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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馳:56歲孤身一人,笑著笑著就老了

恰如其分地描摹周星馳這個人,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他的朋友宋子文說:“他一直是孤家寡人,單打獨鬥,一直很封閉。”

的確,周星馳同時被人視為天才、偶像、暴君和孤僻者,他通過喜劇表演塑造一個時代的潮流,本人卻在生活中手足無措。

他捧紅了大量電影演員,到頭來,這些受惠者一個個與他交惡。

周星馳的成功和他擁有的權力,與他表現出的孤獨感一樣,都讓人印象深刻。

書單團隊裡最擅長“生命寫作”的95後小九,一步步靠近這個“孤獨的巨人”,試圖用一顆心抵達所有的心。

原來,這一切的秘密,都藏在往事裡。

—— 書單君

今天的文章,特別適合邊聽邊讀,en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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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星仔"到"星爺"

1994年,周星馳在《大話西遊》裡,以至尊寶的身份,對紫霞仙子說: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的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給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一萬年有多久?誰也沒經歷過。配上盧冠廷那首《一生所愛》,卻戳痛了幾代人的心。

“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分。”

2013年,周星馳的《西遊·降魔篇》,同樣的西遊題材,電影海報上卻寫著: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這中間隔了19年,從“愛你一萬年”到“隻爭朝夕”。周星馳從星仔變成了星爺,從青絲變成白發,惟一沒變的是盧冠廷那首《一生所愛》。

如今轉眼到了2018年6月22日,周星馳迎來人生中第56個生日。從影24年,周星馳締造了無數電影神話和個人傳奇,成為幾代人的記憶。這些年他的電影一直陪伴著我們,卻始終孤身一人,在他傳奇的背後,卻是無人理解的孤獨。

時間真殘忍:“苦海泛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曾經喊著:我希望是一萬年的你我,以為周星馳會陪我們一輩子,卻不想在歲月這條長河中,終會被時間衝淡。最後只能借助別人的口說: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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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生活多麽糟糕,都不忘追求美好

1962年,周星馳出生在香港九龍的貧民窟。他的母親引用《滕王閣序》裡的那句“雄州霧列,俊采星馳”為他取名叫周星馳。

周星馳的童年生活中父母經常吵架,父親喜歡酗酒和吃喝嫖賭,母親一個人養一家四口生活苦不堪言。在他7歲那年,父母終於離異,他跟著母親生活。

原本就緊張的家庭更艱苦了,由於家境貧窮,他在學校裡老師和同學都看不起他,甚至經常被人欺負。這導致他從小就很自閉,不願與人交流。

有一年,周星馳看了李小龍的電影《唐山大兄》,回去之後便視李小龍為偶像。他告訴母親:“我要成為像李小龍這樣的功夫明星。”母親倒也沒有打擊他,隻說了一句:“我們這樣的家庭很難啊。”周星馳脫口而出:“做人如果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他照著民間的偏方練鐵砂掌,不停用手插鍋裡的綠豆,直到他的手練到像皮糙肉綻時,才被母親阻止。此時的周星馳已經在心裡暗示自己,立志成為一名演員,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中學畢業後的周星馳,為了補貼家用,乾過茶樓跑堂,做過電子廠工人。19歲那年,他通過姐姐認識了梁朝偉。他將自己心中的演員夢告訴了梁朝偉,後來他拉著梁朝偉去報考無線電視台的藝人補習班,結果梁朝偉被錄取了,他沒有。

為了自己的演員夢,周星馳開始了長達6年的跑龍套生涯,終於在1983版的《射雕英雄傳》中飾演一名士兵,橋段是被梅超風一掌打死,全程幾乎不到一秒鐘。周星馳覺得就算是龍套也該有自己的死法,於是跑去找導演,問:“能不能用手擋一下再死。”導演沒有嫌他煩,讓他趕緊走。

1988年,機會降臨到周星馳身上,李修賢看中周星馳的韌性和才華,安排他在電影《霹靂先鋒》裡扮演一個偷車賊。結果周星馳一鳴驚人,獲得金馬獎最佳男配角。1990年,28歲的周星馳接演了劉鎮偉、元奎導演的《賭聖》,從此一炮而紅。頓時,周星馳紅遍整個香港。屬於周星馳的周氏風格電影時代即將來臨。

6年的龍套生涯,生活上的貧窮和失敗並沒有鎖住周星馳,反而讓他養成了一種獨有的為人處世之道——無論生活多麽糟糕,都不忘追求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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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份卑微,依然仰望星空

關於周星馳,網易雲上點讚最高的留言說:“周星馳的電影從來不嘲笑兩種東西,一個是愛情,另一個是普通人。”

周星馳大獲成功之後,開始把他的處世哲學,投射到電影中的人物身上。周星馳的電影,除了無厘頭的表演方式,更重要的他是一個偏執狂,偏執到將每個細節和情景都做到最細致。在他電影中的人物從來沒有英雄偶像包袱,反而更貼近我們生活中的每個人。

