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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區三州”甘肅深貧區脫貧攻堅報告:以衝刺狀態跑出決勝姿態

開欄的話:

打贏脫貧攻堅戰,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第一個百年奮鬥目標的底線任務和標誌性指標,是我們黨作出的莊嚴承諾。當前脫貧攻堅戰進入決戰決勝關鍵階段,西藏、新疆南疆四地州和四省藏區,甘肅的臨夏州、四川的涼山州和雲南的怒江州等“三區三州”更是典型的深度貧困地區。新華社近期組織三路小分隊奔赴“三區三州”,開展行進式融媒體採訪報導,從即日起開設《決戰決勝脫貧攻堅》欄目,展現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帶領全國各族人民決戰深度貧困的偉大成就,為打贏脫貧攻堅戰、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營造良好氛圍。

這是令世界驚歎的偉大成就——

1650萬、1232萬、1442萬、1240萬、1289萬、1386萬……黨的十八大以來的六年,中國交出累計減貧8239萬人、累計減貧幅度83.2%的歷史性答卷。

這是擺脫絕對貧困最難啃的硬骨頭——

“三區三州”仍有172萬建檔立卡貧困人口,佔全國現有貧困人口的12.5%,貧困發生率8.2%,貧困程度深、基礎條件差、致貧原因複雜,可謂“最後的貧困堡壘”。

“脫貧攻堅戰進入決勝的關鍵階段,我們務必一鼓作氣、頑強作戰,不獲全勝決不收兵。”解決“兩不愁三保障”突出問題跨省區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發出決勝脫貧攻堅衝鋒令。

在決戰決勝脫貧攻堅的關鍵時期,新華社記者深入甘肅甘南藏族自治州和臨夏回族自治州採訪調研,感受深貧區脫貧攻堅的成就、乾勁和信心,探尋脫貧攻堅戰的決勝密碼。

奇跡,在隴原大地書寫

從前,馬五德有三怕:一怕羊長得大、二怕莊稼成熟、三怕生病。現在,他不怕了。

65歲的馬五德,家住甘肅臨夏回族自治州臨夏縣掌子溝鄉白土窯村。以前住的地方,方圓一公里就他一戶人家。

沒有路,在家門口看得見縣城裡的高樓,卻經常因為雨雪十天半月下不了山。養的羊要想賣出去,就要背下山,收莊稼也全靠背,生了病能不能來得及送到醫院主要看運氣。

“去年搬到這個新村,沒花一分錢。”馬老漢向記者伸出一隻手,搖了搖,眯著眼,“五間房,寬敞著呢!”

50公里以外,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縣曲奧鄉太陽溝村,藏族青年才多忙著接待一撥又一撥外地遊客。半天下來,笑容就沒從黝黑的臉上收起過。

以往,跟甘南許多牧民一樣,才多拿著鞭子“趕日子”,總也脫不了貧。2015年,甘南開始發展旅遊扶貧。越來越多的牧民放下鞭子,乾起農家樂、藏家樂、牧家樂,從“賣牛羊”轉到“賣山水”。

僅僅兩年,太陽溝整村脫貧。綠水青山,真的變成了金山銀山。

臨夏州和甘南州,同屬“三區三州”深度貧困地區。馬五德和才多,只是甘肅深貧區脫貧攻堅的一個縮影。

截至2018年底,臨夏州建檔立卡貧困人口由2013年底的56.32萬減少到16.38萬,貧困發生率由32.5%下降到8.97%,下降23.53個百分點。

同期,甘南州建檔立卡貧困人口由2012年初的28.39萬減少到2.16萬,貧困發生率從51.3%下降到3.89%,下降47.41個百分點。

數字背後,是貧困群眾生活的巨大變遷。一座座扶貧車間如雨後春筍從山溝裡拔地而起;一個個易地扶貧搬遷點斬斷群眾的窮根;昔日的“窮山惡水”變成綠水青山,再變成金山銀山……

脫貧攻堅帶來的,不僅是這些有形的巨變,還有意義更深遠的變革。

這是更加求真務實的作風——

在臨夏州的白土窯村,記者見到被當地村民親切稱作“小胖書記”的陳登。小夥兒在村裡當“第一書記”已經兩年。

在聯繫貧困群眾的微信群裡,他總是用語音不厭其煩地發布信息。“我聯繫的貧困戶很多是留守老人,打字未必看得清看得懂,讓他們多聽幾遍,就不會誤事。”

