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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都想往臉上塗!難怪上海女人漂亮

上海女人愛美、時髦

在全國可是出了名的

上海女人愛美、時髦,在全國可是出了名的。

即使在美被禁錮的年代,她們也總有辦法用點小手段讓自己好看點。比如,在煤球爐上用火鉗把頭髮燙卷,偷偷把衣服改小一點尺寸……

不過,小手段總不那麽光明正大。所以等到改革開放之後,女性愛美的欲望一下子就爆發了。

那時出現了很多現象級的產品:珍珠霜,胎盤膏,可以把臉塗得雪白的珍珠膏……

上海女人擠破了百貨公司的櫃台搶購,什麽都想往臉上抹。

馬燕一直記得她看到的第一支化妝品廣告。

時髦美麗的混血女郎頭部上揚45度角,用塗著紅色指甲油的纖細手指在臉上慢慢抹開潤膚露。

最後,以一個完美的弧形姿勢輕輕地撫摸自己的臉龐。。

背景畫外音是:“無情的歲月,幼嫩的肌膚受盡折磨……留住了青春,留住了美好,永芳F真珠膏。”

那是1980年代後期,馬燕還在讀小學,並不是使用這款護膚品的年齡。

但廣告一下子擊中了她,讓她第一次知道塗了護膚品可以這麽美。

這支廣告並非隻對女生有吸引力,連男生也對它印象深刻。

“我記得,班上有個男同學在聯歡活動時,特地模仿了這支廣告,學模特撫摸自己的臉。我們都笑彎了腰。”馬燕回憶說。

1990年

刊登在上海報紙上的

永芳廣告

這款護膚品在邱珈的印象中,是現象級的產品。

那時,她們一幢樓的鄰居都去百貨公司排隊買永芳F真珠膏,阿姨媽媽們人手一盒。

其實,這個產品並不是那麽好用的,不了解其中“竅檻”(竅門)會出洋相。

邱珈記得,一個鄰居弟弟偷偷拿媽媽的珍珠膏塗在臉上,把臉塗得煞白,成了一幢樓茶余飯後的笑料。

當時,邱珈隻用可蒙孩兒面。因為她媽媽有點擔心,這個產品是不是太白了?

不過,這並不妨礙邱珈喜歡永芳F真珠膏的“周邊產品”。

“永芳當時還發年歷卡,印著美麗時髦港派的模特照片。熊貓眼式的眼影,珠光唇膏,巨大的金屬或者珍珠耳環,蓬起的瀏海,非常洋氣地露齒笑。”

班上有個男同學的媽媽在華聯商廈工作,給了他厚厚一遝年歷卡。他拿到班級分發給女同學們,邱珈貼了一張在鉛筆盒裡。

永芳F真珠膏

這款產品

至今仍在銷售

不管老幼,上海人對美都有一種特別的敏感。

那個年代,港式的時髦讓上海人眼前一亮。

所以這款永芳F真珠膏的“人設”定位得非常精準:洋氣的,美白的,漂亮的,青春的……一下俘獲了萬千上海女性的心。

一款化妝品風靡一時,供不應求,這樣的現象,趙佐良在上世紀70年代至90年代,看到過好幾次。

趙佐良1963年就被分配進生產百雀羚的上海日用品化學二廠做設計工作。

“百雀羚是歷史品牌,它的包裝不變的,就是黃藍相間的鐵盒,上面有四隻小鳥圖案。我進去,一開始就是為它做各種宣傳廣告。”

趙佐良設計的

百雀羚產品介紹封面

/趙佐良 提供

1960年代,市面上可供選擇的化妝品非常有限。

但上海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即使物質條件匱乏,也還是要把日子過出“儀式感”來。

什麽都不能阻擋上海女人愛美的步伐。

百雀羚創始人1930年代參考了妮維雅藍色硬盒的包裝,把百雀羚設計成圓圓扁扁鐵盒裝的造型。

1956年

上海報紙上的

百雀羚廣告

由於便於攜帶,上海女性不僅在家洗完臉以後,用它塗抹臉和手,出門時,也總會把它隨手放入手提包中。

那時,上海人普遍喜歡的另一種護膚品是雪花膏。

趙佐良從專業的角度介紹,百雀羚和雪花膏在內在配方上是完全相反的,乳化過程分別是水包油和油包水。

但對於使用者來說,它們都能滿足冬天保濕、滋潤的作用。

所以子女要去外地插隊落戶,母親總會記得塞一瓶雪花膏到行李包裡。

上海家化的工作人員介紹說,他們有時會接到從江西打來的電話,問:雅霜還賣不賣?

