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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彩、群控、現金貸,中國互聯網灰產進軍印度

中國互聯網公司和人員出海創業,已經成了常態。最近見了一批在印度、尼日尼亞、菲律賓、日本、新加坡等多個國家創業的中國互聯網人,了解到很多有趣的事,分地域談談不同國家的情況和在當地的創業現狀。今天先談印度。

印度是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國家。印度有13億人,其中有1億多人年收入超過1萬美金。這已經成了包括中國在內的互聯網淘金者的新樂園,包括小米、騰訊、阿里等公司都在重金布局印度項目,同時隨著中國人口紅利消失,監管越來越厲害,很多灰色產業也在外移,包括博彩、色流、現金貸等等。13億人的印度就成了重點目標。

首先說說印度法律、手機支付、網絡環境、政府管理等大概情況,便於了解:

法律制度:

首先是印度是一個混合的法律制度。印度涉及到個人的法律相當複雜:錫克教徒,印度教徒,穆斯林,基督徒等等,每個宗教有特定法律。然後在印度每一個省(邦),法律又有所區別。比如果阿邦與印度的主流地區不一樣,前者是葡萄牙源於拿破侖法典的統一民法典,後者是英國殖民地時代的法律框架。所以在印度當地創業,搞清楚所在省的法律制度很關鍵。

印度是一個法律前置性的國家,很多事情要提前辦牌照才能開始,比如現金貸。所以正常前提下,不會像國內某一個行業,先發展,後治理的情況。

手機支付:

2016年11月8日,印度政府宣布貨幣改革,自2016年11月9日起廢止500、1000印度盧比紙幣。同時限制民眾到銀行和ATM提取現金的額度,這個無意中促進了印度手機小額支付的發展,在線支付迅速普及。

印度網絡:

2016年9月5日,印度首富穆克什·安巴尼旗下的Jio開始提供4G服務,到2017年的3月底,包括通話上網、內容消費,是全免費的。2017年2月,Jio的4G用戶突破1億。免費期滿了之後,每月只需要9.9人民幣,未來一年繼續無限制的通話和手機上網。這極大地加速了4G在印度的普及。

常態腐敗:

反腐敗全球民間社會組織“透明國際”發布的調查顯示,調查的16個亞太國家中,印度的賄賂率最高。在印度,為了獲取公共服務,10個人中有7個行賄過。有過印度海關清關或者其相關機構辦證經歷的中國人說,十有八九會被索賄。

以上的大環境,為很多灰色產業在印度的發展提供了機會和基礎。

網絡博彩:

現在博彩,不管是線上還是線下,在中國都是非法的。(除了澳門等特殊情況)。在菲律賓、尼日尼亞等東南亞、非洲國家和地區,是合法合規的。但前提是要獲得牌照。

之前在國內流行的棋牌遊戲,採用房卡模式,玩家事先約定好賭注,並以二維碼掃碼、紅包等支付的形式結算費用。之前湖南長沙有一個棋牌項目,上線10個月,就以20億價格被收購。可見行業之暴利。但很快有博彩性質或嫌疑的棋牌遊戲,引發了相關部門的關注和打擊。即使騰訊也不能幸免,2018年9月,騰訊宣布棋牌類遊戲天天德州啟動退市,並在月底關閉遊戲伺服器,清空數據。類似其他項目開始向海外發展,尋找出路。

博彩在印度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情況。

首先,在印度,有博彩的習俗和傳統。板球是他們的第一大運動,每一年大量的民眾會參與到板球博彩中。有相關機構估計,博彩市場總額估計為500億美元。 但是針對網絡博彩和賭博,印度每個省的法律制度並不一樣。那加蘭邦承認部分的在線博彩,錫金管控網上博彩,而特倫甘納邦是嚴禁博彩和賭博。

於是,中國部分網絡博彩公司,把國內棋牌遊戲設置的環節,結合印度本地的一些博彩遊戲,包裝後上線。針對法律上的管制,部分項目會積極溝通,爭取牌照,獲得落地許可,但由於印度辦事效率很低,部分項目會先上馬,等到相關機構檢查時,再去辦理手續。甚至沒有任何手續,搞定該地區相關的管理人員,照舊經營。

群控行銷:

手機微信群控,這是之前國內比較流行一種灰產的方式,就是用1台電腦操控成百上千部手機,化身附近的人,添加微信,實現所謂的精準行銷。這是微商或者各種垃圾行銷最喜歡的方式之一。也是微信官方重點打擊的對象。

但是,在印度,這種方式再次大放異彩。當然,印度的是Facebook、Whatsapp。國內某灰產公司,針對進入印度的中國公司宣傳語是:“獨家研發的Facebook群控、Whatsapp群控、Tiktok群控、Linkedin群控,一台電腦控制幾百台模擬手機,適用於企業,跨境電商,個人創業者等。0推廣費,每日幾十萬精準曝光,全自動化為網站引百萬流量。”

群控公司通過這種方式,大量添加各種真實的聯繫人,再進行批量行銷。“由於現在印度互聯網並沒有真正發展起來,所以真的合作的公司其實比較少,但我們很看好印度市場。”

現金貸:

現金貸在國內,已經成了過街老鼠。但是在印度是如日中天。由於暴力催收等惡性事件頻頻發生,原來重點在印尼等地發展的現金貸項目,被嚴格管控,包括Uang Express在內的200多家因未注冊或違反法律的消費貸款平台被禁止上線,其中大部分來自國內。現在這些項目開始向印度轉移。

印度有非常明確的監管政策。如印度央行(RBI)發布的《P2P網貸意見谘詢書》及相關監管指引。這就給行業指明了方向和相關的邊界。相關公司必須要取得央行頒發的非銀行金融機構牌照,而東南亞很多國家的法律,對這塊則是空白地帶。

根據可靠信源,原趣店等互聯網金融公司的投資人周亞輝,在印度已經布局現金貸項目。

普華永道發布了《印度2017金融科技趨勢報告》,在2016年,印度新的網絡借貸公司超過150家。市場規模還在以每月20%的速度增長。

有些中國現金貸項目,在印度走的是正規的申請牌照、合法經營的路線,同時受到監管。如小米金融。但是在印度,接近80%的印度人是沒有銀行卡的,更談不上享受貸款等銀行服務。所以這為灰色的現金貸留下了巨大的空間。一方面,由於牌照的重要性,中國的現金貸項目,通過中介公司來進行遊說和申請,但這種公司大多是審核部門的利益關聯方,但即使如此,審核的這個時間沒有任何準確性;另外一方面,部分項目和印度地下機構,捆綁合作,先放貸,再通過印度本地人控制風險,不乏使用各種違法違規手段。

由於印度很多貧民沒有工作,沒有學歷,沒有信用記錄,很容易成為壞账。據相關資料,印度的P2P貸款違約率高峰時超過50%。這注定了會加劇部分灰色現金貸,為了自身利益,會導致追債的方式更加簡單粗暴。

除此之外,在印度,還出現了類似早期快播這樣的帶有色流性質的項目,也有國人的影子,各種神奇的項目在印度這個神奇的地盤上大放異彩。

南七道:新媒體創業者,互聯網知名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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