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0億在路上 銀行永續債發行提速

（圖片來源：全景視覺）

經濟觀察報 記者 胡豔明繼中國銀行完成首單400億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以下統稱“永續債”）發行後，銀行永續債發行明顯提速。

截至目前，民生銀行、華夏銀行、浦發銀行的永續債發行相繼完成，更多銀行永續債發行在路上，據記者不完全統計，交行、光大、中信、工行、農行、招行、平安等也披露了擬發行永續債的計劃，已披露永續債發行規模達到4900億元。

作為銀行補充其他一級資本的新型資本工具，永續債自推出後便受到政策“護航”，如央行創設央行票據互換工具（CentralBankBillsSwap，CBS），為銀行發行永續債提供流動性支持。

有債券承銷人士指出，永續債在國際市場上比較成熟，但在國內市場還屬於比較新的品種，許多方面的規則尚不十分明確，推出的過程中考慮我國的法律法規和市場現狀等條件，逐漸摸索完善。

“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亦股亦債，其條款設計、發行定價、會計和稅務處理、評級、估值都對市場參與者提出了新課題、新挑戰。”中國銀行相關負責人也曾在首單永續債發行後表示。

四銀行已發1500億 約2倍認購

1月下旬，中國銀行在全國銀行間債券市場成功完成400億元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發行定價，預計提高一級資本充足率約0.3個百分點。債券的外部評級為AAA，票面利率為4.5%，在中央結算公司託管。共有約140家機構參與認購，實現兩倍以上超額認購。“永續債的及時推出能夠滿足大行對合規TLAC（總損失吸收能力）工具的需求。另一方面，國有大行發行的永續債往往能夠起到市場定價錨的作用。今年年初，大行高效率發出市場第一單，正是出於上述方面的考慮。”興業研究策略分析師郭益忻認為。

此後，民生銀行、華夏銀行、浦發銀行的400億、400億、300億永續債相繼發行。

相較中國銀行4.50%的票面利率，民生銀行、華夏銀行的永續債票面利率上升0.35個百分點，為4.85%。浦發銀行7月10日在銀行間債券市場完成300億元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的簿記定價顯示，當期票面利率4.73%，與5年期國債的利差為172BP。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全場認購倍數超過兩倍，保險公司最終獲配比例達26%。

為保證永續債發行順利，民生銀行董事長洪崎、行長鄭萬春前期帶隊走訪了多家機構路演推介。洪崎介紹，民生銀行永續債認購申請達到1.82倍，727億元。進行路演的36家機構均表達了認購意向，投資機構多元，包括國有大行、股份行、城商行、壽險公司、財險公司、證券公司、財務公司、基金等債券市場主要投資人。

發行第三單永續債的華夏銀行也由該行領導帶隊路演。記者了解到，華夏銀行董事長李民吉、行長張健華等親自帶隊，與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地區的主要機構投資者路演推介，認購機構覆蓋銀行、保險、證券、基金、信託、財務公司、境外機構等債券市場主要投資人。

華夏銀行6月26日發布公告稱，在銀行間債券市場成功發行400億元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前5年票面利率為4.85%，每5年調整一次，在第5年及之後的每個付息日附發行人贖回權，全場認購倍數達2.06倍。

永續債的受償順序排在存款人、一般債權人和二級資本債務之後，普通股之前。而根據發行的幾家銀行發行說明文件，目前永續債的清償順序將在優先股之前。

例如，民生銀行發行的永續債採用“5+N”的期限結構設計，在第5年末發行人具有有條件的贖回權，其償付順序位於存款人、一般債權人和處於高於本期債券順位的次級債權人之後，普通股和優先股之前，同時含有雙觸發的減記條款以及利息非遞延支付機制。

4900億在途

7月12日，工商銀行發布公告表示，該行已收到《中國銀保監會關於工商銀行發行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的批複》和《中國人民銀行準予行政許可決定書》，獲準在全國銀行間債券市場公開發行不超過人民幣800億元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

據記者不完全統計，除上述發行完成的四家銀行，2019年以來有農業銀行、工商銀行、平安銀行、招商銀行、中信銀行、光大銀行、交通銀行、建設銀行、興業銀行9家銀行共計約4900億元永續債待發行。

對於商業銀行還需發行多少永續債補血，根據2018年年末風險資產數據，假設其他一級資本的厚度達到1%，郭益忻預估需要發行6000億的其他一級資本工具，這些量由優先股和永續債共同完成。

“從目前已經披露的發行計劃來看，總量已經逼近6000億，當然這裡面還有實際發行節奏的問題。年內發行3000-4000億的概率較大，主要應由國股大行和大型城農商行構成。”他判斷。

誰將是下一步推出永續債的發行方？郭益忻分析，低資本充足率、高資產增速、重資產結構、重歷史負擔的機構，對資本需求更為迫切，發行永續債可能性越大。

中信建投分析師楊榮在一份研報中指出，根據優先股和永續債的一些區別，永續債作為另一種其他一級資本補充工具，應該更加惠及中小銀行。不過中小銀行若發行永續債，既不能做CBS，也不能被險資投資，流動性相對差，需求端可能會受到一定影響。所以險資投資於永續債的標準是否可以有所放開，是永續債的一個關注點。

楊榮指出，投資永續債，那麽風險並沒有出表，按照權重法計量風險加權資產，由於永續債具有股權屬性，目前銀行同業較為保守的看法是：比照《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試行）》中對金融機構的股權投資風險權重為250%的規定，投資永續債的風險資產權重應為250%，但這是一個比較高的風險權重，會極大佔用銀行資本金，很大程度上影響到銀行同業投資永續債的積極性，未來政策能否降低風險權重，比如降低到商業銀行投資同業次級債權的風險權重100%，還有待明確。

目前監管對於保險資金投資永續債發行主體，制定了門檻。銀保監會明確規定發行主體要滿足四個方面的要求，即公司治理完善，經營穩健；最新經審計的總資產不低於1兆元人民幣，淨資產不低於500億元人民幣；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不低於8%，一級資本充足率不低於9%，資本充足率不低於11%；國內信用評級機構評定的AAA級或者相當於AAA級的長期信用級別。

此外，CBS一級交易商主要是銀行機構，僅有中信證券和中金公司兩家非銀金融機構。楊榮指出，保險和銀行理財子公司未來是否會納入一級交易商有待觀察。“投資者群體的培養是永續債發展的關鍵之一。”某大型投行債券承銷人士認為，永續債在國際市場上比較成熟，但在國內市場還屬於比較新的品種，許多方面的規則尚不十分明確，推出的過程中考慮我國的法律法規和市場現狀等條件，逐漸摸索完善。

永續債的投資與我國融資環境及融資結構有關，上述人士認為，我國非銀金融機構體量相對較小，銀行資本工具發行也面臨投資者單一、銷售困難的局面。相比之下，永續債期限長、沒有明確的贖回激勵，且附帶減記條款，在此情況下，保險公司以及銀行表外理財等投資機構都面臨的問題還需監管進一步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