩具……”
△ 史彭斯向媒體展示眼博格的實時成像效果
而他面臨的可不僅僅是商業化的困難,“眼博格”似乎已經冒犯到了注重隱私的人。
△ 還記得谷歌眼鏡是怎麽死的嗎
“Glasshole!”有人甚至這樣辱罵他。
對此他說,“很多人都認為記錄日常生活的影片很奇怪,然而正如賽博格人類學家安柏?凱斯(Amber Case)認為的那樣,其實手機已經讓我們每個人都成為了賽博格。”
△ 賽博格人類學家安柏?凱斯 | Ted Talks
既然可以人造“視覺”
為什麽要局限在可見光呢?
尼爾?哈比森(Neil Harbisson)更加熱衷於改造身體的可能性。
這位出生在英國但是成長於加泰羅尼亞的賽博格藝術家,天生就有罕見的視覺障礙,他眼中的世界只有黑白。2006年,他的外科醫生朋友將一個彎曲的天線固定到他的顱骨上。它能夠將顏色轉化為音符,並將數據通過骨傳導傳輸給哈比森,繼而讓他“聽到”顏色。
△ 一款VR遊戲可以讓玩家體驗聲音與色彩連覺,不知道哈比森耳中的色彩又是什麽樣呢?
在他的世界裡,藍色就是中央C。
△ 尼爾·哈比森
他甚至可以用它看到紅外光和紫外光,“如果你創造出一種新的感覺,你的大腦會發展出理解它的能力。我一開始聽到的資訊都是雜亂的。慢慢地,我能夠理解這些資訊,然後新的感覺就誕生了。”
他在“改進”感官的想法也遭遇到了抵觸。
“……人們認為這些東西都不是必要的。我認為這種觀念會轉變……改善地球環境的最好方式就是設計和改進人類自身。例如,倘若我們都有夜視能力,我們在晚上就不需要人造燈光了。我們有越多的感覺,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少。”
做一件好玩兒的事
本身不也很有趣嗎
同時,也有很多不那麽激進的實驗。例如玲?奧博(Rin R?uber),只想用手指上的移植物感受到磁場,以及撿起一個杓子。
“我所做的並沒有扎根於對人類未來的巨集大願景。”她說,“這就像是孩子在嬉戲時說‘看看我能做什麽,酷不酷?’”
還有蒂安娜?辛克萊(Tiana Sinclair),通過一種頭戴設備轉化大腦注意力,從而控制身體外部的物件,例如無人機。
△ 蒂安娜?辛克萊
超越人類
“超人類主義表現出人類對超越困惑、欲望、無能和身體厭惡的深切渴望,但又蜷縮在其自身衰退的黑暗陰影中。這樣的渴求曾經出現在宗教領域,如今是技術之日漸肥沃的土壤。”
——馬克?奧康奈爾《成為機器》
溫廷納照片裡的人用不同的方式實現這一信仰。詹姆士?楊對現實滿懷樂觀,最起碼,身體增強的未來主義鼓舞了其他人:“有很多人聯繫到我,感謝我和我酷炫的胳膊,它讓人們在看到自己那單調的假肢時感到好受了一些。”
而哈比森的看法更加超前。他認為自己已經進化為一種後人類形態,更能和其他具有相似感官的物種產生共鳴:生物倫理委員會曾經不接受跨性別手術,現在他們不接受跨物種手術。他們擔心人們出院後,頭上就會有觸角了,還擔心這種手術會影響醫院的聲譽。但他相信,這種情況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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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譯 |EON
| 作者 |Tim Adams
| 來源 | The Guardian, When man meets metal: rise of the transhum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