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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之禍時一人成三國之禍福的郭藥師

嶽飛在《滿江紅》下闋裡有一句十分著名的話:“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這幾句話至今讀起來就像該詞上闋所言“仰天長嘯,壯懷激烈。”靖康之禍讓我們每個人讀到這段歷史都不由得滿懷憤懣之情。這個時代出現了很多人:完顏阿骨打、李綱、徽欽二帝,他們都是代表著一個國家。可是有個人“以一臣之身而為三國之禍福”,以至於有人說他是“三姓家奴”。這個人就是郭藥師。

如果大家搜一下郭藥師這個名字,就會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在他的主要成就一欄中寫的竟然是“倒戈名將”。應該說這個評價對他而言還是很中肯的。這個人生卒時間不詳,他的祖上也一概不為人所知。我們只知道他是渤海鐵州人,登上歷史舞台源於遼討伐叛軍的需要。遼天祚帝天慶六年(1116年),渤海人高永昌發動叛亂自立為王,遼多次派兵討伐卻遭失敗。於是,遼招募遼東饑民,取名為“怨軍”,意在洗刷冤罪殺機之意,其中就有郭藥師。但是,“怨軍”並未給敵人帶去怨恨,反而成了遼國自己的大患。怨軍頻頻作亂,給遼帶來很大麻煩。這時,郭藥師斬殺怨軍中的叛亂首領,帶領軍隊接受了遼的招安,郭藥師也做了怨軍統領。

保大二年(1122年)天祚帝耶律延禧殺他的次子,讓很多遼軍惴惴不安,紛紛投靠了金國。在金兵的進攻下,耶律延禧出逃夾山,耶律淳改元稱帝,此時宋金達成海上之盟,約定南北夾擊遼國。宋徽宗下旨以童貫為河北路宣撫使,蔡攸為副使,西北軍主帥種師道為都統製,率十萬西軍北上伐遼,由於主昏臣庸,宋軍在白溝一帶先後敗於耶律大石、蕭乾這兩個後來稱帝的人,第一次伐遼失敗。後來種師道被撤職,任命無能的劉延慶為都統製,繼續對遼作戰。此時北遼政權已經是內憂外患,郭藥師認清現實率部歸降,並提出了趁蕭乾主力在前線之機,派部隊奇襲燕京的作戰方案。此方案得到童貫和劉延慶的認可,最終由郭藥師率部為前鋒,西軍將領楊可世、高世宣隨後。在燕京城內常勝軍內應的協助下,宋軍很快便攻入燕京城,遼軍潰散退至皇城。眼看燕京城唾手可得,可惜宋軍主將下令屠殺城內一切契丹、奚族人,引起城內百姓的強烈抵抗,再加上本來該進行後續支援的劉光世部畏葸不前,導致宋軍苦戰三天,沒等來自己的援軍卻等來了蕭乾的援軍,最後除郭藥師、楊可世等少數人逃出外,高世宣等宋軍將士皆戰死。

雖然這次奇襲失敗了,但郭藥師的能力和常勝軍的戰鬥力卻得到了宋徽宗的認可,後來金國滅遼,按照海上之盟的約定,金國歸還了燕雲十六州。當然了事實是宋朝拿錢買來的,而且金國隻歸還了燕雲十六州中的六州。宋徽宗將這六州改為燕山府,任命王安中為燕山路安撫使,詹度和郭藥師為燕山路同知,由常勝軍駐防燕山府。宋派郭藥師鎮守燕京,並對郭藥師有求必應,厚待有加。郭藥師卻仗著皇帝的恩賜,飛揚跋扈,胡作非為,他的軍隊甚至不願著大宋的軍服,仍穿遼服,世人將其比作唐安祿山。

宣和六年(1124年)完顏宗望統帥金軍開始攻打平州,張覺不敵投靠郭藥師,宋朝前來議和,金軍提出送來張覺的人頭和承擔金軍出師的所有費用兩個議和條件,最後宋徽宗無奈令王安中殺掉張覺並陪款議和,金軍這才收兵。郭藥師擔心自己也可能會被宋朝所殺,十分不安。金天元三年(1125年),金分兩路大軍第一次攻宋,在攻打燕京時,初見郭藥師整肅的軍容,還有幾分害怕。郭藥師與金鏖戰三十餘裡,卻最終因部下的開小差全面潰敗。此時,郭藥師立馬變了嘴臉,率部投降了金,燕京失守。

降金後,郭藥師積極給金獻言獻策,仗著自己對宋的了解,為金打前鋒,當向導。宋徽宗禪位給宋欽宗後,金曾擔心宋做好了戰鬥準備而不敢南下,是郭藥師對金統帥完顏宗望說宋朝十分腐敗衰弱,勸完顏宗望隻管長驅直入拿下汴京。由此,宋的滅亡和“靖康之辱”的發生,郭藥師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是他鼓勵和帶領女真族屠戮自己的同胞。

雖然郭藥師先後背叛遼宋,但他也並非完全是一個小人,當年他下定決心準備叛遼時,他的上司蕭乾前來規勸,他念及昔日之情,非但沒殺掉蕭乾還放他走了,再後來宋徽宗要求他去追拿天祚帝,他說天祚帝是昔日舊主,雖如今身為宋將卻不忍加害,這些都表現出郭藥師也是有情義的人。

女真人清楚,郭藥師會叛遼,會叛宋,同樣也可能叛金,因此找個理由罷免了他的軍職,之後又沒收了他的財產。在《大金國志》、《建炎以來系年要錄》等書中記載,金天會十年(1132)秋,平州守郭藥師不知何故下獄,雖然最後獲釋,但其家產都被完顏宗翰所得。《大金國志》的評論十分精到:“大金雖以權宜用之,其心豈不疑之哉?始奪其常勝軍並器甲鞍馬散之,繼奪其家財沒入之,藥師得不死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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