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最新頭條.有趣資訊

一至四次反“圍剿”中十個敵軍師長的命運

1930年12月初至1933年2月底,國民黨南京政府以10萬基礎上遞增到50萬的重兵,對中央蘇區發起了一至四次“圍剿”。蘇區軍民運用“誘敵深入”及“運動中殲敵”的戰略方針,使得敵軍的進攻每每敗北,先後殲敵8.7萬餘人,繳獲的彈藥物資難計其數。光是在戰場上活捉、擊斃敵軍的師長就達10個。這10個“壯志未酬身先陷”的敵方師長,各自的命運不盡相同,但俱是悲哉惜哉。

國民黨軍第十八師師長張輝瓚

在國民黨軍對中央蘇區第一次“圍剿”的10萬部隊中,張輝瓚的第十八師是“剿總”總指揮魯滌平最為倚重的精銳部隊。該師為甲種編制,向有“鐵軍師”之稱。正是這個原因,應驗了驕兵必敗的俗語。張輝瓚自恃實力,欲搶頭功,率師楔進永豐,又不顧五十二旅旅長戴嶽的勸諫,下令兩個旅向龍岡推進,撞入紅軍早已嚴陣以待的羅網中。12月30日上午,經過3個小時的霧天激戰,張師兩個旅9000餘人,除戴嶽匿於破廟得以逃脫,其余無一漏網。副旅長洪漢傑、團長朱志先等戰場斃命。旅長王捷俊、旅參謀長周緯黃等被俘。

張輝瓚在部隊潰敗時換上士兵服裝,也不要貼身警衛跟隨,爬上萬功山半腰鑽進一棵楓樹旁的亂草堆中,被搜山的紅四軍第十師一個班發現,給拉出來。開始張佯稱是旅部“書記官”,到了山下被俘虜兵揭穿,才露出真實身份。

張輝瓚被捉的戰訊傳開,在紅軍中引起了轟動性的歡呼。朱德、毛澤東聞訊趕來看張師長。毛澤東對早在長沙就相識的張問道:“是你剃了朱毛,還是朱毛剃了你?”張狼狽之極,細聲回答後提出“潤之先生請饒命吧”,說願意捐槍捐款等,只求免於一死。

張輝瓚被紅軍俘去的消息傳到南昌,魯滌平大為驚慌,與參謀長謝慕韓等人計議對策,決計派人與紅軍談判進行“贖救”。張的妻子朱性芳也從武漢趕到南昌,催促魯主席救出丈夫。這時,湘軍將領程潛、唐生智等人也發來與中共中央談判贖救張輝瓚的電報。朱性芳迅速趕到上海,通過中共地下聯絡員、也是長沙人的龔飲冰接上聯繫,願意以30萬銀洋30擔西藥等優厚條件作抵,由上海三家大銀行擔保,換取張輝瓚。中共中央也基本同意這樣做,派軍委副秘書長李翔梧與塗作潮赴南昌落實“贖救”事宜。

不料就在李翔梧兩人與朱性芳等抵達南昌的前兩天,張輝瓚在東固群眾的萬人公審大會上,被幾百赤衛隊湧到台上奪走,給斬殺了。剛剛下火車的李翔梧從新買的報紙上看見報導,立即與塗作潮潛逃出城。

國民黨的“贖張”行動,成為南柯一夢。蔣介石聞報不勝悲哀,提筆寫了“嗚呼石候,魂兮歸來”八字(石候為張的字號)。

國民黨第五十師師長譚道源

紅軍第一次反“圍剿”之前,毛澤東與朱德計議的反攻突破口,是選定先打張輝瓚第十八師,還是先打譚道源的第五十師。而兩相比較,又認為先打譚師有利,因為該師已孤軍深入到樂安與寧都交界的源頭圩,距紅軍集結地小布僅25華裡。譚師又是乙種師,只有8000餘人。源頭至小布之間有一條狹長的山谷,兩旁山勢陡險,利於設伏。

