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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之情,越離越淡;男人之情,越離越濃

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曹操唯一指定英雄——劉備同志說過一句驚世駭俗的話:“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我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心痛,直到我失去了關羽和張飛

當然,這是《三國演義》中的記載,歷史上未必真有其事。

在今天看來,這毫無疑問是一句歧視女性的話,但是在女性社會地位低下的古代,古人們又是怎麽想的?

其實不言而喻。

在中國的歷史記載中,有過很多個“情聖”,比如漢朝的司馬相如、唐朝的元稹、宋朝的蘇東坡等等。

然而按照今天的標準看來,這些男人一個都不及格。

渣男,都是有史可依的。

結婚後,王子變成了青蛙

司馬相如的故事大家都了解,宴會上第一次見到富家小姐卓文君,他就很風騷地彈奏了一曲《鳳求凰》,留下了一段千古風流的故事。

得到了卓文君小姐的芳心,後面的故事就簡單了。

禮法束縛不了他們,沒有父母的認可,他們私奔了。

貧窮無法擊倒他們,沒有金錢,他們可以當壚賣酒。

我憑實力娶回來的鳳凰,幫我賣酒掙錢,有錯嗎?

裸婚、偷戶口本這種事情,司馬相如在2000年前就玩過了,當事人表示很刺激。

然而就像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王子也都是在婚內變青蛙的。他們的愛情,不出意外地出現了危機。

司馬相如一篇《子虛賦》、一篇《上林賦》讓皇帝賞識不已,很快就平步青雲。

作為被皇帝欣賞的男人,可以想象司馬相如在長安的上流社會將會受到如何的禮遇。

見識過大城市的繁華之後,司馬相如開始動了小心思,沒過多久就給遠在成都的老婆卓文君寄去了一封信,信中詳細闡述了一個成功男人納妾的必要性和急迫性。

看看司馬相如,一旦起了納妾的念頭就興衝衝地分享給自己最愛的妻子,男人的快樂有時候就是這麽簡單。在那個時代,這大概就是一個男人愛你的證明了吧。

然而卓文君顯然沒法體會司馬相如的快樂。

她回想起當初司馬相如像她求婚時的話: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卓文君倍感諷刺。她馬上回了一封信:

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這個時候的卓文君姿態還是比較高的,白富美的天然自信,加上老公的海誓山盟仿佛還在耳邊縈繞,她覺得自己是不可能被拋棄的。

然而渣男的心思就是這麽不可捉摸。

很快卓文君又收到了司馬相如的回信,信中只有十三個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

卓文君一看便知,無億(意)。

這下她開始慌了,她給相如寫了一封哀怨婉轉的信:

一別之後,二地相思。

雖說是三四月,誰又知五六年。

七弦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連環從中折斷,十裡長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萬般無奈把郎怨。

司馬相如總算及時醒悟。

卓文君徹底放低姿態,近乎哀求的語言終於打動了司馬相如,他打消了納妾的念頭,最終和卓文君相守到老。

男朋友平時海誓山盟,但是一提到結婚就支支吾吾

如果說司馬相如用最後的回心轉意給自己掙回了一些顏面,那麽下面這位選手渣得就有些坦坦蕩蕩了。

元代著名劇作家王實甫先生寫過一部老少皆知的雜劇《西廂記》,它的故事很老套:

一個落魄書生愛上富家小姐,經歷重重阻撓終於在一起,最後高中狀元衣錦還鄉,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非常俗套的故事,遠沒有它的前身《鶯鶯傳》來得刺激。

《西廂記》的前身《鶯鶯傳》,作者是唐代大才子元稹,它講述的是一個白富美受到軍政大佬脅迫,被大佬玩弄後慘遭拋棄的故事。

這不是什麽情感大戲,只是我的一篇日記而已

在我們這個時代,這是能上報紙頭條的劇情。

而故事中的“大佬”,就是元稹自己。

公元799年,21歲的元稹寓居蒲州,借宿在普救寺中,遇上了遠房姨媽崔鄭氏帶著一雙兒女也孀居在寺中。當時的蒲州因為節度使已死,士兵無人節製,便開始乘機劫掠。崔家富裕卻無所依靠,因為元稹和當地的將領交好,因此保全了崔家。

在和崔家的交往中,他見到了姨媽的女兒、故事中的崔鶯鶯,一見鍾情的故事很俗套,但是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在《鶯鶯傳》的原文中,我們可以看到元稹的化身“張生”對崔鶯鶯愛慕的表現:

行忘止,食忘飽,恐不能逾旦暮。

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寢食難安,再見不到她就活不下去了。”

跟司馬相如的“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如出一轍,1000多年過去了,男人的說辭沒有絲毫變化。

