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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與超級工廠生死與共

劃重點:

不久的將來,特斯拉將在超級工廠生產超過全球60%的鋰電子電池。

如今,在美國內華達州裡諾市以東的沙漠中,特斯拉正在超級工廠的停車場安裝更多的充電樁。 該公司近年來雇用了很多新員工,因此需要更多的設施為他們的日產聆風、 雪佛蘭博爾特、豐田普銳斯,以及他們的特斯拉充電。 但過不了多久,這些充電樁將被拆除,搬到新的地方,以給超級工廠騰出更大的空間。

(注:日產聆風、 雪佛蘭博爾特、豐田普銳斯均為電動汽車)

儘管特斯拉的超級工廠尚未完全竣工,但它已經是一個非常龐大的建築了,佔據了190萬平方英尺的土地。站在停車場,目力所及都是工廠的範圍。在超級工廠裡,一些建築的灰色走廊一眼望不到盡頭。

工廠的製造車間感覺就像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超大的科學實驗室,滿眼是鮮明的白色和特斯拉標誌性的紅色。

機器人和機器運行的嗡嗡聲摻雜著工人的聲音,從而給人這樣一種感覺:這個巨大的工廠可以在無人監管的情況下一直運行下去。

11月中旬的一個晴天,站在超級工廠的屋頂上,可以看到工廠周圍是散布著野馬的崎嶇的小山峰,工廠設施的龐大規模令人驚歎。我一直在想這些原本不存在的充電樁、停車場以及這些工廠設施是如何一步步建成的。

特斯拉對超級工廠有一個很巨集偉的規劃,這意味著內華達州的這個超級工廠在未來幾年內會有更多變化。 特斯拉還想在全球建立更多這樣的工廠。

就在不久前,Model 3產能不足的問題曾讓特斯拉命懸一線,現在特斯拉已經解決了這個挑戰,這個來自矽谷的汽車製造商也終於有了一些喘息的空間,能夠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這個位於內華達州沙漠的大型設施上。

儘管在Model 3初面世時很容易被忽視,但超級工廠可以說是特斯拉製造的最重要的東西。因此,在11月初,記者回到內華達州的Sparks(內華達的一個城市),自2016年工廠啟用以來第一次近距離了解這個超級工廠。

特斯拉的CEO埃隆-馬斯克將超級工廠稱為“製造機器的機器。”它是一個萬能的工廠,理想情況下可以生產特斯拉銷售的任何產品:電池,太陽能電池板,家用儲存能源解決方案,當然, 還有電動汽車。馬斯克所追求的願景也非常龐大。 完成後,這個超級工廠將成為世界上佔地面積第一、體積第二的建築。

超級工廠在2016年啟用前,特斯拉對超級工廠有許多大膽的設想。該公司告知內華達州政府,該工廠將直接創造6,500個工作崗位,並在未來20年內為內華達州的經濟帶來1000億美元的增長。 總而言之,預計到2020年,這個工廠的電池產能將達35GWh(相當於2014年全球電池的產能總和)。

該公司已達到甚至超過了其中的一些目標。 特斯拉雇傭了7,000多名工人;松下公司租用了超級工廠的一部分並雇傭了3,000名員工,為特斯拉生產電池。

特斯拉今年已經生產了超過20GWh的電池,並且它有望提前兩年達到2020年的目標,屆時工廠的產能將佔全球鋰離子電池產能的60%左右,該公司現在每天生產數百萬個電池。

但超級工廠還沒有全面投入運行。 儘管它已經擁有佔地面積達到490萬平方英尺的製造車間和辦公空間,但工廠現在僅完工約30%。

超級工廠的目標是完全依賴太陽能、地熱和風能來實現能源的自供應, 但是目前,只有一小部分屋頂鋪設了太陽能電池板,因此特斯拉仍然得依靠當地的電網來運轉。

我們了解到,超級工廠正在生產Model 3的電池,汽車的蓄電池組和動力傳動系統,以及特斯拉的兩個能源存儲產品,Powerwall和Powerpack。

特斯拉現在仍然嚴重依賴其位於加利福尼亞州弗裡蒙特的製造工廠,該工廠生產Model S和Model X,並組裝Model 3。

事實上,弗裡蒙特的工廠面積為530萬平方英尺,比超級工廠目前擁有的490萬平方英尺的製造車間和辦公空間面積更大。 而Model S和Model X的電池組仍然是從日本進口的。

