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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舒適醫療”為何陷入僵局? 技術炫耀是原罪

鉛筆道 專欄作者 | 智能相對論

智能相對論:智能相對論(微信id:aixdlun):深挖人工智能這口井,評出鹹淡,講出黑白,道出深淺。

隨著基本醫療服務的不斷完善,“無痛”和“舒適”開始成為新時代裡人們對醫療的新需求。時代的發展也為舒適醫療提供了難得的機遇,以AI技術為核心的舒適醫療服務已成為臨床醫學發展的重要方向。當然了,這個方向能否走遠,我們要打一個問號。

還記得小時候被護士們追著打針的自己嗎?當尖銳的針頭刺進血管的那瞬間,預想中的疼痛感和恐懼感幾乎將人淹沒(即使打針並沒有那麽痛)。疼痛,成為我們對醫學治療的一個固有印象。即便現在長大成人,這種印象也沒有絲毫減弱,不管是疾病、分娩、手術或各類檢查,疼痛帶來的精神傷害遠超我們想象。

隨著基本醫療服務的不斷完善,“無痛”和“舒適”開始成為新時代裡人們對醫療的新需求。時代的發展也為舒適醫療提供了難得的機遇,以AI技術為核心的舒適醫療服務已成為臨床醫學發展的重要方向。當然了,這個方向能否走遠,我們要打一個問號。

最早開始,卻最被忽視的AI麻醉

談起無痛醫療,人們首先想起的應該是麻醉學科。的確,在這種新的醫療模式下,麻醉學科表現出了無可比擬的學科優勢,在保證醫療安全的前提下,術後鎮痛、無痛人流、無痛拔牙等工作已經廣泛展開。

從麻醉學的發展歷史來看,麻醉,其實是最早接近人工智能的醫學科。基於臨床藥理學的發展,麻醉學早就建立了臨床藥物的藥代動力學-藥效動力學概念與模型(PK/PD模型),這也是自動化麻醉和機器人麻醉的雛形。

1984年,上海已經出現了臨床麻醉自動注藥系統,到20世紀90年代,基於靜脈麻醉靶控給藥方式(TCI)和腦電監測系統的結合,人們建立了開環和閉環自動化的麻醉系統,這也是人工智能在麻醉學領域應用的初級階段。

然而,即便AI麻醉有著一個不錯的起點,卻出現了“高開低走”的趨勢,比起花樣頻出的AI+外科,麻醉科的智能技術一直局限在“自動化”這一壁壘裡。不同於輔助手術系統“達文西”,以及快速成長的輔助診斷系統“沃森醫生”改變了傳統意義的醫學模式,“自動化麻醉系統”完全無法顛覆麻醉師的診療習慣和工作方式。

而出現這樣的情況,智能相對論認為原因有二。

首先,麻醉學科的地位不明確。在某些大醫院中,麻醉科仍然被認定為“輔診科室”,而在眾多評審項目中,麻醉科則常常被擱置於既不是臨床,也不是輔診的尷尬境地。

很多人,甚至非外科系統的同行都不了解麻醉醫生。在這種情況下,麻醉學科就陷入了“爹不疼,娘不愛”的窘境,不管是大力發展醫療AI的技術巨頭,還是醫院中運行的社會資本,都難以注意到這個躲在手術室角落裡的“小透明”。

由於長期不受重視,中國麻醉科醫師的數量極度匱乏。截至2015年,中國麻醉科醫師總數為75233人,即每萬人擁有麻醉科醫師0.5名,這一數據在美國和英國分別為2.5名和2.8名。麻醉業務的快速膨脹導致麻醉科醫師職業倦怠程度及其明顯,甚至發生了工作期間的猝死。高強度臨床麻醉工作下,麻醉人員不足,也將構成舒適醫療中的風險因素。

其次,臨床情況複雜,麻醉評估和診斷自動化成最大難題。麻醉科的AI化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自動給藥,這也是目前比較常見的智能手段,第二階段為機器人輔助操作,隨著達文西手術機器人和智能機械臂的研發,人們已經開始嘗試用這類機器來進行一些輔助操作,包括自動化的氣管插管、外周神經阻滯等;第三階段則是麻醉評估和診斷自動化,這也是目前最難的一個階段。