這樣的細致,是許多深貧區幹部的習慣作風。他們長年扎在高原大山和少數民族群眾中間,山大溝深不漏一戶家庭,山高路遠不漏一頂帳篷,為脫貧攻堅奠定堅實基礎。

這是認識不斷深化的發展理念——

行走在甘南大地,車窗外,近處水草豐茂、牛羊成群;遠處藍天白雲、景致盎然。令人印象格外深刻的,是甘南城市農村、大街小巷、房前屋後、室內室外,乾淨得讓人難以置信。

“擺脫貧困,不能只是蓋個新房子,生活方式、生活狀態、生活觀念依然一片狼藉,這可不行!”甘南州委書記俞成輝說,我們要做的,是以擺脫貧困為切入點,不斷激發人民對美好生活的主動不懈追求。

指著穿村而過的一條清澈小河,曲奧鄉黨委書記羅小龍告訴記者,這以前就是條“垃圾河”,脫貧攻堅戰以來,老百姓越來越懂得要像愛護眼睛一樣愛護生態環境。“現在大夥兒搞農家樂、藏家樂、牧家樂,家家戶戶比的是誰家院落更整潔乾淨。”

奇跡般的巨變,在隴原大地上鋪展。

力量,在攻堅中升騰

在低矮逼仄土房裡過活了小半輩子的王哈力麥從來不敢想,自己能住進敞亮舒適的電梯房。她更沒想到的是,下樓拐個彎,走幾分鐘路,就到了自己打工的扶貧車間。

42歲的王哈力麥家在臨夏州東鄉族自治縣。東鄉縣,是臨夏乃至甘肅省脫貧攻堅戰中“最難啃的硬骨頭”。

家門口的扶貧車間,讓八千多名跟王哈力麥一樣的婦女“走出家門”,拿到人生第一份工資、憑自己雙手打了一個擺脫貧困的翻身仗。

合理選擇搬遷安置點,做好產業對接,是確保搬得出、穩得住、能脫貧的重要前提。

站在自家嶄新的小洋樓前,看著熙熙攘攘的遊客,甘南州臨潭縣八角鎮廟花山村村民楊尕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以前我們住在山上,山下的好日子看得見摸不著,一年忙到頭全家也就掙三四千元。”楊尕蘭說,從山旮旯裡搬出來住進了小洋樓,好日子開始了。

去年,楊尕蘭家辦起農家樂,一年就收入10萬多元。

近年來,甘南州始終堅持把易地扶貧搬遷作為全州“拔窮根”的頭號工程和貧困群眾脫貧致富的治本之策。建檔立卡貧困戶若要搬遷建房,自籌資金控制在人均2500元以內,確保搬遷戶不因建房而致貧。

2016年到目前,臨夏州和甘南州搬遷9000余戶,6萬多人,搬遷區的建檔立卡貧困戶實現全覆蓋。甘肅省2016年到現在,搬遷規模達48.73萬人。

別了,那個窮窩窩!

人均受教育程度低,是“三區三州”地區脫貧攻堅的“絆腳石”。教育扶貧事關同步小康和長遠發展。

輟學學生馬文傑做夢也想不到,為勸返自己歸校,縣裡動用了6個部門的力量。

14歲的馬文傑家在臨夏州東鄉縣,從去年開始輟學,在蘭州一家面館打工。今年7月份,臨夏州一位幹部在這家面館吃飯,發現了東鄉口音的馬文傑,這位幹部立即打電話告知東鄉縣政府。

因面館老闆和馬文傑不配合,姓名及其他具體信息皆無,東鄉縣兩位縣領導帶領縣教育、人社、市場管理等部門和鄉鎮政府、學區負責人組成勸返組,十餘人連續工作8天,行駛路程近一千公里。

馬文傑,終於放下抹布,重新回到教室,拿起書本。

這,只是“三區三州”甘肅深貧區教育扶貧的一個普通案例。截至今年7月30日,臨夏州已勸返學生15155人。甘南州5624名失輟學學生於2018年10月全部勸返複學。

