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曠世獨立的清朝畫家鄭板橋: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可愛

楚尾吳頭,一片青山入座;

淮南江北,半潭秋水烹茶。

邀青山入座,引秋水烹茶,天地之氣,盡在我懷。久居鋼鐵森林,我們已日漸遠離自然。千古文章一怪才的鄭燮,不光詩書畫得人仰視,這茶間觀想,也令人神往。

作為“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確是將“怪”字盡情演繹。

他本是個聰明絕頂、通今博古的文豪,卻偏偏寫什麽“吃虧是福”、“難得糊塗”,並煞有介事地再加上個注:“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入糊塗更難”,把吃虧、糊塗當做是做人的最高境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其率真可見一斑。

文人弄筆作畫崇尚閑情逸致,高遠澹泊,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以畫換錢,明碼標價,用以營生。

在揚州賣畫期間,鄭板橋“俗不可耐”地自訂書畫潤格:“大幅六兩,中幅四兩,書條對聯一兩,扇子鬥方五錢”,還備注“若送現錢,則中心喜悅,書畫皆佳”。

▲鄭板橋 《潤格》石刻拓片

你送現金,我會很開心的。當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文人之中一股清流了。

可即使賣畫,他也是看人、看氣象、看心情的。他最討厭那些附庸風雅的暴發戶,即使人家出高價、有現錢,他也不加理會,高興時不畫就是,不高興時還得罵人。

當然,畫累了也不開心:“終日作字作畫,不得休息,便要罵人”。有人索畫更是傲嬌:“索我畫,偏不畫,不索我畫,偏要畫”

這怪脾氣,真如頑劣小兒,令人哭笑不得。

幾筆蘭竹,逞才使氣,看老鄭不爽的人真是太多了,有人譏他 “狂奴故態”,他也不惱,依舊我行我素。

▲鄭板橋《蘭花》

他的畫,不學堂堂正正的大家風范,也不具宋人的精致蘊藉,可以說是揚州八怪裡最“不會畫”的一個了。但他明白,只有形成自己的風格,才有價值。

正如他在《蘭竹石圖》中所雲:“要有掀天揭地之文,震電驚雷之字,呵神罵鬼之談,無古無今之畫,固不在尋常蹊徑中也。”

區區幾筆墨竹,你就是能一眼看出“鄭板橋”的筋骨:

▲鄭板橋《竹石圖》

配上通俗易懂又隱含深意的題畫詩,令人聯想到鄭板橋的人生經歷,聯想到清代社會的種種腐敗現象,使單幅畫面猶如文學作品、影視片一樣,敘說著許多許多……

年輕時,鄭板橋也曾懷著治國安邦的雄心,當官時清廉剛正,體恤百姓。但目睹官場的汙濁,他漸漸向往起“黃泥小灶茶烹陸,白雨幽窗字學顏”那樣的生活。

▲王子和 《鄭板橋小像》

即使只有簡陋的黃泥小灶,茶還是要煮出茶聖陸羽之味,雖說只能蝸居在雨窗下,但揮毫還是要寫出顏筋柳骨。物質生活是簡陋了一些,但精神生活一點都不含糊。

當年他辭官回家,僅“一肩明月,兩袖清風”,賣畫所得,或給了窮人,或資助年輕學子,入不敷出。窮慣了的鄭板橋,對物質生活一直沒有多大追求。翰墨、香茗和友情,才是最令他歡樂和陶醉的。

在《題畫》中他描述了這樣一個畫面:

“茅屋一間,新篁數竿,雪白紙窗,微浸綠色。此時獨坐其中,一盞雨前茶,一方端硯石,一張宣州紙,幾筆折枝花,朋友來至,風聲竹響,愈喧愈靜。”

茶為創作伴侶,竹是靈感來源,獨坐窗前,倏忽三分鐘熱度。此間清味,浮躁之人自是不能領會。

幾分真誠,幾分幽默,幾分辛辣,鄭板橋的“怪味”人生其實別具趣味。

曠世獨立,自成一家,需要的不僅是才華,更是一股氣,一股堅信自己獨一無二的自信。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