(注:Powerwall,特斯拉主打家用的電池,售價3000美金起。2015年5月推出的Powerwall是一款家用電池,可以存儲太陽能面板收集的電量,還可以在非用電高峰期充電,等到高峰期再向用戶家中供電。)

雖然超級工廠的幾乎所有東西都是可以對外開放的,但是鬆下租賃的那一部分 (在這裡電池原材料被投入、提煉,並最終轉化為為Model 3和能源存儲產品供電的電池)受到嚴密的保護,不允許拍照或者錄像。

它是工廠中自動化程度最高的部分之一,我只能看到非常少的員工通過小的有機玻璃窗戶來巡視電池生產線。 特斯拉相關人員稱讚了與松下的合作關係,並指出與電池製造商的緊密結合是特斯拉在電池成本方面處於領先地位的主要原因。

特斯拉位於弗裡蒙特的工廠運行地井然有序。 如果你不小心,你就會闖入到裝滿Model 3零件的叉車或裝有人造真皮座椅的自動機器人運行的軌道。(但是工廠內秩序井然,我並不覺得自己處於危險之中。此外,機器人總是停下來給你讓路。)

頭頂是正在傳送帶上移動的汽車外殼。總的來說,這個地方運轉得比內華達的超級工廠更加流暢。

但弗裡蒙特工廠的空間略顯不足。這個之前曾經是豐田和通用的汽車工廠,如今空間顯得非常緊張,因此特斯拉於今年夏天在停車場搭建了一個簡易場地來組裝Model 3。 很顯然,這個工廠也沒有生產電池和太陽能電池板的足夠空間。

負責運營的副總裁Chris Lister說,超級工廠的目標是讓特斯拉不僅僅只是生產電動汽車。 超級工廠對於幫助實現公司“推動世界向可持續能源的過渡”這一使命至關重要。據Chris Lister介紹,即使仍未完工,超級工廠已經是公司的重要資產(defining asset)之一。

Lister在內華達工廠接受採訪時說:“四年前,當我們決定建造超級工廠時,我們是最先邁出這大膽的一步的。” “說實話,我們需要超級工廠快速擴大規模,做大做強,做其他人沒有做過的事情,這樣我們就能盡可能快地推動實現我們的使命。”

為了真正實現公司的使命,特斯拉需要不僅僅一個超能的超級工廠。 如果特斯拉只能將生產出的產品從一個地方運送到世界各地,那麽成本節約和垂直整合的意義也不會太大。

推動公司這一使命的舉動始於紐約布法羅的一家工廠,在SolarCity被特斯拉收購之前,該工廠是SolarCity的主要製造基地。 布法羅工廠現在被稱為“超級工廠2號”,它致力於製造太陽能電池板、光伏電池和特斯拉大肆宣傳的“SolarRoof”瓷磚。

(注:SolarCity是全美國最大的太陽能發電公司,除了太陽能業務外,SolarCity亦跟特斯拉汽車 (Tesla Motors) 合作,提供家用能源儲備產品Powerwall,配合太陽能板使用。 )

然後是在中國,經過多年的努力,特斯拉在2018年夏天與中國簽署協定,決定在上海建立第三個超級工廠。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電動汽車市場,2018年的銷售量將達到100萬量左右。在中國開設超級工廠,將為特斯拉帶來新的收入增長點,這種收益是特斯拉僅僅依靠進口汽車無法企及的。

通過本土化的生產和銷售,特斯拉將能夠免除關稅的困擾。它還將使公司能夠與中國不斷增長的電動汽車供應鏈更緊密地合作。馬斯克說他認為建造在中國的超級工廠將花費大約20億美元,但是最近高盛的分析師估計特斯拉至少需要40億美元來建造這個工廠。