在後來的故事中,“張生”和司馬相如一樣,抱得美人歸。

同樣地,張生(元稹)也要到京城去大展宏圖,不過這一次就和司馬相如不同了,他再也沒見過崔鶯鶯。

因為元稹考上進士以後馬上就迎娶了高官韋夏卿的女兒。

以上兩段歷史充分證明了:愛情最大的敵人就是距離,不是其他。多少被熱戀衝昏頭腦的男女,一旦分開,就冷靜了。

最肉麻的話,當然是說給兄弟聽的了

如果說愛情是最經不起距離考驗的,那麽友情正好相反,朋友之間越是分離,越是想念

還是同一個元稹。

他的好朋友是白居易,就是那個“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的白居易。

這是我的兄弟白居易,我和他在地願為連理枝

元稹和白居易同一批考上進士,又在同一個辦公室辦公,從一見如故到惺惺相惜,他們的感情升溫快得異乎尋常。

後來兩人的職位多次調動,在官場上起起落落,聚少離多。

有一年,元稹調到了通州當司馬,而白居易也被貶為江州司馬,兩個沒有實權的掛名副市長,一個在四川,一個在江西。

根據記載,在通州的這段時間裡,元稹寫下了180多首跟白居易互相唱和的詩,當然另一邊的白居易也差不多。

有一天,白居易給元稹寄來一首《夢元九》(元九就是元稹),上面寫道:

不知憶我因何事,

昨夜三更夢見君。

而元稹看到後也立馬回信:

我今因病魂顛倒,

唯夢閑人不夢君。

(《酬樂天頻夢微之》)

這種一般人跟老婆都說不出的肉麻話,兩個大男人一口氣寫了180首,還裝訂成冊了。

如果有人問元稹,你的靈魂伴侶是誰?A:崔鶯鶯;B:韋叢;C:白居易。元稹大概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白居易。

在妻子面前,他可能只是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一個男人,一個“工具人”。

而在白居易面前,他才是一個完整的人。確實也只有白居易可以從人格上、政治上、文化上全面理解元稹。

當我們去理解元稹和白居易的這段情感的時候,友情似乎不足以覆蓋他們的全部,他們就像歷史中兩條風雨飄搖的小船,碰巧停靠在了同一個港口,而周圍是無邊無際的大海,不見一條船隻。

我最愛我的弟弟,這還用說嗎?

元稹用實力演繹了“兄弟如手足”,而下面這對真·手足的經歷則更讓人動容。

對於蘇東坡來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十分有可能是他的弟弟——蘇轍。

蘇轍比蘇軾小四歲(一說兩歲),對於兄弟來說,四歲的年齡差距可以算得上是“最萌年齡差”了。

四、五歲的蘇轍,大概就像我們朋友圈裡的“萌娃”一樣可愛,而此時八、九歲的蘇軾已經可以上樹掏鳥,下河摸魚了。

相差不大的兩兄弟,在成長中會經歷3個階段:

一、剛開始弟弟會因為崇拜哥哥而事事模仿哥哥;

二、等到弟弟稍大一點就會和哥哥競爭,進入隔三差五打架,不一會又和好的狀態;

三、而最終兄弟之間會迎來心意相通的理解。

長大後的蘇軾成了文才出眾的大眾偶像,而從小就跟在哥哥後邊轉的蘇轍就是他的頭號粉絲。

在蘇轍生命的前30年,一直都沒有長時間地地離開過哥哥,直到1069年的王安石變法。

這場變法不僅撬動了整個國家的經濟和政治,也讓蘇軾、蘇轍這個小家風雨飄搖,兩兄弟都因為跟變法意見不合而遭到外放。

我們家本來其樂融融,直到出現了那個叫王安石的男人

1076年,蘇轍在齊州(濟南)擔任掌書記(機要秘書),而蘇軾在密州(山東諸城)擔任知州。200公里的距離,隔開了血濃於水的親情和親密無間的友情。

這一年的中秋節,密州太守蘇軾和家人朋友喝酒到天亮,喝得酩酊大醉,等到眾人散去,一個人的他寫下了那首歷史第一的中秋詞《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在我們欣賞這首千古名詞的時候,往往會忽略它前面那個不起眼的小序:

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由。

這個從來不憚於抨擊朝政、不畏強權的男人,這個屢遭挫折卻依然自居樂天派的男人,在歡宴過後,終於表露出自己的孤獨:

兼懷子由。

在蘇軾後來20多年的人生中,漂泊才是主旋律,然而正如“沒有家的人是不會想家的”一樣,蘇軾越是漂泊流浪,對應的那個“家”就越是清晰高大。

在蘇軾無數次的夢回中,他可能都分不清,那個夢裡和自己長得很像的身影,是弟弟,還是另一個自己?

翻開這些歷史的詩篇,我們可以發現詩人們的生活也不盡是灑脫不羈,他們也跟我們一樣,有著職場上的卑微和無奈、情感上的一地雞毛和生活中的蠅營狗苟。

他們的故事中有詩,他們的詩中也有故事。

讀他們的人生,就像讀一部穿越千年的文青生活指南。幫助我們在風雨飄搖的海上找到那個等了上千年的靈魂,然後互相說一聲:“嘿,你也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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