這是因為,即使接受手術麻醉的患者數量眾多,但是有效和客觀的臨床數據收集不完整,缺乏麻醉和手術對於患者長期轉歸影響的臨床觀察資料。人工智能也許能夠代替麻醉醫生的一部分工作,根據心率血壓血氧等各種生命體征調節藥物濃度用量以及輸注速度,可以更精確的控制補液,成為麻醉醫生實現精確化醫療的工具。

但是在術前評估,麻醉方式選擇,困難氣道處理,術中和外科醫生的溝通配合,各種緊急情況的處理上,還是需要麻醉醫師自己判斷處理。有一則故事體現了麻醉醫師在此類情況下的重要性——

以前,不少美國人說麻醉醫生不就是打一針嗎?多麽簡單,為什麽拿那麽高的薪水呢?麻醉科醫生回答,“其實,我打的這一針是免費的,而我收的費用、拿的薪水,不過是打完針後看著病人,不要讓其因為麻醉或手術出血而死去,並保證他們手術後能安全地醒過來。如果你們認為我拿錢多了,也沒問題,我打完針走就是了”。

臨床中,各種情況都可能會出現,外科醫生對一個機器人的接受程度必然不會高於一個麻醉醫師。美國強生公司曾研發了一款名為Sedasys的麻醉機器人,獲FDA批準在4家醫院投入使用,卻遭到了美國醫師的強烈抵製,此後,這款機器人被宣布停止銷售。

AI入局,恐成為舒適醫療技術炫耀的籌碼

如此看來,以麻醉學科為主導的舒適醫療已經步入了一個僵局,一方面,麻醉學科被繁重的臨床壓力所牽絆,再加上人們對“無痛”治療的呼籲,麻醉學科借助人工智能實現學科建設和轉型已經成為必需,另一方面,不明確的身份定位,複雜的臨床情況又限制了麻醉學擁抱AI技術。

目前來看,最好的解決辦法通過宣傳教育讓更多的患者接受麻醉,並發現麻醉藥物和技術所擁有的獨特治療作用,進而發揮出麻醉學的核心競爭力。然而,在落實這個解決辦法的同時,舒適醫療又難以避免地走入了另一個岔道——技術炫耀。

以“無痛人流”舉例,從電視台、戶外廣告牌,再到路邊隨手發的宣傳單,“無痛人流”無處不在,不少醫院借助女人害怕疼痛的心理,開設此類項目,給人造成“舒適”“簡單”“輕易”的錯覺。然而,過分地強調“無痛”其實是在掩蓋風險——即使這的確是個簡單的全麻手術,但也會面臨著子宮創傷的術後風險。這種技術炫耀雖然可以吸引患者而獲取資本利益,但醫學中的“仁心”又從何體現?

經濟學家索爾斯坦·凡勃倫在《有閑階級論》中提出“炫耀性消費”一詞。他指出,“人們利用炫耀性消費去追求地位,其消費意義不在於商品的內在價值,而是能讓人們試圖有別於其他人”。當AI入局舒適醫療和麻醉學科,“無痛”“高科技”“AI麻醉”這個噱頭又將被描補得多麽濃墨重彩呢?畢竟在這個年代,人工智能這四個字就代表了無限的競爭力。

在消費更新的背景下,舒適醫療憑借其更人性化的服務將會成為更多人的選擇,也成為資本逐利的“重頭戲”。然而,資本邏輯整體運行的無規則,也必定導致整體醫療秩序的混亂。因此,利用AI來推進舒適醫療服務,必須要堅持醫學人道主義以及醫學倫理,秉持著“不傷害、有利、尊重、公正”四大原則,防止技術、資本挾持醫療服務的行為。

編輯 | 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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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鉛筆道專欄作者“智能相對論”的原創作品,轉載請注明作者以及原文出處,未按照要求轉載者,鉛筆道保留追究相應責任的權利。本文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不代表鉛筆道觀點,內容僅供讀者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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