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掘金債轉股 銀行系AIC探路這三年

經濟觀察報 記者 王涵落地即將滿三年的銀行系金融資產投資公司(AIC)迎來擴容。

6月份,浦發銀行宣布擬出資百億設立AIC,從事銀行債轉股業務,而此前一個月銀保監會主導的AIC資管業務新規頒布。

作為債轉股的新軍,AIC這三年成績如何,摸索出怎樣的經驗,還面臨怎樣的困難?

自首家銀行系AIC公司建信金融資產投資於2017年7月26日落地以來,農銀投資、工銀投資、中銀投資、交銀投資相繼成立。五家AIC成立不到三年,迄今為止也僅歷經兩個完整年度,其總資產規模已經從2018年的1508億增至2019年的4416億元,財務數據相對亮眼。

不過,據記者了解,雖然近兩年AIC展業債轉股落地金額超過1兆元,但債轉股仍面臨包括募資難、債轉股股權風險權重較高、資本佔用大、退出難等現實問題待解。

再者,AIC債轉股項目退出周期長,在募投管退各個環節動作及其規範,涉及到考核問題又該如何定論?“應該要建立一個市場化和私募股權相適應的激勵考核約束機制,但銀行系以前都沒乾過這事,整體處在待完善的過程中。”一位銀行系AIC負責人告訴經濟觀察報記者。

“我們是金融從業者,不是產業投資,債轉股是以財務投資的目的來提供金融領域的服務,幫助產業指標上的紓困。”上述銀行系AIC負責人說,“疫情期間,我們篩選企業的標準沒有變,但企業的財務指標收入和利潤都有不同程度下滑,今年增量業務預計會放緩。”

資本佔用約束“老大難”

“債轉股的資金用途要用於企業去償還銀行的債務,其他的股權投資可能沒有這個要求,因為償還債務才能使企業負債率更快降低,這個是本質出發點。”上述銀行系AIC負責人告訴記者,“投資周期短則3年,長則5至7年。”

銀行持有企業股權對資本消耗很大的原因之一是,根據《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試行)》第六十八條規定,商業銀行被動持有的或者因政策性原因並經國務院特別批準的,對工商企業股權投資在法律規定處分期限內(兩年內)的風險權重為400%,商業銀行對工商企業其它股權投資的風險權重為1250%。因此如果商業銀行將不良資產轉為股權,對資本消耗很大。“與表內信貸100%的計提比例高出不少。這也意味著,至少要撬動1:3的社會資本,才能在資本佔用上打平,無形中加大銀行債轉股難度。而目前,銀行在維持資本充足率方面臨著較大壓力。”天風證券銀行業首席分析師廖志明坦言。

錢從哪裡來?AIC債轉股資金來源主要渠道有資本金、優先股、同業負債、發行金融債、私募資管產品募資等。母行對AIC子公司的資金支持主要是資本金出資、以及購買子公司發行的金融債。簡而言之未來債轉股主要依靠市場化資金來源。

2020年3月,交銀投資(AIC)發行了30億元和70億元的普通金融債,中銀投資此前也發行100億元金融債。

一方面債轉股業務主要依靠銀行體系降準資金劃撥。自2018年7月5日起,央行對五大行、十二家股份行進行“債轉股”定向降準,釋放資金約5000億元。彼時在降準資金支持下,AIC展業了多項業務。

此外,AIC從社會募集資金一種是由AIC主體發行資管計劃進行募集,主要面向私募投資者;另一種是可通過五家AIC成立的私募基金管理公司,發行私募基金的方式來募集資金。“如何吸引合格投資者投資長期非標股權也是一大難題,理財資金更傾向短周期貨易,在屬性上不匹配。”一位金融監管研究院人士坦言。

