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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六旬滑翔傘愛好者迫降時墜落 發現時已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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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停停停!」「一點一點放!」說話的同時,還要不停調整身前擔架的位置和方向,用自己身上的繩索將擔架連同遇難者一同運下山,這考驗的不僅是救援隊員的體力、耐力和技巧,還考驗著他們的膽量,因為隊員旁邊,就是幾十米深的懸崖。

這一幕,發生在10日凌晨3時,太原市尖草坪區橫嶺村的山上。12月9日下午,山西天龍救援隊接到求助電話,有滑翔傘愛好者墜落在附近山上,急需救援。

可惜的是,等人們找到該滑翔傘愛好者時,他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經過近12個小時的緊張救援,該滑翔傘愛好者的遺體被成功運送下山。

滑翔傘愛好者墜落天龍隊員緊急出動救援

12月9日16時37分,山西天龍救援隊接到求救電話:一男性滑翔傘愛好者在迫降過程中墜落,生死不明,急需救援。正值周末,很多隊員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但接到電話後,天龍救援隊27名隊員迅速集合,與110民警、120急救人員一起出動進行救援。

18時30分左右,第一梯隊的6名隊員已經到達現場。據打電話的「傘友」介紹,他們是一群滑翔傘愛好者,墜落的人是一名男性,今年61歲。「回頭的時候突然發現他不見了,所以只能按照最後一次看到他時的大概位置來搜救。」一位「傘友」告訴救援隊員。

「咖啡」是最早到達現場的救援隊員之一,他告訴山西晚報記者,因為不確定墜落點,他們只能按照「傘友」提供的大致方向進行搜救。「第一次找到人的時候,發現距離太遠,沒辦法接近傷者,我們只能重新找路。」

因為對地形不熟,他們求助了當地一位老鄉帶路,據老鄉說,墜落者所在位置的周圍全是90度的懸崖峭壁,還會有碎石墜落,特別危險。「老鄉說必須爬上一座山頂,然後再沿懸崖邊繞到墜落者所在的山頂。」「咖啡」說。第一梯隊隊員準備繞行時,剛好碰到了準備上山的第二梯隊,於是兩隊人馬一起上山搜救。「第一梯隊主要是探路,第二梯隊是攜帶各種裝備,比如救援繩索、照明設施等。」「咖啡」說。

找到墜落者遺憾的是已無生命體征

即使有老鄉帶路,上山的路也不好走。因為山上沒有路,先鋒隊員需要拿著軍鏟、鋼鋸,披荊斬棘,並靠著頭燈、手電筒的光線找尋往南邊走的通道。好幾名隊員的衣服都被荊棘的樹枝劃破後,他們終於找到一條通往隔壁山的小路。說是路,卻是一條充滿了危險,而且很難通行的路。小路左手邊是50多米的垂直懸崖,右手邊是雜樹叢生的峭壁,路只有一兩尺寬,卻堆滿了乾枯帶刺的樹枝。雖然隊員們都戴著頭盔、護目鏡,但雜亂帶刺的樹枝總會時不時地在臉上劃上一道。

而且,在他們上山過程中,不斷有落石順著腳下踩的小路往下滾動。為了保證安全,隊員之間要間隔兩到三米距離,互相照應著緩慢前行。

其實,在救援隊員到達之前,「傘友」們已經開始自發尋找墜落者了,並很快找到了墜落者所使用的滑翔傘,但一直到20時左右,才找到墜落者。

當救援隊員到達現場時,「傘友」們已經用隨身的裝備對墜落者進行了簡單的保溫處理。但據救援隊員觀察,墜落者肢體嚴重變形、胸骨塌陷,進一步檢查後發現,墜落者已經沒有脈搏、沒有呼吸、沒有血壓,也出現了瞳孔散大的情況,經過跟山下的120急救人員溝通後,救援隊員判斷,墜落者已遇難。

帶著遺體下山給逝者最後的尊嚴

「我們要把他帶下山,給他保留最後的尊嚴。」知道墜落者的情況後,救援行動的總指揮黃剛和隊員們做了這麼一個決定。在做這個決定後,有救援隊員回憶起自己看到過一部叫《嶽》的國外山地救援電影,電影裡,救援隊處理遇難者的方式是直接將遺體拋下山崖,以降低救援難度。但天龍救援隊的隊員們不願意這麼做。

為了避免對遺體造成損壞,也出於對遇難者的尊重,對專業精神的堅守,他們要按照對標準傷員的搬運和轉運方式來對遇難者進行轉運。話是這麼說,可是誰都知道,負重上山容易,抬人下山難,何況是帶著擔架抬人下山。「這其實是增加了難度。」「咖啡」說,因為按照對待傷員的搬運和轉運方式來,就意味著在搬運和轉運途中需要儘可能保持擔架的平穩性,不能出現大幅度的動作和震動。

而在上山的過程中,隊員們就發現回程是不能按原路返回的。「因為山上地形太複雜,到處都是懸崖峭壁,路最窄的只有幾十厘米。」這種情況下,如果要攜帶遇難者遺體通過峭壁小路,很容易發生意外,導致救援人員與擔架都墜下懸崖。

經過商討,隊員們一致決定,由「咖啡」帶著遇難者遺體,以搭建繩索系統的方式來運送遇難者下山。此時,已經是9日21時左右。

45米的直線距離卻用了一個多小時

確定了運送方式,隊員們就開始尋找繩索安裝合適的錨點。

因為遇難者所在位置距離下方公路的垂直距離太遠,無法進行繩索下降,隊員們只能把遇難者用繩索固定在擔架上,抬到另一個山頭再做打算。「別看只有五六百米的距離,我們走了快40分鐘。」「咖啡」說。