不料,紅軍在12月25日、26日接連兩夜在山谷充伏落空,不見譚師撞上埋伏。原來,25日清早,有一個從小布逃出來的地主跑到源頭圩,向譚師長報告了紅軍的機密。譚道源嚇出一身冷汗,趕緊收回進攻小布的命令,並派人騎馬將已出發的先頭部隊追回,隨即向魯滌平發報要求救援。譚的這一呼救,導致了魯主席電令張輝瓚師出動兩個旅向小布移動,最終在龍岡被紅軍殲滅的厄運。

張師龍岡慘敗,僥幸躲過一關的敵第五十師最終逃不出紅軍的手心。於龍岡獲勝的紅軍轉過身來,揮師向東撲向駐於寧都東韶的譚道源師。1931年1月2日,毛澤東、朱德簽發了《進攻譚道源師的命令》。1月3日上午,擔任正面和左翼進攻的紅三軍團與紅十二軍,趕到東韶搶佔了黃泥寨制高點,從南、西、北三面向敵人發起攻擊。下午1時,紅軍發起總攻,圍殲了第五十師一五一旅,擊斃敵軍官兵近千人,俘虜3000余,繳獲機關槍40挺,50瓦功率電台1部。譚師的師部是虛設的,譚道源這天正在151旅指揮戰鬥。因此,俘虜群裡混雜了這個換了裝的譚師長。紅三軍團急於趕到前面去追擊第五十師的150旅,匆匆地釋放了被俘虜的敵方士兵。由於未加甄別,譚道源也夾在其被開釋了。譚氏一出東韶,又帶人趕到150旅駐地,急率該旅全部往寧都北部逃走。由於擔任左翼的紅三軍未能及時趕到,形成缺口,使得譚師150旅鑽出羅網。儘管譚氏在戰後布置部下對他被俘一事嚴加守密,但第五十師的剩餘官兵們都知道,譚師長當過紅軍的俘虜。

國民黨第二十八師師長公秉藩

“二十萬軍重入贛,風煙滾滾來天半”。

對於國民黨以20萬兵力形成700裡弧形戰陣,向中央蘇區壓來的第二次“圍剿”,毛澤東在幾次會議上說服了項英、任弼時等人,提出了先打王金鈺第五路軍的戰略。因為該軍雖有5個師,但都是雜牌軍,從北方新到,水土不服。這5個師當中,就有公秉藩第28師。

第28師可是最近不久“扶雜為正”的。該師原為第九路軍第5師,為國民黨的雜牌軍隊。時年31歲的陝西扶風人公秉藩,有一種以特異表現求得扶雜牌軍為正牌的心情,所以在第一次“圍剿”的前期,竟然率部搶在了張輝瓚的前頭,於12月19日上午開到東固,恰好守於東固的紅軍第十二軍於頭天下午撤走。這樣公師不費一槍一彈輕佔東固,立即直接給南京飛電報功。蔣介石聞知甚是高興,傳令給“攻奪匪巢”的公師嘉獎銀洋一萬元,並將新編第五師改為正牌國軍第二十八師。

紅軍按照總部的命令,從寧都的黃陂、東韶一帶拔營向永豐移動,於4月30日抵達東固的敖上村。已有3.2萬餘人的紅軍主力集結在東固,家家戶戶住有紅軍。總部吸取逃亡地主向敵人報訊的教訓,與地方蘇維埃政府進行嚴密的封鎖警戒。

此時的公秉藩師,就駐在40裡外的富田。5月4日,公師第82旅抓到一名紅軍逃兵送到師部。這個犯了錯誤受到懲罰的紅軍排長,向公秉藩供出了東固伏有大批紅軍的機密。公秉藩嚇了一跳,又不相信是真的,立即電告南昌行營。兩天后,行營一紙電報回復:“連日派飛機偵察,均未見敵蹤”。公秉藩也派出一個連前往東固搜尋紅軍蹤跡,結果一無所獲,始放下心來。

三萬餘人的紅軍主力,在東固隱藏了十餘天,就像一隻屏息斂威的猛虎,單等那凶猛的一撲。5月14日下午,紅軍總部的電台截收到公師的明碼電報,得知公師明日向東固進擊。毛澤東、朱德立即作了戰鬥部署。

