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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ina失聲1年:“我被火燒、毀容、現在唱不了歌了。”

38歲的Selina任家萱,最近因為一個壞消息遭熱議。

去年夏天,當她開始錄音準備發行新專輯時,忽然失聲。就醫後,醫生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也因失聲問題,她在S.H.E十七周年音樂會上假唱。結束後,微博發長文向歌迷們道歉:“很抱歉沒辦法給大家最真實的自己,我努力唱,但是我耳機裡出現的聲音,都不是我想要的音。我的姐妹是全程聽得最清楚的,她們用眼神不斷給我打氣,甚至用歌聲來幫我救援。”

而最近,她在一篇採訪中,承認了自己所有的糟糕。聲音上的、身體上的、精神上的:“我的聲音好好的,只是我的心生病了。”

被命運虧待的女孩

最近,Selina拍了一組雜誌封面。照片裡的她,美麗得如中世紀城堡的公主。

但眼神堅韌,下一秒,仿佛便可手撕紗裙,身披盔甲,扎起一頭卷發,扎入喧囂戰火。

這種眼神,是生活的波折帶給她的鎮定自若。這種氣質,是波折後的勇氣賜予她的無所懼怕。

應該無人不曉了吧,那場慘烈的火災。

2010年10月22日,當Selina很害怕今天那場爆破戲,卻傻傻的不懂拒絕,而和俞灝明堅持拍攝時,她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所有,會成為回蕩一生的噩夢。“五四三二一,走......”導演話還沒說完,爆破聲響,背後一股巨力將Selina轟飛出去,摔在墊子上。

意外發生,烈火咆哮。她用盡全身力氣站起,驚恐地發現自己身上還有火。她用雙手拍火,工作人員拿滅火器噴。送到醫院後,Selina全身54%嚴重燒傷。背部,四肢,特別是腿。當時穿了絲襪,爆炸瞬間,絲襪被高溫熔化進了雙腿。女孩子白皙的肌膚沒了,取代的是醜陋傷疤,猩紅而猙獰。恢復期,以年計。

這個很怕鬼、很怕黑、最怕痛的女生,每晚痛到無法入睡。即便睡了,她也會從噩夢中驚醒,很想知道怎樣才能不夢見受傷的瞬間。她瘋狂地按嗎啡,很想知道怎樣才能不感到錐心之疼。

出院後,Selina開始了長達三年的恢復期。

因為雙腿環狀全毀,所以她的膝關節和踝關節需要複健。她得一遍遍蹲、一次次跪,有時無法做到,同事會幫她把腿往身體壓。

為了阻止疤痕不斷增生,Selina得穿壓力衣、貼矽膠,甚至戴面罩。為了修複皮膚,她剪掉一頭秀發,取頭皮換皮。但複健了一天又一天,身體卻沒有變好。

她親眼看見,自己一蹲下來,膝蓋噴血,直接裂開。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抽痛,那種感覺仿佛“有人拿電擊棒電你”。

Selina太討厭複健了。她尖叫著拒絕,拒絕浴血過後卻仍是絕境的孤單無助。

任爸的口頭禪是“感恩”。Selina無數次怨恨過這兩個字,怨恨同事,怨恨爸爸,怨恨每一個沒有阻止她去拍戲的人。很多人說,當一件壞事發生時,與其抱怨,不如思考能從中學習什麽。但Selina做不到,就在幾個月前,男朋友阿中在演唱會上向她求婚。王子與公主在一起了,結局為什麽不是幸福快樂。

她反覆地問:我究竟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偏偏是我?為什麽在人生最幸福、最幸運的頂端之際,老天爺要讓我跌進地獄?

女孩,你要堅強不已

不幸中也有幸運。那段時日,Selina的身邊有爸爸,有未婚夫阿中,有稱她為“老婆”的姐妹Hebe和Ella。

阿中不離不棄地陪伴她,照顧她,兩人在2011年完成了婚禮。

她複健時,Hebe和Ella也推掉許多工作,陪伴左右。

還有爸爸。Selina發現爸爸那軍人般挺直的背,有一秒突然駝了。

但爸爸依舊佯裝無事。當她放聲大哭時,他永遠擁抱她、安慰她、鼓勵她。她回過頭,他一直在。

他當她快要放棄時,爸爸會逼著她一起喊:“我一定做得到!”

當她怨恨他,朝他發脾氣時,他默默聽著,說“我知道了”。

可爸爸也承受了很多很多。女兒有多疼,他便有多疼。Selina後來流著淚說:“那段時間,我仗著他的堅強,欺負了他的堅強。”

那時,爺爺住院一年多,不時發出病危通知,爸爸兩邊來回跑。有一天,爸爸邊切水果,邊淡淡說:“爺爺可能差不多就這一兩天了。”然後,他繼續切,安靜的模樣,令Selina心如刀割。

爸爸一直在做女兒的前鋒,為她擦拭淚水。而女兒也決定,為了爸爸,自己要振作起來。Selina開始積極面對複健,重塑自己。

慢慢地,她有所好轉。以前只能坐著刷牙,現在可以站著了。她還做了一件自傲之事,參加了十公里的馬拉松。其實,剛接觸外面世界時,Selina很怕別人看見自己的疤痕:“你為什麽不看我的眼睛,要看我的疤?”

