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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保級到奪冠的征程

無論是PEL(和平精英職業聯賽,以下簡稱PEL)的主辦方、承辦方,還是在決賽上以黑馬姿態一躍成為冠軍的AG,在對抗不確定性時,不約而同地,每個人都使用了窮舉法。

也許在更多人看來,窮舉法遠稱不上精巧,甚至有些笨拙,樸素。但不管是總在察覺不到的時候遊弋到正態曲線尾部的現實世界,還是仍在迭代的戰術競技類項目,抑或是難以預知的通往決賽圈的道路和路上的伏兵;正是窮舉法讓這些人在不確定性龐大的混沌裡找到了也許是唯一的確定性,走到了最後。

從夢想到現實

“他們最困難的階段已經過去了,因為要保級麽,剩下來就是放手一搏。”在和平精英職業聯賽第一賽季決賽第三天第四場開始前,解說如此形容AG和平精英分部(以下簡稱AG)。

在教練小馬眼裡,抱著一點貪心,AG的確到了放手一搏的時刻。這場比賽開始前,在總積分的排行榜上,4AM剛剛以8分的優勢反超AG佔領榜首。

“決賽開始前,其實我們的目標就是比去年好一點。”

在上屆的PEL中,AG最終奪得了第四,於是,隊伍的目標就是衝進PELS1賽季總決賽的前三。但他也承認,沒有哪支隊伍不抱著奪冠的夢想。

從定位賽11名面臨保級,到最後一周發力最終位列第二。對小馬和AG的四名隊員而言,奪冠仍然在夢想和現實之間擺動。

地圖來到了海島。飛機掠過後,每一支隊伍都按照既定的劇本向著決賽圈前進。和以往一樣,LGD這一局依然一路猛進,在第六個圈的收縮即將結束時,他們以最高的擊殺分和強橫的姿態進圈。和周圍相比,那是地勢更低的一片麥田,除了利用視野規避,沒有能讓隊伍在激戰裡喘息的掩體。

LGD的槍線拉得很開,幾乎橫跨圈的四分之一。在他們前面,圍繞著一個電塔,只有三人的AG秉持著“盡量避戰”的思路躲在那裡。即便LGD衝在最前面的隊員受到了火力的壓製,但看到少人的AG,滿編的LGD沒有任何猶豫。所有隊員調轉車頭,全速衝向那座電塔。

煙霧圍繞的電塔塔底,一輛車接著一輛車撞在一起,LGD的隊員熟練地跳下去,躲在車子形成的掩體裡觀察周圍的情況。

幾秒種後,LGD把子彈交織成的火力網扔進了煙霧之中。

此時的AG只剩三人,面對硬闖入自己領地的LGD,久我和毛毛甚至無暇救起已經倒地的舒寒。

沒人能看清煙霧裡確切發生了什麽。只是當螢幕切換到進攻方LGD的視角時,梨衣、阿逸、酷阿休、戰神賤,全副武裝的四個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螢幕右側中央的擊殺信息則在還原著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一切。

僅憑一把烏茲,AG的毛毛就上演了一串四的戲碼。這個戰術競技類項目裡最精彩的瞬間,也因為積分榜前二即將到來的變動具備了更多的意義。

帶著更好的裝備,久我和毛毛救起了隊伍的指揮舒寒。然而,直到第八個決賽圈裡,AG都有點太“老實”了。在之後10個人的減員裡,AG僅僅拿到了一個擊殺分。

直到ELG和LK先動起手時,AG三人才加入到混站裡,並在一分鐘的時間裡,親手結束了比賽。

當AG吃下這場蛋糕的一刻,場下的教練小馬篤定鍾擺停在了現實的一邊。

“穩住了。”這是小馬當時的判斷。

不確定性來襲

2月5日,PELS1開賽前45天,因為現實世界疫情正一點點陷入“停擺”的境地,所以這個企業最早復工日遠沒有以往熱鬧。

線下的冷清換來了線上的熱鬧。

就像玩家們湧入《和平精英》的伺服器一樣,賽事、品牌、聯盟、俱樂部管理等部門的工作人員擁擠在線上的會議室裡。

面對線下突如其來的不可用,線上成了PEL唯一的出路。

提到線上賽事,總繞不開網絡波動、賽事公平性等問題,而PEL20支戰隊同時參賽無疑進一步放大了這些不確定性。不僅如此,對PEL而言,時間不等人。作為一個剛誕生的聯賽,勢頭停下不僅意味著主辦方會面臨巨大的損失,聯盟身後的20支戰隊不停歇的備戰也催促著主辦方拿出最合理的解決辦法。