在《少林足球》裡,他是一個撿垃圾、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但是他偏偏要和你談夢想。

在《唐伯虎點秋香》裡,他賣身葬父,抓住一直死蟑螂痛哭流涕:“小強!你怎麽了小強?小強,你不能死啊!想不到今天,白發人送黑發人……”看似搞笑,背後的辛酸怕是要成年之後才能體會。

在《狀元蘇乞兒》裡,他是一個落魄乞丐,但是他用自己的方式,顛覆你對英雄的認知,英雄從來不只是馬背上和廟堂殿宇上的人,也可以平凡如你我。

在《喜劇之王》裡,他是一個典型的戲精龍套演員,演個死人不好好演,非要給自己加戲,死了十幾遍沒死成,最後被導演轟走,丟了飯碗。無比炙熱,卻鬱鬱不得志,被生活無數次打臉,卻還在堅持自己的夢想。面對別人的嘲諷和譏笑,他說:“不管你看不看得起我,我都是一個演員”。這又何嘗不是你我,生活本就如此艱辛,但是心中始終向往美好。

在《國產凌凌漆》裡,他是賣豬肉的,站在豬肉攤前,前面是髒亂差的菜市場,人來人往的馬路上,他仍然優雅地端起一杯馬提尼喝著。生活雖然一塌糊塗,但都無法阻止他對精致生活的追求。

在《大話西遊》裡,他是一個山賊,偷走了朱茵的心,也偷走了我們的心。當那個人好像一條狗時,你我都在抱頭痛哭,戴上緊箍咒,無法擁有愛情,放下緊箍咒,無法救活你。這就是我們的生活和工作,人生很多東西都有割捨,我們拿它沒辦法。

有人說,小時候看周星馳的電影,看完了會笑。長大了再看周星馳的電影,看完了會哭出來。當我們真正被時間和歲月淘洗之後,如今的自己會加倍想念曾經的自己。

周氏電影是我們每個人都能看懂的,周星馳也始終在表達一種態度:即使你身份卑微,依然可以抬頭仰望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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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那麽認真,神經病啊!

周星馳仰望星空的方式很簡單:就是對自己很苛刻,對別人更苛刻,電影始終是第一位。於是,才有了無可代替的周星馳。有人說影帝一年出一個,但是周星馳百年才出一個。

周星馳對演員是出了名的苛刻,拍攝過程中總是追求完美。

在《唐伯虎點秋香》裡,谷德昭吐血那場戲,周星馳讓他整整演了3天。

拍攝《少林足球》時,黃一飛飾演的大師兄有鐵頭功,有一場戲是歌舞廳老闆要用啤酒瓶砸他的頭。周星馳為了追求完美,砸了黃一飛9次才喊停。而且沒有用道具,用的是真的啤酒瓶,黃一飛當場被砸暈,昏迷了很久。

在《西遊·降魔篇》裡,黃渤和舒淇有一段跳舞的戲,周星馳一分鐘換一個想法,總覺得不好,於是足足讓黃渤演了30個版本。

周星馳的完美主義得罪過很多人,但是在他的心中,電影始終是第一位的,所有人和工作都要為電影讓步。只要能將電影拍好,他絕對不會做任何妥協。

在拍《功夫》時,他邀洪金寶擔任國術指導,當天研究好如何拍攝,但第二天他就將之前的全盤否定,要求全部重拍,而且每次都如此。洪金寶終於忍無可忍,大罵周星馳:“你不可以隻當自己是人,其他人都是狗。”於是兩人就此鬧翻。

對於周星馳而言,他不在乎這些人能不能紅,能給他帶來什麽。他最在乎的是電影這件事本身,對事不對人。為了拍好電影,他得罪了很多朋友和搭檔,無論是當年提攜他的李修賢罵他忘恩負義,還是洪金寶罵他固執,他都照單全收,一聲不吭。

柴靜的《看見》裡有一期周星馳的訪談,其中有一段話蠻深刻的:

譬如說拍戲。你一個鏡頭,就重拍了一百次。這個你看有沒有不高興啊?當然會有人不高興啊。你乾嗎,這個人你是有問題啊,你那麽麻煩啊!

確實,周星馳真的很自私。他做一切事情都以拍好電影為第一位,以精益求精為標準。所以才能給觀眾帶去最滿意的作品。

《國產凌凌漆》中有一段經典對話:

你不要那麽認真,神經病啊!

很多人都這麽說我。

曾有人追問周星馳:為什麽您能讓每個角色都被人記住,不管是柳飄飄還是紫霞仙子還是石榴姐?