之所以這麼慢,一是因為他們抬著遇難者的遺體,需要特別小心,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天色太暗黑,山路很窄又不好走,「最寬的地方不到2米,最窄的地方大概就不到80厘米。」按照標準對傷者的轉運方式,傷者下山時,是需要有一名救援隊員陪在身邊的,這就意味著,搭建繩索通道所選擇的錨點,要能承載住兩個人的重量。但山上石頭風化嚴重,錨點很不好找。

最後,經過仔細觀察,他們定下了最終的轉運方案:分兩級平台來搭建和轉運。光第一個平台的搭建,他們就進行了三次嘗試。「主要是看能不能承受了這麼大的重量,直到我們確定可以了,才能帶著遇難者下山。這個就比較耗時間。」「咖啡」說。

10日凌晨01:57,第一級的繩索系統搭建完成,準備下降轉運遇難者。隊員們先把遇難者連同擔架一起固定在繩索上,「然後我再上去,最後再用繩子把擔架和我連接在一起。」「咖啡」說,做好這一切工作後,「咖啡」才開始緩慢朝第二級平台下降,也就出現了本文開頭那一幕。

因為需要在二級平台搭建與山下的繩索系統,「咖啡」他們在這裡能稍微休息一會兒。「真的很耗體力,主要還是想保證擔架的平穩。」這一重要的系統搭建好後,「咖啡」才又帶著遇難者遺體往下降。

10日凌晨3時15分,在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下降後,「咖啡」和遇難者遺體終於落到了山下的地面上。其實,從第一個平台到山下,直線距離在45米左右,但「咖啡」卻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其實我們平時搭建系統很快的,只要十幾分鐘,但當時的地形複雜,風化又嚴重,加上下降過程中不敢太快,所以用的時間可能長了點。」

又冷又餓的環境他們堅持完成自己的使命

當「咖啡」帶著擔架上的遇難者安全到達山下後,留在山上的隊員才開始收拾包括繩索在內的各種裝備。此時,經過120急救人員和110民警的再次確認,當事人確實已無生命體征。

所有隊員都下山時,已經是凌晨4時30分,大家這時候才感覺又冷又餓的。因為事發突然,隊員們集結上山前,都沒來得及吃晚飯,上山搜救又是一件極為耗費體力的事情,所以等到決定搭建繩索來運送遇難者遺體下山時,大家已經空著肚子工作好幾個小時了。

「那種情況下,我們根本想不到要運吃的上去,還是主要想著怎麼能把遇難者遺體完好地帶下去。」「咖啡」說。餓還可以扛,冷了怎麼辦?「扛,實在不行就是原地跳跳。」隊員「黑狼」說。當天上山時,他的隊服裡,就穿著一件保暖內衣。「上山時還流汗,但到了山頂,很快就冷得不行了。」而大部分隊員都和他一樣,沒有穿很厚的衣服禦寒,這是因為一線搜救的隊員們擔心穿得厚了,在遇到一些特殊情況時身體不能及時做出反應,行動起來不便捷。「所以大家就只能靠抖,或者喝口帶在身上的熱水來取暖。」「黑狼」說,但即使是這樣,熱水也不能多喝,因為喝多了還會遇到其他問題,比如說上廁所。

隊員黃剛告訴山西晚報記者,救援當天,山上的體感溫度在零下16℃左右,加上山上還有風,就更冷了。但隊員們都顧不上冷,只是想著要儘快完成工作,這就導致很多隊員在山上時,就已經被凍得直流鼻涕了。「流下來擦了再繼續唄。」「黑狼」笑著對記者說。黃剛則說:「我們就是乾這個的,就算是零下20攝氏度,也一樣要來。既然是我們自己選擇了成為一名應急志願者,那就要把這份責任承擔下去。」

救援難度大救援隊也是首次碰到

救援結束後,救援隊的後勤組給上山搜救的隊員們準備了飯菜,但有些隊員顧不上吃飯就趕著回家了,因為他們都要趕在10日早上8時正常上班。「我們都是志願者,不是專職的。」黃剛說。就連黃剛自己,也是回家稍微休息後,就準時在早上8時上班了。「難度挺大的。」

對於此次救援,黃剛這麼評價,首先,遇難者是在駕駛滑翔傘的時候墜落的,這就可以稱之為「空難」,而「空難」最大的特點就是墜落點隨機,這一點本身就加大了搜救的難度。「墜落點隨機,就意味著墜落點可能是沒有路的,就需要隊員們去探路,那尋找他或者接近他就很困難。」

其次,上山很困難,下山時不能按照原路返回,就導致困難更新。

第三點,就是當時天色很暗、地形又比較複雜,搜尋合適的下降點很困難。最後一點,就是隊員都是在空腹的狀態下上山救援,又冷又餓的連續作業了近12個小時。

「後期即使我們把東西送上去,但時間緊張,大家也根本沒有時間去吃飯,都想著要把這件事趕快完成。」黃剛表示,天龍救援隊專攻的主要是地震坍塌救援和山地救援,以前遇到的也以徒步走失的、受傷的、高處墜崖的情況比較多,像9日遇到的「空難」類型的救援,還是第一次,他們會事後再總結經驗,以豐富隊員們的經歷,更好地承擔起應急志願者的責任。

10日,記者聯繫這些隊員們時,有的人時不時就吸下鼻子,明顯有了感冒的癥狀。

來源:山西晚報

責編:郝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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