特斯拉的第四個超級工廠可能會建在歐洲,但是具體位置尚未確定。目前法國、西班牙以及其他國家都在努力爭取讓超級工廠在本國落地。

馬斯克已經表示他計劃建造十幾個超級工廠,但他也猜測全球可能需要100個超級工廠來實現可持續能源的供應。

他還說,僅靠特斯拉無法建造那麽多超級工廠。他說他想鼓勵其他公司跟隨他的腳步去建造超級工廠,正像特斯拉引領的電動汽車行業的轉變一樣。

到目前為止,只有大眾汽車談到了在超級工廠附近建造電池廠的計劃。 不過,Lister 並不認為這是對特斯拉業務的威脅。 相反,他說這是一件好事。

Lister說,“行駛在路上的每一輛電動汽車,不管是不是特斯拉生產的電動車,(當然我們更希望它是特斯拉生產的),即使是競爭對手生產的,也意味著路線上少了一輛傳統的燃油汽車。”

Lister的這種信心可能來自於超級工廠是特斯拉區別於其他汽車公司的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差別。

市場研究公司Global Equities Research的高級分析師Trip Chowdhry,喜歡將特斯拉目前花費在超級工廠上的資金(50億美元)同通用汽車在同一時期用於廣告的費用進行比較。

在接受The Verge採訪時,Trip Chowdhry表示 “超級工廠的價值是指數級的,這筆錢花得很有意義”。 Chowdhry估計,根據超級工廠的規模和特斯拉一路走來積累的發展經驗,超級工廠有朝一日可能達到500億美元的價值。 “很少有人和公司可以做到這一點,”他說。

今年8月參觀過超級工廠的Worm Capital的Eric Markowitz和Dan Crowley在文章中寫道:“從我們的角度來看,特斯拉的競爭對手主要依賴外部的電池供應商,他們可能會在未來面臨重大的物流和業務拓展方面的挑戰。”“我們認為沒有自己的超級工廠會對許多汽車製造商向消費者長期供應經濟實惠、耐用和續航持久的電動汽車的能力產生負面影響。”

當然,特斯拉也有失誤的地方。比如位於內華達州的超級工廠是造成Model 3生產速度放緩的主要原因,而這種情況使特斯拉在2018年瀕臨絕境。

據此前的報導,特斯拉在獲取足夠的電池以滿足高產能目標方面遇到了麻煩。馬斯克承認他試圖無人化過多的生產過程,造成了這一問題。 特斯拉最終讓步,解決了人和機器的平衡問題。

負責Model 3製造的特斯拉運營總監Jat Dhillon在弗裡蒙特工廠接受採訪時告訴The Verge:“如果能夠實現更高級的自動化,那將會幫助非常大。

但是有時自動化過了頭,也會使你在生產製造中遭遇挫折。在自動化和人工操作之間取得良好的平衡非常重要,這取決於你正在做的事情。因為如果你過度自動化,你將疲於應付自動化帶來的可靠性的挑戰。”

至於Model 3在生產上遇到的瓶頸,Dhillon表示,Model 3的生產線在耽擱一年後終於達到“穩定”的狀態。 “你經常會遇到一些日常的問題,而你必須要處理這些問題。 根據具體情況,我們確保為它們提供合適的解決方案。”

儘管如此,解決Model 3產能不足這一問題的過程似乎也影響到了其他特斯拉產品。 儘管太陽能板的產量最近呈上升趨勢,但它仍不如SolarCity時期的產量高;同時Powerwall產品最近幾個月的生產已經放緩。

SolarRoof是一種較新的產品,它使用普通的屋頂代替專門的面板來收集能量,但它的安裝量也非常低。松下公司表示在2017年由於Model 3的延遲交付造成了大約2億美元的損失。

特斯拉花費7.5億美元建造了位於紐約州的布法羅工廠用來生產Model 3,其能否在Model3最後交付期限前完成生產直接與其在布法羅工廠雇用的工人數量有關,而期間還伴隨著馬斯克因為說錯話而面臨的SEC4000萬美元的罰款。

該公司正在走上正軌,但隨之而來也產生了一些麻煩。例如,在內華達州的超級工廠,特斯拉雇用的員工人數超過了此前的預期,這股用工熱潮也造成了周邊地區的住房緊張問題。裡諾正處於這樣的住房危機之中,有媒體最近報導,超級工廠的一些員工不得不選擇住在自己的車裡。

(注:今年8月馬斯克在社群媒體推特上發出一連串訊息,表示準備以每股420美元的高價讓特斯拉下市,而且宣稱“資金已經到位”。

Am considering taking Tesla private at $420. Fundingsecured.