從資金的天然屬性來看,AIC項目周期長,保險資金長久期的投資目的重合度是一致的。上述銀行系AIC負責人對記者表示,“我們和很多保險合作在探討合作,但局限性在於行業條文規定並未打通。比如原則上AIC發行投資計劃,保險資金通過私募基金渠道作為出資人。但在保險成套文件中,我們的產品不在保險允許名單目錄裡;再者讓險資參與AIC基金,保險辦法裡規定,險資不能投資金融機構作為基金管理人的產品。說白了險資還沒有一個有效渠道能參與銀行債轉股項目,一條文件細節就能直接‘堵死’。”

考核評判如何定

在股權退出方面,建信投資日前在北金所轉股資產交易平台將其持有的華聯鋅銦部分股權掛牌交易。這也是市場化債轉股資產相對集中交易啟動以來,行業內的首單資產轉讓掛牌。《關於積極穩妥降低企業杠杆率的意見》在退出機制方面明確,上市公司可以依法轉讓退出,非上市公司鼓勵利用並購、全國中小企業股份轉讓系統掛牌、區域性股權市場交易、證券交易所上市等渠道實現轉讓退出。此外,市場化精神貫穿上述《意見》,格外強調債權轉讓及股權定價的市場化,要求政府不得強製銀行參與債轉股。

受長周期因素影響,上述負責人所在的AIC公司目前參與的幾十個項目中還沒有退出的案例。在他看來更在於做長期財務投資,以股東的形式共享發展。那麽對於團隊的KPI考核激勵該如何劃定?

他對記者分析:“前期是以投資規模來衡量,投完後以投資期間項目資產質量和基金收益作為考量。目前還未到退出端,整個流程並未走完。前期投放壓力主要是在降準資金落地後,央行對五大行MPA考核,直接影響到全行流動性問題。”“即使對於展業中的項目,除去業績分紅評判外,在疫情期間的壓力在於排查企業風險,能否持續往年業績發展,達到預期目標。客觀來說今年很多達不到預期,我們的壓力馬上就來了。”上述銀行系AIC負責人表示。“傳統說法裡銀行更是偏向錦上添花,傾向於國企,達到任務指標,小額貸款和普惠金融有時候需要政策主導實現部分雪中送炭功能。債轉股的市場化進行需要完善的配套系統,傳統銀行系AIC具有資金和項目優勢,現在項目也不太好推動,比較好的資產很難找,而且不缺資金端;此外資金的期限和收益率與項目匹配度還要檢驗。”一位上海外資資產管理公司資深債券業務負責人對經濟觀察報記者表示。

該人士也分析,因此要求AIC的管理團隊不僅要懂得資本運營措施,更要懂得針對不同領域企業采取不同的生產業務重組。只有將債務重組和業務重組有機的結合並相適應,才能使債轉股達到最終的目的,因此AIC還需要大量的、高綜合能力的業務團隊。

“掘金者”的牌照優勢

金融機構擴容AIC是大勢所趨,目前只有全國性銀行能介入,多家銀行蠢蠢欲動,爭當股份行的首位“掘金者”。

日前,浦發銀行發布公告稱,該行董事會審議通過了關於設立金融資產投資公司的議案,同意出資100億元發起設立金融資產投資公司。2018年8月,平安銀行在公告中稱,擬於2019年前以自有資金出資50億元設立債轉股金融投資子公司;2018年12月,興業銀行發布公告稱,擬出資100億元設立興銀金融資產投資有限公司。但之後聲勢減弱。“浦發銀行在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的背景下,是最有條件和先天優勢來申請牌照,如果他要努力推動的話,有可能就成為股份製第一家。”華東某城商行金融市場部主管分析。

縱觀銀行系AIC在開展債轉股項目的同時可與實現母行聯動,資金來源和募資方便也是考量之一,上述銀行系AIC負責人對記者表示:“無論是表內的資金,還是到市場上募集資金,均容易獲得較高的評級和獲得同業的融資。”另一方面,稀有牌照資源也能成為母行在客戶行銷過程中的籌碼。“比如母行可將與其有業務合作的企業推介給我們。或者對方有階段性出個表,需要一些股權投資需求,這個時AIC能投,業務之後的合作可能帶動銀行貸款,這個效應就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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