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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年前的這個春天,魯迅、陳獨秀、胡適們都在忙些什麽?

波瀾壯闊的1919 年春天,作為教育部官員的魯迅忙碌著兩件事情:第一是在已客居七年的北京尋找一處大宅子;第二就是舉家遷進京城。紹興的祖宅已經出賣,必須在1920 年春節前交出老宅。因此,魯迅整個上半年都在四處奔波,尋覓適合的房子。

就在魯迅奔波找房之際,五四學生運動爆發了。魯迅並沒有留意這場學生運動,以他的身份和性格,對於如此群眾運動,已習慣以一種旁觀的姿態來對待。

當天的日記中,魯迅輕描淡寫:

“曇。星期休息。徐吉軒為父設奠,上午赴吊並賻三元。下午孫福源君來。劉半農來,交與書籍二冊,是丸善寄來者。”

所謂“曇”,即烏雲密布的意思,這一天,為搬家而心不在焉的魯迅對學生運動隻字未提。而據史料記載,當日為新文化運動衝鋒陷陣的劉半農“坐守北大指揮部”,組織社會支持。生死存亡的緊要關口,劉半農如何抽空到魯迅家中“交與書籍”,是一個謎。“五四”當晚,魯迅的學生孫伏園跑來大講了一通火燒趙家樓的情景。魯迅聽後沒有激動的表示,一向不喜歡集體活動,不喜歡遊行示威的魯迅,最擔心的是這些學生成為政客爭奪利益的犧牲品。

魯迅的弟弟周作人,此時也是北大教授,五四那天,周作人正陪妻小在日本探親。如果在北京的話,周作人也許會參加。相比於魯迅,儒雅的周作人有時候倒顯得激情澎湃,在很多時候,似乎比魯迅更熱衷場面上的事。5 月18 日,周作人趕回北京,約陳百年、劉半農、王星拱,四人同去慰問、探視被捕學生,結果遭拒絕,只好在門前站著看了一會兒,便返身回了家。

1919 年4 月30 日,也就是五四運動爆發前不到一周,湖南青年毛澤東離開了北大圖書館職員的位置,返回了長沙。在此之前的1918 年8 月,毛澤東偕同蕭子升、張昆弟、李維漢、羅章龍等二十四名青年,扛著被褥書卷,來到新文化的中心北大。毛澤東應不知道數天之後會爆發那樣聲勢浩大的運動,否則他肯定不會離開北京。

這個時候新文化運動的領袖之一陳獨秀人已不在北大,因為陳獨秀私生活引起的爭議,蔡元培此前無奈以決定北大不再設文科學長的方式逼陳獨秀離開。自尊心極強的陳獨秀跟北京大學的關係從此破裂。這件事對陳獨秀的打擊,可以在湯爾和的日記中尋到一些蛛絲馬跡——兩人在路上相遇,湯爾和看到他“面色灰敗,自北而南,以怒目視”。選擇離開後,陳獨秀那段時間閉門不出,埋頭於箭杆胡同的家中奮筆疾書。五四運動當天,陳獨秀沒有去學生運動現場,當天出版的《每周評論》第二十期上發表了陳獨秀文章——《兩個和會都無用》:

“巴黎的和會,各國都重在本國的權利,什麽公理,什麽永久和平,什麽威爾遜總統十四條宣言,都成了一文不值的空話……我看這兩個分贓會議,與世界永久和平人類真正幸福,隔得不止十萬八千里,非全世界的人民都站起來直接解決不可。”

看得出來,陳獨秀依舊憤世嫉俗,恨不得立即將眼前的世界砸成齏粉。6 月8 日,陳獨秀發表一篇隨感:

“世界文明發源地有二:一是科學研究室,一是監獄。我們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監獄,出了監獄就入研究室,這才是人生最高尚優美的生活。從這兩處發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才是有生命有價值的文明。”

6 月9 日,陳獨秀與李大釗共同起草了一份《北京市民宣言》,由胡適親自譯成英文,印刷成中英文的傳單,主要內容是對政府提出抗議,要求取消對日外交密約,免除徐樹錚、曹汝霖、陸宗輿、章宗祥、段芝貴、王懷慶等人官職,要求市民有集會、言論的絕對自由權。6 月11 日,陳獨秀相約胡適、高一涵等人在北城城南新世界一個遊樂場吃茶聊天,正說著話,陳獨秀突然從上衣口袋裡取出傳單向其他桌子散發。胡適吃了一驚。最終,陳獨秀被軍警拘捕。也許,陳獨秀是想彌補他沒有參加五四的遺憾吧,五四運動讓陳獨秀、李大釗們找到了傳統價值的立足點——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這是團結和動員民眾的最有效武器,也是他們轉向社會革命最充分的理由。

本文節選自《1916—1928年的中國》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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