PEL的賽事團隊在短短45天裡模擬了千百種情況後,帶著諸多的保障措施在線上拉開了S1的序幕。同時,啟動了使用新規則的定位賽。

得到這些消息後,AG和平精英分部的隊員和教練開始陸續返程。雖然在聯盟和俱樂部妥善的安排下,所有隊員都安全地回到了俱樂部所在地。不過,錯開的時間和14天隔離在外對正在試訓新突擊手的AG來說,怎麽都算不上好消息。

司馬光就是被試訓的青訓選手之一。今年年初剛到AG的他,隻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迅速消除了剛離家時的緊張和不安,和AG和平精英分部的幾個隊員熟識起來。然而,縱然大家帶著信心啟動了磨合的過程,但受限於教練和隊友不在身邊,用緩慢和困難形容這個過程並不過分。

磨合過程裡的困難很難具象化。作為突擊手,司馬光要不斷地給隊伍提供信息,幫助指揮舒寒做出“打還是走”的判斷和關於選點的決策;當面臨不得不打的遭遇戰時,突擊手要衝在最前面,但又不可以和隊伍脫節;甚至要配合隊友出現在合理的位置,交織出更具攻勢的火力網……

對於年輕的隊員們和教練而言,在《和平精英》這塊充滿了不確定性的賽場上,很多時候,問題沒有確定的答案,或者說正確答案總是隨著局勢瞬息萬變。在採訪裡,每個人都說答案來自於經驗,來自於一場又一場的訓練賽。但實際上,答案隱藏在每一次選點的討論裡,每一次對槍勝利的呼喊裡。

只有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流裡,四個人之間才有可能發生被稱之為“熟悉”的化學反應。

然而,等待了一個冬天的20支戰隊在實行了新規則的定位賽裡沒有給AG太多機會。

在教練小馬制定好的運營戰術下,司馬光和另一名青訓選手輪流試訓,AG的名次也一點點滑落,直到在保級邊緣止步。

在PEL的規則下,隊伍最終的成績由兩部分決定——擊殺分和排位分。前者對應著隊伍的打架能力——你能擊殺多少擋在面前的對手;後者則對應著隊伍的運營能力——你能否盡可能存活到最後。為了適應規則,PEL的隊伍們開始在兩種風格之間做出選擇——比如LGD,就是明顯的打架隊伍;而AG則選擇了對立面上的運營。

事實上,幾乎沒有隊伍會極端地站在戰術天平的一端。大多數時候,一支隊伍只是更側重某種戰術風格而已。

小馬為AG制定的戰術其實很簡單:運營為主,打架為輔。

在每張地圖上,隊伍都有固定的落點,盡可能避戰,以中快速的節奏跟著戰術圈移動,保證最多的人存活進最終的決賽圈。而摻雜在運營風格裡的則是勸架為主,前期盡量不起衝突的對抗風格。

在PEL的舞台上,AG把這一點演繹到了極致。

在定位賽的最後一周裡,指揮舒寒感覺隊伍有點不一樣了。他很難完全還原出那些遊戲裡點滴的細節,但如果非要總結的話,就是每個人總是出現在該出現的位置,反饋給他該有的信息。在落地後爾虞我詐的求生裡,AG開始一點點降低自己的失誤率。

第一天比賽開始前,在電競賽事頗具代表性的賽前預測環節,夾在XQF等名字中間,AG出現了。

AG、YQL、4AM、XQF四支被看好的冠軍戰隊一同出現在了賽前的宣傳片裡。頗有意味的是,彼時YQL已經被淘汰。解說也附和道:“非常遺憾吧,(YQL)也是被我們PEL第一奶曲濤老師在視頻中點到。另外一支戰隊AG,被他欽定為本賽季的冠軍,我們後續關注一下這支戰隊的表現。”

