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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免疫規劃疫苗已十年未增加,專家建議納入更多二類疫苗

記者 | 陳鑫

4月25日是全國兒童預防接種日,今年的主題是“防控傳染病 接種疫苗最有效”。目前,我國已將針對15種疾病的14種疫苗納入免疫規劃。但是多位業內人士建議,為有效防控更多種類的傳染病,Hib疫苗(b型流感嗜血杆菌疫苗)、流感疫苗、肺炎球菌疫苗,包括聯合疫苗在內的二類疫苗,也應逐步納入國家免疫規劃。

我國疫苗分為兩類,一類疫苗即國家免疫規劃疫苗,是由政府免費向公民提供,包括B肝疫苗、卡介苗等;二類疫苗是指需要公民自費並且自願受種的其他疫苗,目前國內各省份發布的二類疫苗名單不盡相同,比較常見的有流感疫苗、狂犬疫苗和水痘疫苗等。

近年來,中國政府已多次表示要將安全有效、群眾需求迫切、財政可負擔的第二類疫苗納入免疫規劃,使群眾享受到更加優質的接種服務。

2017年1月,國務院印發《“十三五”衛生與健康規劃》提出“根據防病工作需要,適時調整國家免疫規劃疫苗種類,逐步將安全有效、財政可負擔的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規劃”。當年2月,國務院辦公廳發布《關於進一步加強疫苗流通和預防接種管理工作的意見》再次提出,將第二類疫苗納入國家免疫規劃,國家衛生計生委要建立國家免疫規劃專家谘詢委員會,並會同財政部提出將有關疫苗納入或退出國家免疫規劃的建議,報國務院批準後公布實施。

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研究員王軍志4月21日在全國疫苗與健康大會上透露,我國今年已確定將脊髓灰質炎疫苗接種“2劑脊灰滅活疫苗(IPV)+2劑脊灰減毒疫苗(OPV)” (簡稱“2+2”方案)納入免疫規劃,這將使對於脊髓灰質炎三種抗體的預防程度提升至89%、92%和70%以上。

脊髓灰質炎,又稱“小兒麻痹症”,是由Ⅰ、Ⅱ、Ⅲ型脊灰病毒感染引起的急性傳染病,多發於五歲以下兒童,嚴重者可導致癱瘓或殘疾,甚至是死亡。

預防接種是防控傳染病最有效、最經濟的措施。國家衛健委疾控局副局長賀青華4月23日在一次公開活動上指出,由於有了疫苗接種,中國在1979年成功地消滅了天花、2000年實現了無脊灰目標,2006年後連續13年無白喉病例報告,2018年麻疹發病不到4000例,乙腦、流腦等許多疫苗針對傳染病的發病率已降至歷史最低水準,5歲以下兒童B肝病毒攜帶率已從1992年的9.7%下降至2014年的0.3%。

不過,自從2007年原衛生部將一類疫苗從4種擴大到了14種,可預防的傳染病從6種擴大到了15種後,我國免疫規劃疫苗的數量已超過十年未作添加。如Hib疫苗已被世界衛生組織194個成員國中的191個國家納入免疫規劃,我國卻仍然沒有提供免費接種。

北京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副主任、國家免疫規劃專家谘詢委員會專家龐星火對界面新聞表示,一款疫苗能否納入免疫計劃,需要考慮疾病負擔、人群免疫情況、疫苗本身情況和財政經費等多種因素。

疫苗科普專家陶黎納在接受界面新聞採訪時也給出建議,我國自費疫苗中的接種優先級最高的依次應為肺炎疫苗、聯合疫苗、流感疫苗。

以流感為例,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每年因流感平均導致61萬例死亡,直接醫療費用平均每年約為104億美元。而原國家衛計委的數據顯示,我國流感疫苗接種率僅為2%。與之對應,美國成人流感疫苗接種率約為59%。

實際上,二類疫苗在我國的接種率一直不能令人滿意。浙江疾控中心副主任醫師張雪海在所著《我國第二類疫苗接種現狀及其影響因素研究進展》中提到,第二類疫苗的總體接種水準與一類疫苗相比,仍存在顯著的差距。以b型流感嗜血杆菌疫苗、口服輪狀病毒減毒活疫苗、七價肺炎球菌結合疫苗、水痘減毒活疫苗和脊髓灰質炎滅活疫苗5種接種劑次相對較大、社會關注度高的二類疫苗為例,其估算接種率為4.74-46.72%,而同期全國一類疫苗的平均報告接種率則在90%以上。

價格是阻擋二類疫苗全面覆蓋的重要因素。在農村地區或健康意識不強的家長看來,自費疫苗有的每針要幾百塊錢,沒必要打。山東大學博士常捷研究表明,家長感受到價格的越高,子女接種二類疫苗的可能性就越低。

此外,2016年國務院對《疫苗流通和預防接種管理條例》進行修訂時,取消了各級疾控機構對二類疫苗收費的加價。雖然該項條例修訂減輕了公眾負擔,但由於接種部門利潤空間壓縮,也對其積極性造成一定衝擊。

陶黎納向界面新聞指出,二類疫苗在納入國家免疫規劃時,應考慮疾病造成的健康損害及醫療費用負擔是否嚴重,疫苗本身的安全性、有效性,市場能否提供充足的產能保障等多重因素。更有政策分析專家指出,考慮到國家現有經濟負擔能力,現實可行的路徑是針對高風險特定人群,一步步擴大規劃。

界面新聞注意到,近來來中國多地已經在嘗試擴大免疫規劃的範圍。例如上海在2014年8月1日起開始為適齡兒童免費接種水痘疫苗,上海和北京還為60歲、65歲以上的老人提供免費的肺炎球菌疫苗。深圳市2018年4月10日實施的《納入醫療保險個人账戶支付範圍的預防接種生物製品目錄(2018年修訂)》更是將2011年至今進入國內的8種二類疫苗全部納入。

許多國內學者呼籲政府應對部分重要的第二類疫苗給予適當的補助,以此增加我國居民的接種意願。有不願透露姓名的政策專家還表示,疫苗對於公共衛生、社會效益回報極大,不應一味壓價,導致企業會以犧牲質量,或者不供應疫苗為代價參加政府採購,“從疫苗價值看,國家應從全局考慮加大資金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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