周星馳回答:我的電影裡每一位角色都必須發光,不管角色輕重,只有每個人演員都做到完美,才能一起組成一部經典電影。

在《喜劇之王》裡,尹天仇送給柳飄飄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這也讓周星馳一生受用,在他的人生中,做好拍戲、演戲這一件事情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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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情,心疼周星馳

周星馳電影中的愛情,不是起於青春浪漫,止於生離死別。而是總在愛與不愛之間糾葛,最後卻將往事放置在某個地方。成年人都知道,那種感覺看起來很唯美,實則很荒涼,讓人揪心。

心疼周星馳,也因為他的愛情。他有過幾段外界盛傳的戀情,但至今還未成家。

28歲時,周星馳才有了初戀羅慧娟,後來有朱茵、莫文蔚、於文鳳,但是這些人最後都因為電影變成了過客。

初戀羅慧娟曾這樣說他:在他的世界裡,電影永遠比戀愛重要,你同他說話時,其實他只想著電影。

朱茵也說過:他面對愛情的心智不太成熟。

後來羅慧娟嫁給了一個商人,朱茵找到了踩著五彩祥雲的人,至於周星馳,還是一個孤家寡人。2012年,45歲的羅慧娟胰髒癌去世,周星馳黯然傷神,卻無能為力,只能在她臨死前悄悄去醫院見上一面。

2013年,《西遊·降魔篇》上映。當我們聽到電影裡唐三藏對段小姐說的那句“一萬年”時,都想到了1994年的《大話西遊》裡,至尊寶對紫霞仙子說的那句“我希望是一萬年”。但這次,電影的主題完全變了,從“愛你一萬年”,變為“隻爭朝夕”。

有人說,電影裡唐三藏對段小姐的表白,其實是周星馳這些年對朱茵的追憶。也有人說,這部電影是周星馳對初戀羅慧娟的悼念。眾說紛紜,但是周星馳從未表過態,只有莫文蔚知道周星馳在表達什麽,他懂周星馳的童真,也懂周星馳的悼念和追憶。

有人說周星馳最大的悲劇是為我們創造了那麽多經典電影,卻切割了他的愛情和友誼。在他的生活中除了電影以外,沒有社交和娛樂,愛情這個東西仿佛更遠。

周星馳接受過很多採訪,我覺得柴靜在《看見》中那場採訪做得最好。在那場採訪中,柴靜如他一位故人,回味往事。和他聊關於從《大話西遊》到《西遊·降魔篇》,有唐三藏說給段小姐,隔了19年的那句“一萬年”。

柴靜說:我可不可以理解說,這就是一個不由分說的想法,你就想在那個時候,說出你人生中想說的這句話。

周星馳聽到這裡,眼裡泛著淚光,問道:你有這個感覺嗎?柴靜點頭,微笑。周星馳如同釋懷了一般說:謝謝你啊,謝謝。

當柴靜問及你何時結婚時,他反問: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當周星馳說起假如還可以重新再來的話,我就不要那麽忙了,去幹一些我喜歡的事情,因為我現在50多歲了,但很多自己想做的事,都還沒有好好做過。

周星馳好像不會描述平凡簡單的愛情,他有很多理想化的愛情,卻不知道怎麽在現實中表達出來,他只能用電影表達內心。

直到2016年,周星馳的《美人魚》上映。在這部電影裡,他終於讓男女主角在一起了。儘管女主角不過是條美人魚,但她能帶男主遊到最深的海底,看童話般的世界。這一次,周星馳釋懷了,一萬年太久了,就活在當下吧。

有人說,周星馳一如既往的殘忍。美人魚太美,卻沒有下半身,無法和男人進行兩性儀式。但這些,對於周星馳來說,並不重要。他需要一個完美的結局,來祭奠所有逝去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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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年太久,我隻爭朝夕

無敵是多麽寂寞。在周星馳身上,我們看到了一種無敵的寂寞,一種喜劇演員的寂寞。

無敵的人活在不被人理解的世界裡,就好像周星馳這個名字一樣,看似一顆閃耀的巨星,背後卻是鮮為人知的惆悵和寂寞。

周星馳在接受採訪時曾說過:我這個人是比較悲觀的。見識過太多的事,經歷過太多的曲折,家庭的破碎,人情世態的炎涼,底層爬升的不易。但是他的內心卻一直還在追求美好,仰望星空。

他給我們帶來了一部又一部經典電影,就像冬日的陽光一樣,溫暖乾淨。

最後,我想對星爺說:一萬年的確太久,所以別等了,有什麽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吧。我們從《大話西遊》到《西遊·降魔篇》,再也喊不出那句“愛你一萬年”了。你瞧,這些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複如斯,我“隻爭朝夕”。

每當《一生所愛》響起時,往事如昨。我們也只能對他說一句:星爺,祝你生日快樂,謝謝你帶給我們那麽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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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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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家分享一個柴靜對星爺的採訪

很多人看過,但每次都會備受感動

(完整版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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