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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煌與悲劇的藍-伊夫·克萊因的一生

| 凡 | 是 | 攝 | 影|

有些藝術家花了數十年才能初窺門徑,而另一些則似乎已登峰造極,伊夫·克萊因(Yves Klein)顯然屬於後者——他的第一部和最後一部作品相距僅十五年左右。

難道這只是歷史的把戲?不知何故,34歲英年早逝似乎使他的藝術得以圓滿,他藝術生涯的兩端也各自保持著平衡。他去世的太早,沒能再多活幾十年,也不會再經歷尚未到來的跌宕起伏。

每當想到伊夫·克萊因時,我都會有同樣的感受。在他精彩而獨特的職業生涯所帶來的興奮情緒漸漸平息之後,我想到了一個問題:伊夫·克萊恩如果還在,下一步將去哪裡?

克萊因於1928年4月28日出生在法國南部,在法國藍色海岸的尼斯附近長大,這座地中海沿岸的濱海城市在陽光下洋溢著貴族氣息。尼斯受到夏加爾,畢加索和雷諾阿等藝術家的鍾愛,同時也是亨利·馬蒂斯的故鄉,他在此度過了成年後的大部分時間。

小克萊因的童年在和朋友們對旅行,創意和靈性的冒險的渴望中度過。十幾歲的時候,他與藝術家阿爾曼(Armand Fernandez)和作曲家克勞德·帕斯卡爾(Claude Pascal)結為朋友,並一起參觀了尼斯的長長的卵石海灘。這片海灘以及美麗的風景,將整個世界分給他們:阿爾曼選擇了大地,克勞德選擇了文字,而克萊因仰望廣闊的藍色,選擇了天空。

似乎天空的純淨和浩瀚產生了深深的吸引力。他後來寫道:“青春的我,在尼斯的海灘上伸展開來,在夢幻般的幻想中將自己的名字刻在天空背面……從那以後,我一直討厭鳥,它們試圖在我最偉大,最美麗的作品中打洞!離那些鳥遠點!”

1948年8月,他前往意大利,並穿過熱那亞,比薩,佛羅倫薩,羅馬,那不勒斯,巴勒莫和威尼斯的小鎮。在隨後的幾年中,他還訪問英格蘭,愛爾蘭和西班牙。他的記事本裡塞滿了旅行中的照片和素描。

克萊因在40年代中期開始他的藝術生涯,大約18歲左右。也許因為父母都是畫家,他似乎立即獲得了解放,超越了壁掛藝術的傳統。在1948年左右,他開始創作自己最著名的作品之一,即一首單音符和一長段空白組成的樂曲,並稱之為“單音調靜音交響曲”。

後來,這個奇怪的概念性作品在公眾面前進行了表演。大約十二年後的1960年3月9日,一個小型樂團和合唱團在大約一百名觀眾面前演奏了單音調靜音交響樂:連續的高音調突然讓位給完全的沉默,伴隨著三個裸體模特走上舞台,用海綿在身上塗滿藍色油漆,然後在地板上的大塊紙張上“印刷”自己的身體——這也是他在人體測量學中使用過的一種方法。克萊因本人在房間邊緣遊動,既是指揮,也是藝術家,又像是馬戲團的表演指導。

裸體模特的“印刷”作品

1960年乃至今天,這樣的表演都是不尋常的。它具有某些前衛元素,無疑增加了一些荒謬,然而,也可能會給表演帶來更嚴肅的一面。克萊因在職業生涯中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尋找“虛空”的美學表達——事物的整體性,它因為巨大而空虛,類似於天空或海洋。

克萊因是一位藝術家,是一位先驅,他從新興的觀念藝術傳統中脫穎而出。

馬賽·杜尚(Marcel Duchamp)在1910年所謂的“現成品”中,通過專門製作的物品在藝術類別和其實現之間建立了鴻溝。杜尚使藝術家以自己的行為和意圖作為主要工具,而不僅僅是創作的對象。藝術家的所作所為,行為方式以及對觀眾的影響是一種新興藝術形式的標誌。它的關鍵是要打破作品與觀眾之間的被認為過於固定和嚴格的傳統關係。

當他十幾歲的時候,克萊因開始學習柔道,他的身體與武術之間的結合導致了“在精神空間中發現肉體”——他是這樣描述的。

“虛無”是克萊因經過多年發展起來的一個概念,這與1952年他接觸過的日本藝術有關。他在日本度過了15個月,為美國和日本學生提供了法語課程,而後來成為了柔道選手,獲得了4級黑帶,這對當時的西方人來說是一項非凡的成就。他在著名的高道館柔道學院的學習受到禪宗哲學的強烈影響,使克萊因與日本佛教思想的“虛無”聯繫起來。