為了從根本上切斷貧困的代際傳遞,甘肅省對建檔立卡貧困戶制定了全面的教育專項政策,從學前教育到高中教育包括中等職業教育全免費,大學和高等職業教育階段也實施了多項資助保障,確保“考得進,上得起”,不讓一戶建檔立卡貧困戶學生因貧失學。

截至2018年底,全省義務教育鞏固率達96%。

從2012年以來,甘肅增加了精準扶貧專項、革命老區專項、民族專項等面向不同類型考生的專項計劃,加大招生扶持力度。截至2019年高考錄取結束,甘肅省共錄取農村、貧困、革命老區、少數民族等地區的本科層次考生61980人。

希望的力量,在隴原大地不斷生長。

信心,在決戰決勝的衝刺中更加堅定

“緊!時間太緊了!”從臨夏州扶貧辦主任位置上“空降”東鄉三個月不到,縣委書記馬秀蘭步子邁得急,話也講得急。

按計劃,東鄉將在明年最後一批脫貧摘帽,算起來有400多天。可她不這麽想。

“過了11月15日,我們這裡就基本施不了工。”她掰著手指頭說,再加上雨季,以一個月算,前前後後加起來,有效脫貧工作時間只有200來天。

“東鄉人盼雨又怕雨,一下雨,就有大大小小的地質災害,可能一下就返貧了。”半個月沒見著兩歲半兒子的馬秀蘭說,“現在恨不得一天24小時掰成48小時來乾,一點都耽誤不得、耽誤不起,必須打起精神,全力以赴!”

越是時間緊、任務重,越是要乾勁足、作風實。

甘肅省貧困人口從2016年底的256萬人減少到2018年底的111萬人,貧困發生率從12.97%下降到5.6%。“三區三州”的甘南州和臨夏州脫貧壓力和防返貧壓力仍然存在,構建扶貧長效機制尤為重要。

此外,甘肅地處西北,既有地理面貌多姿多彩的一面,更有生態環境十分脆弱的一面。如何在脫貧攻堅中更好保護綠水青山,也是甘肅當前以及未來需要長期下功夫的大課題。

在甘南州,單一的農牧業脫貧讓生態環境不堪重負,難以為繼。2016年以來,甘南在全州推行“環境革命”,通過治髒、治亂、治陋,改變全州的生態面貌,“擦亮”旅遊資源,為產業轉型奠定了基礎。僅2018年,甘南州鄉村旅遊遊客就突破360萬人次,進账4.3億元。

政府順勢而為,從去年開始,甘肅省省級財政每年安排1億元,在貧困地區扶持500個村發展鄉村旅遊,創建206個旅遊示範村,新建1萬戶標準農家樂。力爭到2020年,通過發展旅遊帶動脫貧的人數佔總脫貧人數20%以上。

生態蛻變,黃土地不再生長貧窮。

事實證明,生態之路,不僅是扶貧之路,更是發展之路。

初秋時節,地處太子山腳下的臨夏縣大灘村、卡家灘村交界地帶的農田裡,隨處可見村民們忙碌的身影。

侯喜昌是大灘村農民產業扶持專業合作社負責人,在收完第一茬種植的豆苗、荷蘭豆、西蘭花、長壽仁豌豆等高經濟價值蔬菜後,眼下他正帶領村民在流轉的320多畝土地裡覆膜,準備播種第二茬“莊稼”。

成立於2018年底的大灘村產業扶持農民專業合作社搶抓脫貧攻堅產業扶持政策,通過“土地入股、資金入股”的方式,引導260戶村民發展高原夏菜產業,種植的蔬菜統一銷往廣州等地,畝均產值在5000元以上,吸納的150名土地流轉戶和建檔立卡戶人均月工資收入都在2000元以上,很多婦女通過在家門口務工實現脫貧致富。

“現在我們脫貧的路子越來越清晰,只要我們瞄準市場苦乾,就一定能脫貧,也一定能致富。”侯喜昌說。

越是決勝關鍵時期,越要靶心不偏、焦點不散、標準不變。

凝聚起廣大幹部群眾的智慧和力量,堅定信心,勠力衝刺,我們一定能夠攻克“最後的貧困堡壘”。

文字記者:陳二厚、譚飛、薑偉超、劉紅霞

參與記者:張文靜、張智敏、文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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