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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十二時辰》火了,原著作者馬伯庸卻“不想火”

備受期待的《長安十二時辰》在6月27日“靜悄悄”播出,這部由曹盾執導,易烊千璽、雷佳音、韓童生等出演的古裝大劇回到了盛唐,講述“大唐反恐二十四小時”。

該劇在優酷一次性放出12集,剛一開播豆瓣評分高達8.7分,幾乎是今年國產劇集的最高評分。

《長安十二時辰》到底好在哪裡?

突然播出隻字不提古裝

“文化自信”成為關鍵詞

《長安十二時辰》的播出可謂悄無聲息。這部劇的播出時間在6月27日晚8點,播出後約半個小時,優酷才通知媒體播出信息。而截至目前,優酷的首頁依然沒有這部大劇的任何內容,點擊進劇集頁面,其封面才出現該劇的信息。

有娛樂宣傳公司告訴記者,今年古裝劇特別是IP翻拍的古裝劇將成為重點監管對象,題材或內容不合格的作品就可能無法播出。

記者注意到,在宣傳上該劇始終把弘揚傳統文化作為發力點,再圍繞服化道、主人公正能量的思想、家國情懷等方面傳播,以此規避相應的風險。

以《長安十二時辰》為例,6月28日,光明日報客戶端便發文讚揚《長安十二時辰》,“在千年長安中觸摸傳統文化魅力”,“文化自信”成為關鍵詞,而劇中對唐朝文化的重點還原更是運用了大量篇幅介紹。雖然宣傳並不多,但從目前播放情況來看,《長安十二時辰》開播後就拿下豆瓣8.7的高分,算是今年國產劇在豆瓣上的最高分。

四字弟弟拍攝該片不到17歲

沒有流量演員的油膩和浮誇

上元節前夕,長安城混入可疑人員,身陷囫圇的張小敬臨危受命,與少年天才李必攜手在十二時辰內破除隱患。這是25集的《長安十二時辰》劇情梗概,所有的起承轉合都在上元節這一天內進行。按照《長安十二時辰》的歷史設定,當時正是唐玄宗的天寶三年,時年60歲的唐玄宗納原壽王妃楊玉環於宮中。

劇中的設置也參考了這一歷史事件,以求真實,即皇帝計劃攜楊太真(劇中為嚴太真)去驪山享樂,擬將權交給宰相李林甫(劇中為林江郎),削奪太子權力。為了太子的將來,和太子私交甚好的李泌(劇中為李必)希望勸誡皇上。另一方面,另一股勢力也在悄悄湧動,上元節當天,長安城潛伏進狼衛(即恐怖分子),企圖在燈亮之時大鬧長安。拯救長安的希望,落在了李必和張小敬的身上。

劇中,李必的原型正是唐朝中期著名政治家、謀臣、學者李泌。雷佳音飾演的張小敬則是虛構的人物,按照劇中的說法,曾是“手挽狂瀾,怒破絕境,五尊閻羅唯念生民。十年西域兵,九年長安帥”,其職務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刑警隊隊長。然而,不按理出牌的張小敬卻因為殺死自己的上司被關進大牢,成了死囚。

節奏明快是《長安十二時辰》的一大特色,所有的故事都在一天之內發生,僅僅前兩集就交代了大的歷史背景,朝堂上的明爭暗鬥,長安城面對的危機。

小說原著作者馬伯庸曾表示,在創作《長安十二時辰》時,更注重情節速度的推進,這種強推動力就放在了《長安十二時辰》中。

毫無疑問,細節的真實是撐起《長安十二時辰》的關鍵點。

這種細節真實首先就體現在人物的設置上。劇中的主要人物李必、何執政、嚴太真、程參、林九郎、李璵都有歷史原型,分別對應李泌、賀知章、楊玉環、岑參、李林甫、李亨等。

另一方面,該劇在服化道上也值得稱道。如一開篇的長鏡頭,就將盛唐長安城的一處街景表現了出來:上元節,朱樓之上,歌姬吟唱著李太白的詩作。街道有小吏掛上貼有上元節字號的燈籠,一旁還有唐時的下水道。商鋪燈籠起火,正在門前灑水除塵的店小二趕緊用水盆接滿水,有宏大有細節,既有煙火味又有後人對盛唐萬人來朝、繁華至極的幻想。

有意思的是,導演曹盾正是西安人,在接受採訪時,他表示,在創作前,自己的要求並不是還原大唐,而是努力想要還原大唐的一天,在十二時辰內,展現長安城內上至皇城下至市井,人們的衣食住行、工作、娛樂、社交,一概囊獲。

“我希望觀眾能從這一天裡看到的:這個城市原來可能早上起來大家在幹什麽、中間是要幹什麽、晚上要幹什麽、這個節日是怎麽過的。”

在場景搭建方面,籌備了七個月,場景搭建總面積達70畝,劇組也參考了過去長安城的地圖和史料,展現了長安城108坊的有序、整齊和對稱;禮儀方面,《長安十二時辰》邀請到《琅琊榜》《羋月傳》《天盛長歌》擔任禮儀指導的李斌。

演員方面,《長安十二時辰》匯集了雷佳音、易烊千璽、韓童生、蘆芳生、周一圍等實力演員。從目前評價來看,雷佳音和韓童生的表演可謂老辣。雷佳音凌厲的眼神就表現了張小敬的狠辣毒絕,在探案過程中亦莊亦諧亦痞,這則是張小敬的風骨,唯有此人,才將天下百姓的安危擔在己肩。雷佳音似乎尤為擅長塑造性格複雜的人物形象,展現角色的多樣性。韓童生飾演的何執政一出場就是喝醉了騎驢,其低沉的說話聲、醉倒在沙盤上也展現了這個人物絕不簡單。

