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尋找資本市場今年的轉捩點

陳嘉禾

新冠肺炎疫情的轉捩點,是以感染總人數下降為標誌的。對於資本市場來說,事情卻並不是這樣。當面對任何一個突發事件時,資本市場的轉捩點,永遠比實際的轉捩點要靠前,甚至靠前得多。

三個不一樣的轉捩點

以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的發病人數為例,儘管感染總人數的多少是觀察疫情發展的主要指標,但是資本市場只要看到總人數下降的可能性,甚至都不用看新增發病人數的下降,而是只要能預期到新增發病人數的下降會發生、能預期到中國必然如2003年戰勝SARS病毒一樣,能夠在2020年再次戰勝新型冠狀病毒,資本市場的轉捩點就會到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新冠肺炎疫情給A股市場帶來的主要衝擊,只有2月3日一天的原因。在2月3日大跌7.7%以後,上證綜合指數連續7天上漲,市場的信心基本已經恢復。而對於港股來說,市場的下跌從1月20日持續到1月31日,從2月3日起就開始上漲。如果一個投資者一定要等到感染人數的下降、或者是新增感染人數的明確下降,才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對市場的衝擊結束,他的動作就太慢了。

我們可以簡單地梳理一下,在新型冠狀病毒爆發的過程中,有三個轉捩點。第一個轉捩點,是當市場暴跌以後,第一波聰明的投資者立即意識到,新型冠狀病毒最終一定會被戰勝,市場反應過頭了,於是他們立即在大跌以後的2月3日買入。我們可以稱這個轉捩點為“資本市場在意識上的轉捩點”。第二個轉捩點,則是新增的感染人數開始明確下降。第三個轉捩點,則是最終醫學的轉捩點,也就是整體感染人數下降。

可以看到,對於交易者來說,只有第一個轉捩點是足以讓他們戰勝市場的。對於第二個、第三個轉捩點來說,如此明確的信息會被任何一個有智能手機終端、會看報紙和新聞的人所了解,據此進行的交易,也就很難賺到錢。這正如沃倫·巴菲特在2008年的著名文章《我正在買入美國》中,引用Wayne Gretzky所說的那樣:“在打冰球的時候,你得跑向球即將出現的那個位置,而不是追著球的後面跑。”

資本市場的轉捩點

和新冠肺炎疫情事件類似的,是1941年珍珠港事件以後的太平洋戰爭中美國股市的表現。

1941年12月7日,日本海軍突然襲擊珍珠港,美軍太平洋艦隊遭到重創,太平洋戰爭從此拉開序幕。珍珠港事件之後,日軍節節推進:1942年1月2日佔領馬尼拉;1942年2月15日,駐守新加坡的英軍投降;1942年3月9日,印尼群島荷軍投降;1942年5月6日,美軍巴丹守軍投降。這種日軍摧枯拉朽般的戰局,直到1942年6月4日到7日的中途島海戰,才得到扭轉。中途島海戰也被認為是整個太平洋戰爭中,最為重要的轉折點。但是,戰場上的轉折點,再一次落後於資本市場的轉折點。早在中途島海戰以前一個半月的1942年4月28日,標準普爾500指數就創下了開戰以後的最低點7.47點,並從此一路攀升。到6月7日美軍在中途島海戰中取得勝利,標普500指數已經攀升到了8.37點。等到1944年10月20日,美軍在萊特島登陸時,標普500指數已經漲到了11.89點,比最低點上漲了59%。等到1945年8月15日日本正式投降,標普500指數已經漲到了14.7點,比之前的最低點上漲了將近1倍。

為什麽資本市場的轉捩點,會比真正戰場上的第一個轉捩點還要早了一個多月呢?原因很簡單,對於資本市場的投資者來說,珍珠港事件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大家並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怎樣。即使當時美國的工業能力是日本的幾十倍,但是工業能力更弱小的德國,對法國所發動的閃電戰仍然歷歷在目:工業實力的強大並不是戰爭勝利的絕對保證。但是,在珍珠港事件以後,日本並沒有對美國發動閃電戰,日本的戰艦沒有出現在美國西海岸,日軍也沒有在舊金山灣區登陸。相反,日軍在東南亞一帶動作不斷,擺明了是要和美國長期分庭抗禮。

一旦日本對美國發動閃電戰的概率逐漸消失,或者說美軍開始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防止日軍的閃電戰,資本市場的轉捩點就立即到來:儘管日軍仍然在東南亞節節逼近,美國海軍在太平洋上的實力也仍然處於劣勢,但敏銳的資本市場意識到,在沒有閃電戰的情況下,日本弱小的工業實力在長期必然輸給美國。於是,當戰場上的美軍還沒有打出任何像樣的勝仗時,資本市場的轉捩點就悄然到來。

當然,資本市場的轉捩點是非常難尋找的,如果這事兒容易的話,每個投資者都可以輕鬆地賺很多錢。這些轉捩點往往過於玄妙、過於隱微,很難被人覺察。而如果抓住每個小細節都認為是轉捩點,又很有可能犯下錯誤。所以,如果不是那些心思細密到極點、市場感覺好到極致的、尋找轉捩點的一流投資高手,對於絕大多數投資者來說,還是扎扎實實地分析投資的價值更加容易。

(作者系九圜青泉科技首席投資官)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