5月16日上午辰時,敵公秉藩師在東固白雲山踏入紅軍的伏擊圈。佔據了九寸嶺、觀音崖等有利地形的紅軍,居高臨下發揮火力,將敵人打得潰不成軍。戰至下午2時,紅三軍團趕到加入戰鬥。不到1個小時的總攻,殲滅了第28師的大部分兵力,俘虜了將近4000人。戰鬥快要結束時,見勢不妙的公秉藩帶上五六十個殘兵,溜出紅軍的包圍圈,在山野中尋路而逃。5月17日黎明,天降大雨,公秉藩與剩下的二三十個人淋得落湯雞似的,來到富田附近的一個小村莊躲雨。

5月19日,公秉藩他們來到值夏,在一個村子裡被人發現,鄉蘇維埃出動幾百赤衛隊對他們實行包圍,盡將這股敵人擒獲。

在赤衛隊登記被俘敵人的時候,公秉藩謊稱自已是:“營部書記”,並由旁邊的俘虜們加以“證明”。公氏平時待部下還好,所以士兵們原意替他“打掩護”。第二天早飯後,赤衛隊給他們每人發三塊大洋做回家的路費。公秉藩故意排在最後,輪到他時,剛好只剩下一塊大洋。赤衛隊員說再去取,讓他等著。公秉藩生怕夜長夢多,忙說:“同志,吉安離這兒不遠,有一塊花邊夠用了。”發路費的赤衛隊員見他不願意等,揮手說:“你走吧”。

僥幸逃脫的公氏在後來的回憶中寫到“一個一萬餘人的正規師,交手半天就被紅軍殲滅光了,其是叫人痛心!”

本來,紅軍並不知道公秉藩被赤衛隊俘虜的事。打掃戰場時,紅軍戰士在公師師部丟下的文件擔子裡,找到一顆玉石印章和一套呢子軍服,才知道公秉藩業已逃了。公氏的這顆印章,後來在瑞金葉坪“一蘇大”紅軍戰利品展覽館展出了。有人為這位丟盔棄甲,連官印也丟了的師長,編了一首打油詩:

“萬人出發一人回,‘剿赤’收場悔不該。

提筆起呈心猛省,叫人快刻私章來。”

國民黨第二十八師副師長王慶龍

在白雲山的戰鬥中,王副師長一直隨第82旅行動,因該旅旅長王懋德與他同是河北人。在觀音崖伏擊敵人的是紅一軍團第四軍,戰鬥一打響,王慶龍從各種跡象觀察,判斷對方是紅軍的精銳部隊,心想今日恐怕難逃滅頂之災。他與王旅長細聲滴咕一陣,兩人都留了個心眼。果然,戰鬥打到晌午過後,“二王”眼見大勢已去,便帶了一支六七十人的小部隊,從早已觀察好的觀音崖右側山下,沿著藤草覆蓋的山澗小溪悄悄地撤走,安然退出了戰場。

合該“二王”命運不濟,這支小部隊在山裡隱伏了幾個小時,下午5點多鍾快要走出白雲山,不料與紅三軍團奉命出山擔任警戒的一個營相遇。一陣槍戰後,小部隊死傷了大半,剩下的20多人只得丟下武器當俘虜。王慶龍與王懋德俱在裡面,只是王旅長腹部負了輕傷。

紅軍戰士對這些俘虜進行逐個盤查。王慶龍沒有換裝,穿的是軍官衣服,自然首先受到搜查。兩個戰士怕他身上還有手槍,便向他腰裡摸去。而王慶龍一個勁地躲閃著,另一個戰士不由地火了,用槍指著他大聲斥責,隨著喝罵聲,槍聲也響了,那個戰士神差鬼使地扣動了槍機。一顆子彈從王慶龍胸部穿過,把他直挺挺地擊倒在地上,很快地星眸閉合,一命歸西。其余的戰士上前在王的屍身上一摸,掏出一個小包,打開一看,是四五塊金磚,每塊一兩多重。原來王慶龍怕搜走這些黃金,身子扭來扭去的。沒想到為了幾塊金磚丟了一條性命。