她也曾是愛美的小公主啊。在災難之前,長一顆痘痘都能讓Selina煩惱半天。但馬拉松的照片中,Selina坦然露出手臂與雙腿的傷痕。當你不再在意,別人的眼光又如何傷得了自己。

她復出,發行個人首張EP《重作一個夢》。

“天使終會降臨,陰霾終會過。

我經歷了,沉澱過,再做夢。我們害怕停頓,怕孤獨怕會冷。以為星星都會隕落,夢醒後,發現沒毀滅什麽。”

阿德勒說:“決定我們自身的不是過去的經歷,而是我們賦予經歷的意義。”

即真正使人痛楚的並非災難,而是災難後的情緒創傷。沒其他捷徑,唯獨睜開眼,看清自己遭受哪些事,承認它,然後跨過去。也因直面了火吻的悲痛,在一遍遍演講、一次次跑步中不斷稀釋這份哀慟,那時的Selina,終於接受了一件事——

我遭受了巨痛,這是一件沒辦法改變的事。但我有勇氣帶著病痛活下去。

女孩,你要放過自己今年,是災難發生後的第九年。Selina早已重歸了尋常生活。她的精神狀態看似閃亮。事業上,開了自己的公司。生活中,有深愛的家人、不棄的摯友、可愛的同事。她還買了一間自己的房子,鋪滿粉紅色的家具。

人生中那唯一的小小的刺,大概就是離婚了。

Selina是個擁有平凡夢想的女孩。

幼時暢想明日,自己會遇到喜歡的人,然後結婚生子,平安喜樂。她自小沒什麽野心,幸福近在眼前。誰知命運無常,大紅大紫、大起大落,Selina身不由己地隨之高蕩抑或墜落。

就連她曾最嚮往的愛情與婚姻,亦如此。2016年,Selina離了婚。這段共渡過劫難的愛情,最終敵不過平凡餘震後的無力。

她說:“婚後的我,沒有扮演好一個賢妻的角色。依舊享受我的工作,專注我的事業,也因此忽略了經營婚姻與維持一個家,需要相對的時間與付出。以前的我,是一個以愛情為主的人,但是這幾年,我的人生觀漸漸改變。我不再像以前一樣全心全意只為愛情而活。”

Selina說得坦蕩,但內裡的訴求在時間逼迫下,才漸漸顯現。就像她在戀愛綜藝節目上說的:“我聽到勇敢兩個字,就會很反感。”“我相信愛情,我只是不相信愛情會發生在我身上。”當知道約會對象是比自己小11歲的張軒睿,她直言:“你真的太小了,小到我覺得你腦子壞了,才可能喜歡我。”

離婚這件事,對Selina最大的影響,大概是她要學著與那個理想中的自己說再見。

和夢幻浪漫的自己說再見,被丈夫愛著的賢妻說再見,和從小嚮往的生活方式說再見。蒼茫月下,路上倏然隻她一人。

這個曾是戀愛腦,對婚姻無限遐想的女生,最終還是活成了拒絕愛情,茫然與愛相對的女人。

她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壓抑脆弱、壓抑淚影,甚至不相信美好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無法苛責世界,所以只能苛責自己。

Selina的自我攻擊,遙影很多女孩:“在全世界否定我之前,我先否定我自己。”

“我有一個自我保護機制,希望很不愉快很不好的東西快速從我身體裡過......我在去年感覺到,有些東西沒消化完,就讓它過去,其實是個陋習。”

她忽然無法唱歌,去醫院檢查聲帶,沒發現任何問題後,才猛覺自己得的不是身體疾病,是心理疾病。Selina再一次選擇面對,和九年前不同。這次要做的不是堅強,而是放過自己的不完美。她看心理醫生,試著在日常小事中坦誠自己真實的感受。去小店吃飯,發現食物不好吃,不會再如往常般沉默容忍,而是勇敢向店家表達意見。在愛情上,接受自己依舊有浪漫的可能,相信不完美的自己也值得被愛。

未來會怎樣呢?沒有人知道。

也許依舊會有不盡如人願,甚或糟糕的時刻。也許依舊有懷疑自己、否定自己的瞬間。這不僅是Selina,也是每個女生會面對的人生課題。

英劇《倫敦生活》裡,50歲女高管對30歲女主說的一段話,我特別喜歡。想分享給你們。“女人的疼痛是與生俱來的,是我們生理上注定遭受的罪。貫穿一生都要承受。”

Selina如此,你我概莫能外。會老、會疼、會被評價,在接受要禮讓容忍的教育下,逐漸活得膽戰心驚,丟失自己。

但我們都需要努力做一份練習題。題目是,學會與失去和解,與世界和解,與自己和解。

然後仰首挺胸上路,理直氣壯活著。

參考資料:1.公眾號《谷雨實驗室》明星訪談:Selina失去聲音這一年|谷雨2.脫口秀《開講啦》Selina遭爆炸後首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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