1949年

上海報紙上的

雅霜廣告

了解之後才知道,這些忠誠的客戶當年是從知青那知道有這款雪花膏的,之後一直喜歡這個味道。

而上海人家的待客之道是,如果請親戚朋友來家中吃飯,吃完飯後,請客人用熱毛巾洗臉,旁邊會準備好一罐友誼雪花膏供客人塗抹。

雪花膏不僅在百貨公司賣,各種煙紙店也都有得賣,還可以“零拷”。

雪花膏用光,瓶子是不丟的,可以再去零拷一瓶來,花小鈔票達到同樣的效果。這樣的恰到好處,上海人是歡喜的。

當然,雪花膏、百雀羚再流行,它們還是有點硬傷。

用邱珈的形容就是,它們像“老早的那種蛋糕,硬繃繃的”。

隨著改革開放,那種“如現在鮮奶蛋糕般綿密”的產品出現在了人們面前。

1980年

市百一店的化妝品櫃台

/趙佐良 提供

“1977年,香港有個老流行的產品,叫珍珠皇后,賣10美金一瓶。”趙佐良回憶說。

“當時,上海正好有人在研究,如何能把珍珠和輕工業產品結合起來。已經研究出來的有眼藥水,珍珠酒等。”

“後來受珍珠皇后的影響,我們試著把珍珠粉和護膚品結合,研發獲得了成功,就這樣推出了鳳凰珍珠霜。”

鳳凰珍珠霜一經上市就賣瘋了。

1980年

上海女性在市百一店

搶購鳳凰珍珠霜

/趙佐良 攝

在此之前,化妝品被看成資產階級塗脂抹粉的東西,不能美,也不能香。

上海女人經過了十年的壓抑,,一旦有新的產品出來,愛美的欲望一下子就爆發了。

“當時根本就沒做什麽廣告。珍珠美容,中國古代就有這樣的說法。過去,也總有這樣的傳言,某某明星一直是塗珍珠粉保養的。”趙佐良說。

“一般女性雖然用不起,但珍珠能美容的概念已深入人心。”

“等到珍珠可以養殖,珍珠粉價格降下來之後,上海女人驚喜地發現,1塊9毛8一瓶的珍珠霜自己能買得起,那還不去瘋狂搶購?”

廠裡根本來不及生產,出現了脫銷,為了搶一瓶珍珠霜,百貨公司的櫃台都被擠破了。

永安百貨的櫃台前

擠滿了前來搶購的市民

/趙佐良 攝

常常有親戚朋友問趙佐良,能不能開個後門,幫忙買一瓶鳳凰珍珠霜。

鳳凰珍珠霜還變成了一個文化現象。

滬劇演員把它編進滬劇裡;上海說唱也把它編進去;到大光明看電影,也能看到它的廣告。

百貨公司買到的鳳凰珍珠霜是紅蓋白瓶的。

在上海銷售的

鳳凰珍珠霜包裝

/趙佐良 提供

與此同時,日化二廠承擔了出口的任務,出口的產品名叫“上藥牌珍珠霜”,黑蓋白瓶,賣65元港幣一瓶。

上海人要買到這瓶珍珠霜,必須到友誼商店拿著外匯券去買。

那時,只要不經意間拿起黑蓋白瓶的珍珠霜,懂經的人就知道,你有買得到“奢侈品”的財力和路道。

上藥牌珍珠膏

在香港銷售時的廣告

由香港小姐代言

/趙佐良 提供

“你知道鳳凰珍珠霜風行了幾年嗎?”趙佐良問。

十年。

趙佐良設計的

鳳凰珍珠護膚系列禮盒

1995年獲“世界之星”包裝設計大獎

/趙佐良 提供

“接下來哪個產品賣瘋了,你曉得嗎?”他又問。

這一次,又在上海熱賣的護膚品是鳳凰胎盤膏。熱賣的程度是,每十個中國人手中就備有一瓶。

“關於胎盤的效用,醫學書上都有記載。我們的賣點是除皺,這極大地抓住了消費者的心理。"

“當時廣告邪氣(特別)誇大,說一塗,臉就不皺了,連飛機上都在做廣告。”

日化二廠五條生產線全部用來生產胎盤膏,都還來不及。

鳳凰胎盤膏又風行了近十年。

等到1990年代末,各種外資品牌引入之後,上海本土的化妝品就進入了一個低迷期。

不過,上海女性愛美的勢頭,可再也沒有進入過低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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