王懋德旅長看到上司、好友頓時身死,悲痛萬分。一種不忍獨生的俠勇之氣在胸中升騰,忽然從旁邊一個紅軍戰士手裡奪過步槍,迅速地將刺刀對準胸部伏身戳去,立時殞命。

以上王慶龍被才從戰場下來的紅軍戰士誤以槍擊,王懋德自殺身亡的資料,是筆者1989年在富田訪問老蘇區幹部劉淦孫獲知的,劉淦孫當年是紅軍第二十軍軍長劉鐵超的警衛員,富田事變發生後,劉鐵超被紅二十軍抓起來了,後被放出,故沒有隨紅二十軍前往河西的永陽。劉淦孫後來編在紅三軍團的李天佑第五師,上述情形系他的親身經歷。

國民黨第六路軍五師師長胡祖鈺

紅軍這隻屏息斂威的“猛虎”,從東固山躍出以後,按照總部的布置出吉安縣境向東撲去。5月20日,在永豐中村殲滅敵高樹勳師1個半旅,俘旅長王恩布以下官兵3000餘人。5月23日,紅一方面軍到達寧都的南團。總部偵察到敵毛炳文師仍在頭陂一線,有退守廣昌之意圖。毛澤東和朱德決定搶在毛師之前攻擊廣昌駐敵。5月27日,紅軍兵分兩路,似兩支利箭插向廣昌。

駐守廣昌城的國民黨第六路軍第五師,亦是乙種師編制,全師不上九千人馬。師長胡祖鈺早已通過電台向周圍友軍了解到近來的戰況,對紅軍勢如破竹的凌厲攻勢已是膽寒,聽說紅軍打來,又不敢棄城而走,指揮部隊硬著頭皮接戰。5月28日上行10時,兩路紅軍在城外發起攻勢。胡師哪裡是士氣大振的紅軍主力之對手!不到三個小時,廣昌城被紅軍攻奪。胡祖鈺在戰鬥中腹部負傷,由師部警衛連抬著撤出戰場。敵第五師的殘部數百人護著胡祖鈺連夜潰逃,於5月30日逃到南昌,將胡師長送進醫院。胡祖鈺雖經三天救治,終因傷勢太重死去。令胡祖鈺至死不能瞑目的是,在他進院治療期間,何應欽一直沒來年看望過他。這位“剿總”總指揮兼南昌行營主任,大慨對胡師“丟失廣昌”感到不滿。

國民黨第五十四師副師長魏峨威

“烏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國民黨軍對中央蘇區的第三次“圍剿”,蔣介石調集了30萬人馬,親自坐鎮南昌遙控指揮。

1931年7月上旬,紅一方面軍從福建建寧出發,千里回師,月底回到興國。紅軍總部制定了“中間突破”的戰法,從興國南部之蓮塘、寧都北部之黃陂,突進到敵人後方,迎擊正向興國方向行動的敵上官雲相第三路軍,再相機發展戰果。8月6日,將近4萬人馬的紅軍偃旗息鼓,銜枚疾走,經過一夜的行軍,跳出了敵人12個師的包圍圈,安然抵達蓮塘以北5裡的大土坳。8月7日凌晨,紅軍主力向十萬洲駐敵上官雲相47師譚子鈞旅發起攻擊。敵軍從睡夢中驚醒,倉促應戰。這些穿著皮靴的北方部隊官兵,陷入水田淤泥中拔不出鞋來,光著腳搶佔高地,又被柴草荊棘扎破了腳,一片叫苦之聲。上午9時戰鬥結束,紅軍全殲譚旅,擊斃譚子鈞。

紅軍蓮塘首戰獲勝,於當日10起進攻距十萬洲25華裡的良村之敵郝夢齡54師。敵軍正在開午飯,被紅軍的凌厲攻勢打得四處潰逃。副師長魏峨威在王育德旅行動,該旅駐於良村的東面,戰鬥一打響首當其衝,打不到1個鐘頭,王旅就潰不成軍,王育德成了紅軍的俘虜。而魏峨威則在戰鬥中被擊斃。有的老同志見過這魏副師長的屍首,名如其人,長得武高武大,很有軍人的威風,有計程車兵說他身板高大格外招引子彈。魏峨威成為國民黨軍直接陣亡於戰場的第一個師級軍官。

