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毒殺前特工 英國恐懼陷入“俄羅斯寒冬”

文/光明日報駐倫敦記者 林衛光

連日來，圍繞俄羅斯前特工謝爾蓋·斯克裡帕爾及其女兒尤利婭在英國中毒事件，英國乃至西方主要國家與俄羅斯之間的外交戰不斷更新，西方與俄羅斯之間本來已很緊張的關係更趨惡化。

15日，美英法德四國長官人發布聯合聲明，稱俄羅斯是斯克裡帕爾父女遭神經毒劑襲擊的幕後黑手，並稱這是二戰以來歐洲首例對神經毒劑的攻擊性使用，是俄羅斯對英國領土完整的侵犯。14日，英國宣布對俄羅斯展開大規模外交報復行動，驅逐23名俄羅斯外交官，中斷一切與俄羅斯高層對話等單邊報復行動。

俄羅斯方面連日來堅決否認投毒，對英方的指控反應強烈，宣布正在考慮對等報復行動。

有分析人士認為，英國采取一系列強硬措施，令2006年以來始終處於谷底的英俄關係徹底進入“寒冬”，兩國關係進入本世紀以來前所未有的嚴重對抗。而兩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長期對峙，必然給國際局勢帶來更多的不確定性。

遭受毒劑襲擊 指責俄方下手

英國此次對俄羅斯外交報復行動的直接導火索，是投靠英國的俄羅斯前特工謝爾蓋·斯克裡帕爾及其女兒尤利婭在英國境內遇襲。3月4日，受英國庇護的斯克裡帕爾和女兒被發現昏迷在英國索爾茲伯裡一家購物中心的長凳上，目前仍在醫院接受搶救。斯克裡帕爾曾是俄羅斯軍情部門上校，任職期間向英國軍情六處提供了大量在歐洲的俄特工名單，獲得10萬美元回報。2006年，他因“叛國罪”被俄方判刑13年。2010年，他在一次間諜交換行動中獲釋，隨後赴英國索爾茲伯裡定居。

斯克裡帕爾遇襲後，英國情報部門和軍方迅速介入調查，並很快得出結論，父女二人受到蘇聯製造的一種神經毒劑的攻擊。襲擊事件讓很多英國人迅速想起2006年發生的一起類似襲擊事件。當年，另外一名叛逃英國的俄羅斯前特工利特維年科在英國因釙-210中毒身亡，英國懷疑系俄羅斯所為，驅逐了4名俄外交官，俄羅斯相應驅逐了4名英國外交官，兩國關係進入谷底。

此次斯克裡帕爾父女遇襲後，英國高層內部很多人很快便把矛頭對準俄羅斯，認為這是普京總統授意的敵對行動。英國國內反俄派指出，普京此舉“一石二鳥”，既懲罰了叛逃的特工，對其他叛逃特工起到威懾作用，又對近年來與俄羅斯屢屢做對的英國進行了懲戒。還有人說，這是普京在大選前煽動國內民族主義情緒，利用選民的愛國主義和對英國的不滿為自己拉選票。主張積極報復俄羅斯的人士指稱，這是“二戰後歐洲國家首次遭受化學武器襲擊”。

3月12日，英國首相特蕾莎·梅宣布，此事“高度可能”是俄羅斯所為，因為使用的化學毒劑是蘇聯時期生產的“軍用級”神經毒劑。梅給俄羅斯下了“最後通牒”，要求俄羅斯在英國當地時間3月13日凌晨之前給出解釋，否則英國將宣布俄羅斯“針對英國非法使用武力”，在14日招致英國的強力報復。有英國議員甚至要求政府對俄羅斯展開大規模網絡攻擊行動，也有人要求啟用北約第五條的集體自衛原則，即成員國中的一國或者多國遭受武裝襲擊將會被視為是對有所成員國的武裝襲擊，所有北約成員國立即援助被襲擊成員國。

“最後通牒”失效 對俄全面報復

3月14日，梅威脅使用的報復措施如期而至。一系列措施中，最引人關注的是大規模驅逐俄羅斯外交官。梅宣布驅逐23名俄羅斯外交官，並要求他們必須在一周內離開，稱他們是“未公開身份的情報官員”。梅表示，英國通過此舉將“粉碎俄羅斯在英國的情報網”，如果俄羅斯尋求在英國重建情報網，“我們將予以阻止”。英國廣播公司報導稱，這是英國在冷戰結束後最大規模驅逐俄羅斯外交官的行動，表明了英俄關係要下降到數十年來的最低點。

梅還宣布，英國王室成員和高級官員將不會出席今年在俄羅斯舉行的世界杯足球賽。此外，英國暫停與俄羅斯的一切高層雙邊接觸，撤銷對俄外長髮出的訪問倫敦的邀請。英國還將加強對與俄羅斯有關的私人飛機以及貨運檢查。梅還宣布，如果有證據顯示，俄羅斯國家資產被用來威脅英國公民和居民的生命和財產，將會凍結這些資產。

對於英國的強硬態度，俄羅斯毫不示弱。克裡姆林宮表示，俄方將對該舉動進行反擊。俄總統普京發言人佩斯科夫15日稱，俄方回應“不會等太久”。佩斯科夫說，“反製措施將由俄外交部和其他部門共同制定，但實際上將由總統作出最終決定。”他重申，英方指控“毫無依據”，並強調英國方面甚至在披露斯克裡帕爾父女中毒物質的相關資訊之前，就發表了外交聲明。

俄羅斯外交部發言人扎哈洛娃稱，英國首相針對俄羅斯及其全體人民做出“完全瘋狂的指控”，英國方面卻拒絕分享斯克裡帕爾中毒案的“任何事實性資訊，如中毒現場采集回的物質樣本等”。俄羅斯駐英國大使館已向英國外交部發出4份外交照會，要求進行“廣泛對話”，卻只得到敷衍回復。扎哈洛娃補充道，“我們收到了正式回復，但毫無意義”。她稱英國方面在斯克裡帕爾中毒案中的行為是“惡意中傷”和“一場政治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