然而,直到飛機起飛,大部分討論都停留在XQF和4AM身上。

但另一邊,AG的所有隊員都很興奮。和基地相比,他們更喜歡賽場。雖然這些年輕的隊員們沒有太多比賽的經驗,但只要坐在對戰房裡,不管是緊張到凝固的空氣,還是毛毛一串四時幾乎要震碎玻璃的叫喊聲。

那兒,才是他們的主場。

窮舉法的勝利

教練小馬總是開玩笑說,不知道為什麽外界喜歡稱他們為猛男隊。縱觀總決賽20場比賽,除了毛毛一串四的戲碼外,似乎很難找到證據印證AG喜歡打架的說法。

實際上,和線上“數量不多”的比賽相比,對AG這種印象也許來源於訓練賽。

在戰術競技類項目裡,如何在不確定性找到確定性始終是教練和隊員要最優先解決的難題。在不同的地圖上一次次落在同一個點位,針對不同的收縮路線一次次優化進圈的路徑,在大量的交手裡積累判斷“必須打、可以不打、勸架”的經驗……看上去,既定的戰術和大量的經驗讓包括AG在內的所有PEL戰隊都找到了對抗不確定性的方法,但實際上,在夯實確定性這件事上,AG還需要補全一個最重要的空白。

為了做到這一點,在訓練賽裡,小馬讓隊伍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

和比賽裡穩扎穩打的運營不同,在訓練賽裡,AG呈現出了比賽裡沒有侵略性。更多不同的落點,更主動地交戰,在基於規則衍生的戰術框架裡,小馬想讓隊員對硬幣的兩面同樣熟悉。

這裡面既有“打架打多了,才能在打與不打之間做出判斷”的樸素的窮舉法,也有“最大與最小對偶”的精巧思維。雖然談不上成體系,但小馬和隊員們一起在PEL出現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摸索到了對抗不確定性的辦法。

但不確定依然存在。另一場比賽裡,在天命圈的情況下,AG拿到了圈裡最好的位置。然而,本該提前殺死比賽的AG面對AHQ的攻勢,接連倒下的隊員將這場勝利拱手送人。

“20場比賽裡只有兩場有重大失誤”,靠著總決賽裡10%的失誤率,AG從保級邊緣一點點爬了回來,最終在PELS1總決賽的賽場上給了所有對手、所有粉絲一個驚喜。

對觀眾而言,當AG捧起獎杯的那一刻,所有發生在海島和沙漠上的不確定性匯聚在一起,造就了競技賽場上讓所有人癡迷的意外。

但對AG而言,當他們一次又一次落在同一個地點,一次又一次遭遇類似的對手時,他們一點點抓住了確定性。

對PEL而言,線上賽的順利舉行和窮舉法的勝利,讓他們得以直面現實世界裡更大的未知,率先走到線下。讓隊伍們得以回歸自己最熟悉的“主場”。

對賽事執行團隊而言,觀賽插件“戰術全筆記”讓對抗此起彼伏的賽場從混亂變得清晰,所有的確定性都可以被“確定喜歡比賽”的觀眾看到。

就像第三天第四場比賽拿下蛋糕時小馬篤定AG能奪冠一樣:一切的一切是一件確定的事。

未來

第一天第五場比賽裡,從落地開始,每當戰術圈縮小時,AG都小心翼翼地選擇下一個落腳點並盡可能避免不必要的交戰。每當鏡頭切換到AG所在的位置時,伴隨著奚落的槍聲,在螢幕左側最中間的淘汰榜上,很長時間,AG的位置顯示的都是0分,但AG一直都在那裡——這意味著,AG始終沒有被淘汰。

最終,4人進入決賽圈的AG沒有給對手任何機會。當比賽結束的畫面一閃而過時,我們看到了對戰房裡略顯興奮的四個隊員。

坐在最右側的司馬光和身邊的舒寒談論著剛才的比賽,很自然地,司馬光伸出了左手,張開手掌。沒有什麽遲疑,舒寒伸出右手稍微有點用力地和司馬光握在一起。

在那個瞬間,握在一起兩人,其他19支PEL戰隊,後台忙碌著的賽事主辦人員……所有人都像是被精確打磨過的零件一樣,嵌在一起,組成了PEL這艘巨輪。

當AG四個隊員舉著獎杯站在一起時,聚攏在他們身上的燈光就像是照在海面上的船光,對所有的人而言,它驅散了黑暗與未知,指向了那確定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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