國民黨第五十三師師長韓德勤

同年8月下旬,蔣介石忙於應付“兩廣事變”,下令各路軍隊從中央蘇區退出。敵從全線退卻的部署很快為紅軍的電台偵悉。毛澤東、朱德抓住戰機,布置各部隊追殲逃敵,“讓敵人留下過路線”。

9月7日、8日,紅三軍團主力與紅四軍、紅十二軍等,在興國的高興圩與敵蔣鼎文第九師、沈漢光第六十師、六十一師,鏖戰兩晝一夜,雙方打成平手,“吃了兵力不集中之虧”的紅軍,亡780人,傷1500人,犧牲了曾士峨、鄒平兩個師長。

毛澤東得到報告後大為惱火,叫著“這樣的仗不如不打,我們有本錢和蔣介石拚消耗嗎?”朱德總結高興圩之戰的教訓是吃了兵力不集中的虧,於是針對性地作了布置。9月15日,紅軍主力在敵人改為北撤的必經之途——興國方石嶺,截住了蔣鼎文第九師兩個旅、韓德勤第53師,很快地被紅軍打落了威勢。蔣鼎文的部隊到底是黃博嫡系,戰鬥力甚強,被殲滅4個團,仍有兩團人馬逃走。而韓德勤則經不起紅軍一個個輪回的猛烈衝擊,整個戰陣一片散亂。知道敗局已定的官員們四下逃散。紅軍的戰鬥士氣高漲得像春潮水湧,滿山滿谷都是一片“繳槍不殺”的喊聲。一群群的敵軍士兵把槍舉在頭上,向紅軍投降。在長長的俘虜隊列中,混有身著士兵服裝的韓德勤。方石嶺之仗,紅軍殲敵3000有余,俘虜人數超過5000。

那麽多的被俘人員,只有當天予以釋放。韓德勤長相粗俗,混跡於士兵當中還真看不起來。這個堂堂的國軍師長,竟然也領到了紅軍發給的兩塊銀元脫身而去。

國民黨第五十二師師長李明

紅軍對敵人的第四次“圍剿”,其決定勝敗的關鍵在於周恩來的斷然決策。1933年2月中旬,周恩來毅然擺脫中央局後方成員的“軍事上絕對服從指令”的約束,下令紅一方面軍主力撤離南豐,秘密向西部的寧都移動。並令第十一軍佯裝成主力向黎川行動,以迷惑敵人。敵人果然中計。陳誠令三個師由樂安東進宜黃,爾後直趨廣昌、寧都。

2月下旬,東進之敵的第52師、59師抵達宜黃縣南部的山區,呈現出突出而又孤立的態勢,完全暴露在紅軍面前。周恩來、朱德抓住這一有利戰機,對紅軍的殲敵計劃作了精妙安排。2月25日起,紅軍各部冒著刺骨寒風和綿綿春雨,在長滿樹木、荊叢的山林中行進,全部進入伏擊陣地--登仙橋與黃陂之間的摩羅嶂山域。

2月27日上午9時,大霧尚未散盡,敵第52師全部進入紅一軍團的伏擊陣地,軍團長林彪一聲令下,各個山頭同時爆發出山崩地裂般的槍聲。第52師師部及兩個旅六個團,以及師部輜重隊,全部受到了紅軍山嶽壓頂般的打擊。在大量射殺敵人之後,紅軍戰士有如猛虎下山,向被分割包圍的敵人猛烈衝殺。林彪和軍團政委聶榮臻親自帶著部隊衝下陣地,撲向敵人。

戰鬥持續到下午3時,敵第52師除先頭團逃脫了兩個營,所有部隊基本被殲。槍聲止息下來後,一群群敵兵從茅草、叢林中被搜出來。紅一軍團的炮兵營,僅派出20多名戰士上前沿參戰,就抓獲了俘虜500人。有一個炊事戰士還帶回了一個連的餓兵。

敵第52師師長李明,在戰鬥中負了重傷,由師部警衛連護衛著且戰且退,不料被紅軍緊緊咬住。李明已明知突不出去,命令部下不再抵抗。這個少將師師長也沒有換裝,依然是呢質將服,手套、皮靴,非常地顯現。他是紅軍同意由敵兵們用擔架把他抬在俘虜行列中的。到了村莊,紅軍立即安排醫務人員為他檢查傷勢,作醫療處理。李明經受不住全師覆沒、自身成為紅軍階下之囚的巨大打擊,精神上極為低落,說得上悲憤欲絕,連紅軍送上的特殊關照的飯菜也沒有吃。當晚下半夜,李明傷勢過重不治而亡。也有人說他是精神崩潰而自殺身亡的。