—埃隆-馬斯克 (@elonmusk) 2018年8月7日

馬斯克當時在推特的關注人(followers)超過2200萬人,他這則推文導致特斯拉股價大幅波動,這項舉動導致特斯拉股價劇烈波動。然而,當時馬斯克其實並未與任何金主談妥任何條件,所謂的下市計畫後來也胎死腹中。

馬斯克因這一言論受到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調查。最後馬斯克與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達成和解協定,根據簽訂的條款,馬斯克必須支付2000萬美元罰款,並在45天內辭去特斯拉董事長一職,三年內不得擔任這一職務。特斯拉還必須建立一個系統,監控馬斯克對公眾關於公司的聲明,無論是在Twitter、部落格帖子還是其他媒體上。特斯拉公司也必須另外支付2000萬美元的罰款,並任命兩名獨立董事進入董事會。)

這個住房問題已經嚴重到特斯拉正在考慮在超級工廠附近建造自己的住宅區。 “我們正在考慮在工廠使用高品質的活動住房就地建造員工的住宅區。這將減少員工的通勤時間。”馬斯克10月9日告訴內華達州州長Brian Sandoval,“這裡需要大量的基礎設施建設。我認為這是限制超級工廠發展的主要因素。“

這些問題並沒有動搖公司支持者的信念。Markowitz和Crowley寫道,“當然,我們一直關注生產延誤和員工生活問題” ,“但從長遠來看,我們對特斯拉在其他國家建造新的超級工廠感到非常興奮和樂觀。我們相信特斯拉已經從之前的經歷中吸取了許多教訓,所以建立新的超級工廠將是一個不那麽痛苦的過程。”

內華達州超級工廠的午餐時間是讓人感覺為數不多的像弗裡蒙特工廠一樣充滿活力的短暫時刻之一。當數百名員工前往自助餐廳時,他們會看到各種各樣的公司現有產品的海報照片,這些全部由員工拍攝,以及Nikola Tesla的畫像。

注:尼古拉·特斯拉(塞爾維亞語:Никола Тесла / Nikola Tesla;1856年7月10日-1943年1月7日),奧地利帝國-克羅地亞自治王國的塞爾維亞裔美籍發明家,物理學家,機械工程師,電機工程師,化學家和未來學家。在邁克爾·法拉第發現的電磁場理論的基礎上,特斯拉在電磁場領域有著多項革命性的發明。

進入餐廳之後,他們可能會拿起一杯“Gigafactory 1 Blend”咖啡,黑咖啡機上的標簽描述為輕烤(light roast),帶有牛奶巧克力和太妃糖的味道。或者他們可能會直接前往午餐台,在那裡購買定製三明治和沙拉。在吃飯的時候,超級工廠的員工可以通過自助餐廳旁邊的玻璃窗看到對面的生產線。

注:烘焙度大致分為淺(LIGHT)、中(MEDIUM)、深(DARK)、極深(VERY DARK)

這些員工可能會看到特斯拉生產線的眾多產品中的一種 - 比如Model Y SUV、皮卡、半掛卡車或Roadster跑車。閑聊之時,員工吃下了價格為8.75美元的“Puerto Vallarta”沙拉。特斯拉拒絕透露這些產品中的哪一個可能是在內華達州的超級工廠製造的,也拒絕透露關於這些產品的任何生產計劃。

(注:Roadster是特斯拉研發的一款電動跑車,將於2020年正式交付。2017年11月17日,特斯拉在美國正式發布了Roadster9)

電動汽車和卡車是特斯拉實現更清潔未來這個願景的一部分。馬斯克認為,如果沒有可持續的能源,人類將沒有未來。 因此,超級工廠必須成功,來讓這個世界實現可持續的能源供應,而且這種成功必須在全世界都是可複製的。

在超級工廠的短短兩天時間並不能讓我們確切地知道特斯拉是否會實現這一願景。 然而,顯而易見的是,特斯拉又一次做了其他公司未曾做過的事情。 這總是讓特斯拉這家公司那麽地與眾不同。 再沒有比這更“特斯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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