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消費者債務已超2008年金融危機水準

2008年金融危機中，與消費者債務掛鉤的不良貸款和證券是使全球市場陷入混亂的一大推手。

而今，美國消費者債務水準再次增長到了令人擔憂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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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etWatch在6月20日的報導中引用了Marquette Associates投資顧問公司固收部高級研究分析師Ben Mohr提供的一組數據：2019年第一季度，美國消費者債務達14兆美元，已超過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消費者信用卡、汽車貸款、抵押貸款以及其他債務，合計約13兆美元的債務水準。如果按照人均計算，消費者人均債務水準為41.77美元/人，同樣超過了2008年41.68美元/人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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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圖可以看出，美國消費者的抵押貸款（Mortgage）、房屋淨值循環信用（HE Revolving，一種按日計息的小額貸款、無擔保貸款）、汽車貸款（Auto Loan）、信用卡（Credit Card）、學生貸款（Student Loan）和其他債務（Other）的累計總和已達到近17年來最高水準。

Mohr指出，學生貸款（淺黃色部分）出現了顯著增長，這也是令經濟學家最為驚訝的一點。據紐約聯儲銀行信貸數據，2019年第一季度末，美國學生債務已達到1.486兆美元。而據Mohr介紹，金融危機最嚴重時期的學生貸款也僅為0.61兆美元，從那以後,學生債務基本一直呈增長態勢。

那麽，債務水準的增長，是否就能說明美國的消費者債務風險在增大？並非如此。

貸款違約率下降

Mohr表示，“作為美國經濟的‘官方計分卡’，GDP表明目前的經濟狀況比金融危機期間要好得多。”據美國經濟分析局數據，美國2019年一季度GDP（包括所有產品和服務在內）增長3.1%，而2008年時的美國整體經濟是在以6.3%的年率收縮。

另外，貸款違約率的上升，也是表明經濟在債務的壓力下開始崩潰的一個跡象。但Mohr指出，目前的債務違約率仍然“溫和”，說明投資者不會被不斷增長的債務所“淹沒”，目前的消費者違約率接近於歷史低點。第一抵押貸款（first-mortgage loans）的違約率也低於2008年金融危機前的違約水準。

美國三大征信巨頭之一TransUnion曾經對2008年-2018年的美國消費者貸款情況進行過對比研究，該公司行業研究報告顯示，在過去的十年裡，消費者的債務償還方式發生了巨大變化。

對比2008年-2018年美國人的信用評分，該公司發現，2008年第二季度約有52%的人VantageScore 3.0信用風險評分在661分及以上，而2018年第二季度這一數字上升至60%。

VantageScore 3.0信用風險評分的範圍在300-850分，多數貸款人認為661分以上的消費者信譽更加良好，而這些消費者通常也能享受到最優惠的利率。

按照歷史水準，次級抵押貸款借款人逾期60天以上的比例一般在2%左右。而2008年第二季度該指標已接近4%，在2010年一季度更是達到了7%以上的峰值。金融危機後，各大銀行立即收緊了貸款發放，貸款拖欠率也隨之下降，截至2018年第二季度，抵押貸款嚴重拖欠率僅為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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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優質账戶”增加

TransUnion金融服務部門研究和谘詢副總裁Matt Komos表示，“事實上，自2008年以來，發放的次級貸款在抵押貸款中的佔比已下降了50%。與金融危機之前相比，消費者能接觸到的產品類型也發生了變化，這可能會減少高風險人群對抵押貸款的接觸。但我們看到的現象是，貸款的增長是來自低風險人群的。2018年‘超級優質账戶’的數量與2008年相比有所增加，而其他每個風險等級的账戶數量都在減少。”

研究還指出，其他信貸產品的變化趨勢也與抵押貸款類似。

雖然近年來汽車貸款領域的話題主要集中在次級抵押貸款收益上，但事實上，自汽車貸款發起後的幾年，其增長更多是由“優質消費者”和“超級優質消費者”推動的。

另外，個人貸款來源的增加，主要是由於金融科技（FinTech）的增長。雖然貸款數量和風險層級都有所增加，但“優質和超優質客戶”的增長仍然是最為明顯的，而且這兩個等級的客戶已經非常廣泛。“總體而言，這兩個風險等級的消費者在账戶和餘額方面搶佔了其他等級客戶的較多份額。2008年，有41%的客戶個人貸款餘額在這兩個層級，而現在，這兩個等級的客戶已佔53%。”Komos說。

“與金融危機時期相比，消費者的信用額度明顯更高。最重要的是，由於消費者已經有了一定的貸款餘額，並且在繼續以負責任的方式獲取信貸，所以過去幾年的拖欠率也相對較低。將低拖欠與持續、平衡增長的貸款相結合，是改善的消費信貸市場的最佳配方。”Komos說。

那麽這一趨勢是否應當引起重視呢？

從歷史上看，低利率確實可以幫助消費者良好地管理債務。美聯儲也可能會尊重市場降低借貸成本的意願，來幫助實現這一目標。

但在Mohr看來，即使如此，這一現象也值得引起重視。“正如一些經濟學家所擔心的那樣，如果經濟真的開始陷入衰退，債務負擔很可能是一個優先需要考慮的問題。我們已經在‘盔甲’上發現一絲‘裂縫’”。

見習記者 趙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