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下的產業危機中，富士康和他的最大客戶蘋果成為一對最引人關注的“CP”。蘋果已經關閉了全球絕大部分門市的銷售，並下調了季度營收的預期，對富士康而言，這並不是一個積極的信號。
富士康從未披露過具體客戶對業績的貢獻。分析師們估計，富士康一半的收入來自於蘋果。早些時候，富士康董事長劉揚偉對外表示，如果疫情沒有惡化，中國大陸工廠預計將在3月恢復正常季節性水準。但在財報發布後，其對外表示，季度獲利恐將大衰退。
不過2019年第四季度富士康的業績還過得去。3月30日下午，富士康科技公布業績，淨利潤為478億元新台幣，高於機構調查的分析師平均預期，同比下降了23.7%。營業收入下降3.8%，至1.74萬元新台幣。由於未披露完整報告，這份業績拖累了其股價。
與此同時，新基建政策被政府多次強調，富士康原本在A股的上市公司工業富聯發現，自己有四項主營業務踩到了新基建的鼓點上。
富士康需要新的故事帶動增長
最近幾年，富士康一直期望向更多元化業務轉型，包括人工智能、半導體、5G以及機器人、數字醫療和電動車等業務，試圖重新構築商業版圖，從而提升毛利率。作為富士康在A股的融資平台，工業富聯被裝入除了蘋果組裝之外的上百個業務實體，並以工業互聯網的概念完成首次公開募股（IPO），但很快因概念泡沫而遭遇破發。
工業富聯上市五個月後，技術專家出身的李軍旗接替原董事長陳永正，進入公司董事會。工業富聯開始調整戰略。2020年3月30日下午，其與富士康同步公布了2019年年報，財務信息更為詳盡。與集團營收和淨利潤雙降不同，工業富聯第四季度營收同比下降2.0%，至1288.01億元人民幣；淨利潤同比增長17.84%，至84.21億元。
3月31日，在媒體交流會上，李軍旗表示，過去一年最大的收獲是明確了工業富聯的方向，即智能製造與工業互聯網雙輪驅動。與此同時，他首度公開表示，防疫是第一季度的首要任務，目前，復工複產已基本恢復到春節前水準，即往年正常水準。
對於疫情的影響，多家券商研報也給出了類似的結論，短期干擾供給，但全年整體可控。天風證券研報稱，從歷史來看一季度是全年業績淡季（約佔全年營收18%），需求端景氣度不改，供給端有望在第二季度改善。
與陳永正對工業互聯網的定位不同，李軍旗確定了工業富聯基本盤。李軍旗表示，過去一年的穩定增長得益於業務多元化帶來增長動能，全球化客戶布局更加均衡，生產製造全球化降低風險，以及集合集團生態圈力量。
踩中四項新基建，欲憑借三模式樹標杆
“七項新基建，工業富聯有四項高度吻合”，李軍旗告訴媒體。
起始於2018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的新基建（即新型基礎設施建設）計劃，在2020年以來的中國政府多個重要會議上反覆提及。概括而言，“新基建”主要指5G、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物聯網等信息基礎設施。不過目前市場上的定義來自於中央電視台，後者將其概括為七大項：5G站建設、特高壓、城際高速鐵路和城市軌道交通、新能源汽車充電樁、大數據中心、人工智能以及工業互聯網。
在李軍旗看來，5G、大數據中心、人工智能和工業互聯網正是其主營業務。工業富聯在年報中稱，該公司在這四個領域的關鍵性技術取得了突破性進展。5G對應的工業富聯的通信網絡產品，其開發了5G小基地台，並與人工智能形成一些解決方案，而雲服務和數據中心是其目前增長最快的業務板塊，後者也要與人工會智能結合，從而智能化。
不僅如此，新基建的產品和技術要形成平台、系統甚至生態，這些才能體現工業互聯網平台的價值。李軍旗稱，工業富聯要做的就是硬軟結合形成整體解決方案。富士康工業雲平台已經從電子行業開始向外擴展到汽車零組件等其他行業，此外，新基建的落地還可與地方經濟結合，工業富聯與地方建立區域化的工業互聯網平台以及區域化的智能製造研發生產應用基地。
工業富聯主要有三個對外輸出技術的方式。其一，打造硬軟整合的智能化轉型解決方案；其二，以其“燈塔工廠”作為標杆，提供整體解決方案；其三，以“1+n”的方式，依靠其在製造的積累，打造整體方案，通過科技服務的方式跨行業樹立標杆，再規模複製。
不過，這仍需要投資者動手投票。目前公司股價仍然低於其發行價。3月31日收盤時，工業富聯每股為13.21元人民幣，當日漲幅為3.04%。
依賴頭部客戶，工業富聯商業邏輯仍複製“富士康”
財報顯示，目前工業富聯業務共分為三個板塊，通信及移動網絡設備仍是2019年最大收入貢獻者，為2445.54億元人民幣，但同比減少5.63%；第二大板塊是雲計算，收入為1629.23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6.33%；對於包含精密工具、工業機器人及工業環網相關服務的科技服務業務與收入為6.24億元，目前佔整體營收的比例僅有0.15%，同比增長20.38%。
工業富聯並未按照獲益順序排列客戶，而是按照字母順序，國內企業阿里巴巴、愛奇藝、華為、聯想、騰訊、小米、字節跳動和中國移動等皆有上榜，而海外企業包括亞馬遜、蘋果、思科、戴爾、愛立信、諾基亞、NVIDIA、甲骨文等公司。值得注意的是，財報披露，前五名客戶銷售額合計為2891.57億元，佔年度銷售總額的71%。
也就是說，眼下工業富聯的商業邏輯仍與富士康類似，即依賴頭部客戶。該公司財務總監郭俊宏表示，其內部持續提質增效、降本減存。財報顯示，2019年，通過工業互聯網平台的推廣和應用，管理費用降低19.1%，其中精密工具板塊產能較2018年增長15%，直接人數降低26%，人均產值增長48%。
多數分析師表示中長期看好。隨著工業富聯的工業互聯網改造逐步進入兌現期，向多行業滲透會有更大成長空間，但天風證券分析師潘暕指出，2020年工業富聯的成長邏輯不變。通信網絡設備有望受益於新基建5G區全周期建設，而雲服務商資本性支出回升，伺服器平台面臨升級迭代，以及5G價值量提升，新機研發雖然受到疫情擾動但進度符合預期。
反觀富士康科技集團，其現在也需要全力押注工業富聯以及其在中國大陸的生意。研究機構TrendForce認為全球經濟衰退可能導致消費者推遲購買新智能手機的訴求，這意味著，蘋果也將受到影響。與此同時，富士康關閉了一家印度工廠，至少要等到4月中旬才能恢復；美國威斯康星州的政策也或將影響其5月的計劃；雖然越南工廠仍然能夠運轉，但整個供應鏈面臨緊張。財報發布後，富士康尚未召開電話會議討論第四季度的業績。
新京報記者 梁辰 編輯 徐超 校對 劉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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