備受關注的易烊千璽飾演的李必,為了扶持太子甚至放棄潛心修道,誠然有太子的知遇之恩,更多的則是自己執宰相之位的理想。四字弟弟在拍攝該片時不到17歲,從觀眾評價來看,易烊千璽的表演算是及格,沒有流量演員的油膩和浮誇,基本上完成了李必這個角色。但批評聲認為,易烊千璽面部表情略呆板,未能展現李必的城府。

馬伯庸頭痛“網紅”標簽:

不想太火,物極必反

對於別人給自己貼的“網絡作家”的標簽,馬伯庸感到困惑;對於“網紅”的標簽,他更感到頭疼。“我也沒做過網紅做的那些事兒呀。一提到‘網紅’這個詞,人們往往會想到行銷出來的大V。我是一個作家,我的粉絲是以作家身份帶來的,不是我專門去做這樣的事兒。”

而馬伯庸自己,對於“火”這件事兒的說法,則體現了中國式的生存智慧:“我一直沒有覺得自己紅了。如果有什麽節點,就是我出每一部作品的時候。如果真要說我紅了,那也是緩步上升的。我挺喜歡這樣的,也不想太火,如果太火了,亢龍有悔,物極必反。”

在2006~2015年的10年裡,馬伯庸在“上班族”和“作家”兩個身份之間切換得遊刃有余。但2015年,馬伯庸決定辭職,並寫下了這樣一句話:“我已經35歲了,也想嘗試一下自由散漫的生活。”關於為什麽辭職,馬伯庸的回答很誠實:“賺太少。同樣的時間成本,我用來寫作比用來上班賺得多。”突然間兩個身份只剩下一個,他覺得辭職後的日子“特別怡然自得,像遊牧民族似的”。

他的《三國機密之潛龍在淵》被相中,同名網劇2018年播出,《長安十二時辰》也在近日熱播。但馬伯庸表現給媒體的,是對商業的“討厭”:“我很討厭商業上的事兒,也許我很擅長,但是我覺得太累。寫東西不一樣,只要把自己想的表達出來就夠了。”

馬伯庸說,曾經有人建議他自己開公司,招一群員工做更多的文學腳本,說這樣創業賺錢肯定比寫作來得多。馬伯庸覺得那種生活太痛苦:“那樣的話早上起來還得上班,甚至連偷懶都不能了,因為你要管理一群人以及他們的情緒。有這個時間我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管好自己就夠了,雖然賺的錢相對少點,但也挺開心。”

馬伯庸開始下筆寫《古董局中局》第一部。試稿的過程頗費周折,試了三四個風格後才敲定。從前期策劃溝通到最後定版,馬伯庸用了近兩年的時間。當被問到跟策劃編輯意見不同時如何解決,馬伯庸說:“聽我的呀。”

公司圖書事業部經理遊婧怡回憶試稿的過程:“開始,馬伯庸寫的風格,一看就是典型的小資們會喜歡的。但是我說你要拋棄這種風格,因為很多人在閱讀上會有障礙。我要的是一個雅俗共賞的通俗故事,你要讓我們公司的前台小妹都能看得下去。我們意見不同,吵了一架。最後,馬伯庸同意我說的雅俗共賞的觀點,回去重寫了。”

“在創作手法上,我受西方作家的影響多一點。在題材和傳統文化運用方面,還是受中國作家的影響比較大。”馬伯庸說。

在《長安十二時辰》中有一個細節,狡猾的元載憑借對奢侈品的敏感,從被綁架姑娘頭上的金絲楠木簪,判斷出她一定是一個千金大小姐而非尋常商戶家的姑娘。這一個簡單的細節,既展現了元載的性格,又把情節迅速向前推進,而這個細節的背後是對唐代女性妝飾的考證。這樣的細節,在馬伯庸的作品中十分常見。

相比於對歷史的考證,馬伯庸小說更令人稱道的,是他的想象力。

《長安十二時辰》裡,是唐代天寶三載長安城在上元節(元宵節)24小時裡發生的一個暗流湧動的故事,亦正亦邪的主角張小敬從一個死囚搖身一變成為長安城的拯救者,他熟知這座城市的黑白兩道和三教九流並從中周旋。馬伯庸把這一年民間關於長安有神火降臨的傳說,與突厥入侵長安、賀知章之死以及名將王忠嗣的故事中的蛛絲馬跡串在一起,用豐富的細節描摹出一個完整的故事。對他來說,唐代的長安城是一個夢幻之地:“在那裡,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實在是一個創作者所能想到的最合適的舞台。”

提到文學,他話語中還是有一個寫作者的警惕和自覺。“我對文學的敬畏程度是很高的。我只是個通俗文學作家,不是個嚴肅的純文學作家,我也認為自己沒達到文學的程度,我只是寫了一些好看的故事而已。在故事之上,還有一些更高的東西,我欣賞那些東西,但目前我覺得我達不到。比如博爾赫斯的《小徑分叉的花園》,其實它的故事本身已經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表達出的那種氛圍,閱讀的美感、主題表達的優雅、作品的完整性,都是一致的。這個東西是我做不到的。”

特約記者|邱峻峰編輯|杜毅

部分綜合三聯生活周刊(lifewe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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