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匯率：從“動起來”到“彈起來”

□本報記者 張勤峰

2019年以來，人民幣先揚後抑，升時酣暢淋漓，貶時節奏明顯，一升一貶展現出當前人民幣匯率走勢的“基調”和“風格”。分析人士認為，隨著內外部不確定性的消減，人民幣重走單邊貶值老路的可能性不大，匯率雙向波動特徵將更加明顯，彈性進一步增強，不僅“動起來”，還要“彈起來”。

第一，外部環境有望更加溫和。外部環境的變化被視為人民幣自2018年4月起再度走弱的一項重要原因，一方面美聯儲加息縮表刺激美元利率和匯率持續走強，間接和直接令人民幣匯率承壓；另一方面，貿易形勢不明引起市場對匯率基本面轉差的擔憂，市場情緒波動在一定程度上放大了匯率單邊走勢。

上述兩方面因素都有望在2019年出現積極變化。一則美元可能已屬強弩之末。此前美元強勢有賴於兩點——美國經濟增長更強勁和美聯儲貨幣政策更強硬。然而，隨著財政刺激效應減弱、加息累積效應顯現，以及全球經濟波動加大，美國經濟開始顯現築頂跡象，未來全球經濟表現的差異化可能收斂，美聯儲持續收緊貨幣政策的基礎將動搖。近期，美聯儲對於調整貨幣政策收緊節奏、力度乃至於方向表現出了開放性的態度。美聯儲2019年加息步伐很可能較2018年放緩，勢必減少美元利率和美元指數邊際上行幅度，從而緩解人民幣對美元貶值壓力。二則經濟增長壓力提升了各方對貿易正常化的訴求，貿易環境存在轉暖的希望，雖然仍舊存在諸多不確定、不可預測的變數，但大概率不會變得更糟。

第二，內部不確定性有望降低。之前人民幣貶值主要緣於外部環境變化，但也不能忽視經濟基本面形勢及預期變化造成的影響。人民幣匯率最終取決於基本面，走勢終究要回歸基本面。當前，隨著巨集觀杠杆率趨穩，政策調控重心逐漸轉向穩增長，雖然經濟仍有下行壓力，但逆周期調節也在發力，寬信用舉措不斷頒布，外部環境也出現一些緩和跡象，市場對經濟增長的信心開始回升。

從經濟領先指標——融資數據變化上看，當前信貸多增局面已形成，企業債券融資也開始回暖。隨著融資支持政策顯效，同時創新資本工具發行減輕銀行資本金約束，加上地方政府債券擴容和提前發行，不少機構預計，社融增速轉捩點將比預期更早出現，寬信用有望見到實質進展，進而發揮托底經濟增長的功效。

第三，資本市場引流效應值得期待。當前海外資金配置A股意願持續上升，一方面得益於中國市場開放程度加深，另一方面與A股估值吸引力不斷提升有關。就比例來看，當前外資對人民幣股票、債券等金融資產等屬於低配，未來存在較大提升空間，將對人民幣匯率起到一定支撐作用。

隨著內外部不確定性的消減，以及有利因素的增多，人民幣貶值壓力最大的階段大概率已過去。2019年匯率波動彈性料進一步增強，時升時貶、反覆波動可能成為常態。從這個角度來說，開年人民幣的升與貶，頗具象徵性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