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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和你上床，我就想剝掉自己的皮。”
“每天醒來，我都希望你死了！”
在《婚姻故事》中，妮可（斯嘉麗·約翰遜 飾）與小查（亞當·德賴弗 飾）就離婚一事爆發了大爭吵，生動地描繪出“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的現實場景。但隨即，二人跪地的抱頭痛哭讓這段爭吵多了一絲溫暖。
實際上，《婚姻故事》絕不是一部“找事兒”電影。
它既沒有在“女權”問題上大書特書，也沒有刻意否定婚姻存在的意義，而是通過對一對夫妻婚姻生活的全景展現，展示了其中的普遍性真相。
透視：當代夫妻關係中男性的“通病”
《婚姻故事》採用雙視角敘事，以妮可和小查寫給對方的“彩虹屁”切入，營造了一股溫暖和諧的氣息。但隨著柔和的背景音樂突然消失，溫情化為冷漠。二人正坐在婚姻調解師面前，充滿愛意的“彩虹屁”只是他們挽救婚姻的最後嘗試。
為離婚對簿公堂，成為了妮可和小查最不想面對，卻又不得不采取的一種方式，也是貫穿全片的主題。
隨著故事的深入，妮可和小查兩人的婚姻矛盾點被一一揭露，而作為過錯方的小查則有著當代夫妻關係中男性的“通病”。
小查的控制欲，是導致這段婚姻關係破裂的根源。他對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能力充滿信心，基於這一點，妻子和孩子都必須聽從他的安排。所以，已經在影視圈引起關注的妻子，放棄了深耕影視的機會，選擇與他一同扎根戲劇；離開自己喜歡的城市洛杉磯，跟隨他到紐約工作和生活。
對於兒子，小查也毫不放鬆，他不願耐心聽取孩子的真實意願，而是以命令的方式，告訴孩子要做什麽。比如，不能與媽媽同睡一張床、放下手中的玩具做家務等。
小查認為自己把工作和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條，家庭幸福美滿，兒子健康成長。所以在妻子提出改變的時候，他表現得很不理解，並且馬上將妻子的意見擱之腦後。他的態度正是“明學”的現實寫照：“聽我的，這件事情不需要討論。”
甚至在妻子與小查提出離婚時，他仍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依舊以為自己掌握著主動權。直到被律師通知，妻子要通過法律途徑離婚，他才明白，自己的控制已然失效。
影片中有一個情節，社保機構的觀察員來到小查家，觀察他與兒子的相處狀態。小查沒有了往日的隨心所欲，反而處處受掣肘。他向觀察員賣弄自己的“藏刀刀”技巧，卻意外劃傷了自己的手臂。這一幕，標注著小查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對家庭的徹底失控。
小查的控制欲，正是為了掩飾另一種“病”：敏感的脆弱帶。
影片中，妻子指責他：“你像極了你的父親。”這句話擊中了小查的敏感點。他拒絕洛杉磯的熱情開放，寧願享受紐約這種大都市的冷漠，乃至要求兒子從小獨立，都與自己的成長經歷有關。原生家庭導致了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脆弱乃至自卑。於是當別人問起他的戲劇事業時，小查總要強調自己將要在百老匯演出，來顯示自己的成功。
除了控制欲，還有責任感的缺失。如果說妻子為了維系家庭的幸福，犧牲了自己的事業，那麽小查則是將責任感和犧牲混為了一談。
小查一直認為，自己年少成名，少女們排著隊想跟他發生關係，但他卻在最得意的時刻，選擇與妮可結婚，這就是最大的犧牲。甚至，小查對自己婚內出軌的事情輕描淡寫，絲毫不覺得自己犯了大過錯，反而將問題推給妻子。
影片中小查的病狀，正是現實中很多親密關係中所存在的“通病”，他們一邊深愛著對方，一邊又無力脫離困境。那麽，幸福的真相是什麽呢？
真相：幸福中的妥協與犧牲
婚姻，需不需要妥協？幸福，是否意味著犧牲？
影片最後，妮可如願與小查離婚，“離婚故事”迎來歡喜結局。妮可留在洛杉磯，重新開啟自己的影視夢想，並功成名就。
有趣的是，小查去妮可家探訪，發現她已經有了新男友，這位新男友正在與孩子打鬧，而妮可則忙碌於事業。妮可回家之後，新男友便迫不及待地向小查炫耀妮可已經獲得艾美獎導演獎的提名，那種神情和動作，像極了妮可當初對小查的崇拜。
妮可似乎成為了新家庭的中心，有條不紊地安排家庭出行計劃，看起來幸福感滿滿。但令人困惑的是：新男友，是不是正扮演著她曾經的角色，為家庭做出了犧牲？而她是否成為了另一個小查？他們的婚姻命運將走向何方？我們不得而知。
令觀眾欣慰的是，關於男女主的婚姻故事的結局並非一地雞毛。小查終於學會犧牲，來到他曾經討厭的洛杉磯工作生活，方便照顧兒子。他也不再是曾經那個試圖掌控一切的丈夫，面對妮可，會有意識地聆聽她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犧牲或妥協，但也因此得到了更多。影片最後，妮可叫住小查，很自然地幫他系起了鞋帶，消失已久的背景音樂適時響起。儘管已經離婚，但他們成為了真正的親人。
近日，2020年美國電影電視金球獎提名名單公布，《婚姻故事》以6項提名領跑。在這部片中，有人看到愛情，有人看到女性意識的覺醒，也有人看到婚姻的可怕。無論何種視角，觀眾能夠從中獲得共鳴，得到一絲普世價值，也就不枉導演“將美好打碎重組”的苦心了。
【文/午言絕】
The End
香港九龍灣馬來街興發大廈15樓D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