柔道中有一種技術被稱為uchikomi,這種練習反覆地進行特定的投擲動作,但這種動作只能接近最高點而不能超出。在柔道中,普遍的共識是需要20,000次 uchuchmi才能完善一項技術。當克萊因回到法國並開始向自己的學生教授柔道時,他以uchikomi作為掌握時間和空間的方式而“臭名昭著”。

1950年左右,克萊因開始用水粉顏料製作單色繪畫——一種單色繪畫。從日本返回後,他定居在巴黎,並於1954年出版了兩本書,《Yves Peintures》和《Haguenault Peintures》。這是他單色系列的首次展示。這些書的特徵似乎在於對繪畫的明顯複製,而實際上卻不存在。從一開始,他對繪畫作品的嚴肅性顯然是模棱兩可的:對直接經驗的深刻性非常感興趣,但這些書卻成為傳統藝術目錄的概念模仿。

後來,克萊因對單色繪畫的興趣增強了,從1957年開始,他開始展出具有相同藍色的帆布。這是一種鮮豔的群青顏料,後來以國際克萊因藍(IKB)為名正式注冊。

英國藝術家邁克爾·克雷格·馬丁(Michael Craig-Martin)總結了這些畫作的魅力:“單幅藍色畫作能夠終生保留在人們的想象中的這種力量是相當特別的。沒有多少東西能留下如此鮮活的印象。一旦你看到克萊因的畫,你將永遠不會忘記它。”

從這些藍色的作品開始,克萊因開始追求一種純粹的繪畫方式。他對捕捉虛無的欲望變成了荒唐,幽默和沉重的作品。1958年,克萊因在巴黎的艾裡斯·克萊爾特(Iris Clert)畫廊造出一場醜聞。他邀請3,000人參加了一個私人展覽,而展品是空無一物的房間裡的一個空櫃子。作為“奇景”的一部分,觀眾們得到了一隻藍色的氣球,可以拿著,也可以品嚐藏在其中的藍色雞尾酒。克萊因將展覽稱為“The Specialization of Sensibility in the Raw Material State into Stabilized Pictorial Sensibility: The Void”。

在艾裡斯·克萊爾特展覽中的作品

在藍色繪畫中的觀念虛空以及艾裡斯·克萊爾特畫廊展覽的文字虛空之後,克萊因於1960年從一個安靜的巴黎郊區的一座建築的壁架上跳了下來,並把這個行為藝術稱為“躍進虛空”。儘管我們已經對當下的攝影非常熟悉,但這件由攝影師二人哈裡·肖克(Harry Shunk)和賈諾斯·肯德(JánosKender)所拍攝的作品仍然令人驚歎。(實際上,克萊因被朋友從背後用毛毯給綁住了。)

1961年3月,克萊因拜訪了紐約,與他的妻子羅拉·烏克(Roraut Uecker)一起住在切爾西酒店,並見到了許多當代藝術的重要人物,包括杜尚,約翰斯,德庫寧,紐曼和羅斯科。在切爾西酒店期間,他撰寫了《切爾西酒店宣言》,並對最新的工作成果——用噴火器直接燃燒帆布來作畫——進行了一些闡釋:“ …我成功地用火畫了畫,大約十到十二英尺高,以記錄火勢的痕跡…”“……總而言之,我的目標是雙重的:首先,記錄當今文明中人類感性的痕跡;第二,記錄火所帶來的相同意義。虛無是我一直以來的關注點,我認為,在虛無之中,在人類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

這些作品為克萊因的職業生涯指明了一個新的方向,但他可能對此永遠不會有完全的認識。1962年,克萊因事業的終結突然而悲慘地到來。在參加坎城電影節時,他在參演Mondo Cane的直播節目中心髒病發作。同年6月,他再次心髒病發作而去世,享年34歲。

克萊因一直熱衷於打破歷史傳統,並通過作品暗示基本的問題及探尋可能的答案。不管下一步要去哪裡,他對這些問題的大膽嘗試都留下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寶貴遺產:一個人看重什麽?我們如何理解周圍的世界?沉默之外還有什麽?是什麽引起我們共鳴,是什麽使我們震驚,是什麽使我們恐懼,又是什麽激發了我們?

本文原作者:Christopher P Jones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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