國民黨第五十九師師長陳時驥

敵第五十九師是在第五十二師後跟進的部隊。2月27日下午1時左右,該師在摩羅嶂山區蛟湖西面的山域中,遭到紅軍右翼部隊紅五軍團等部的包圍。戰鬥打響後,敵師長陳時驥指揮部隊就地佔領陣地頑強抵抗。雙方戰至天黑,陳時驥不敢下令部隊乘夜突走,生怕遭到紅軍算計,因他知道紅軍擅長夜戰,決計死守到明天天亮再說。28日清晨,紅軍左、右兩翼的第一、三、五軍團,以優勢兵力向敵人發起總攻。戰至上午10時,敵人除1個團左右的人馬逃脫外,其余全部被殲。打掃戰場後清查俘虜。紅一軍團部的電台班也參加了搜尋,正是這個班在螺峰山山頂的破小廟裡,活捉了躲在那裡的陳時驥。跟隨在他身邊的尚有十幾個官兵。到這時分,陳時驥還不知道李明第52師已遭受滅頂之災。因為師部的電台損失了,陳師長只得寫條子向李明救援,打算派人送到第52師去。條子還未送出,就成為紅軍俘虜。

陳時驥被俘後,開初幾個月有人看押他。後來,讓他自己行動。這位敵師長經過在紅軍的目睹耳聞,從心眼裡感到紅軍與國民黨軍隊的確大不相同,思想上慢慢地起著變化。半年之後,紅軍沒有放他,卻要他留下來到紅軍大學擔任教員。陳時驥經過刷烈思考,毅然地進了紅大。此後,陳時驥在時光的流逝中,其思想感情漸漸向進步的一面轉化。精神面貌發生了很大變化,不願意離開紅軍和蘇區了。

陳時驥的最終結局是非常不幸的。1934年10月,中央紅軍主力離開蘇區突圍西征前夕,左傾中央決定以非常手段處置一批反革命分子和“異已分子”。這部分人當中包括一些起義過來或被俘的人員,像“寧都起義”的領導人季振同、黃中嶽等人,都被集中到瑞金九堡山區的監獄,給秘密地處決了。陳時驥也遭到了這樣的悲慘命運。可怕的左傾路線貽害了這位漸漸脫離敵人營壘,開始投向革命陳營的舊軍官。

國民黨第十一師師長肖乾

紅軍殲滅敵52、59師之後,主動撤回到寧都的東韶、南團、小布一帶,隱蔽集結,伺機再次殲敵。

紅軍像雲中遊龍,不見首尾,敵人一時摸不清去向。陳誠根據各方面情報作出判斷,認為紅軍一定轉向廣昌、宜黃或寧都之間某一區域,便將原來的 “分兵合擊”改為“中間突破”,先佔廣昌縣城,截斷紅軍退路,再以重兵向預定的區域推進。1933年3月上旬,陳誠委任羅卓英為後縱隊指揮官,統領第十一師、第九師及五十師殘部,向廣昌直進。

陳誠製訂的行動計劃為紅一方面軍總部獲悉。

周恩來、朱德決心創造戰機殲滅羅卓英後縱隊。總部命令贛東北紅十一軍和江西軍區獨立第四師開至廣昌西北,吸引敵人的前縱隊。繼續向廣昌推進,以拉大兩個縱隊之間的距離。3月上旬,紅軍主力秘密從寧都北上,戰略動機是截擊羅卓英後縱隊。

3月20日,敵後縱隊第十一師進入宜黃縣的草台岡、徐莊區域。而第九師尚在東陂,中間隔著一座叫雷公嵊的大山。另外,羅卓英率領第五十九師的殘余部隊留在東陂的五裡排。

進到草台岡的第十一師,成了一支孤軍突出在紅軍面前。紅軍總部抓住一良機,下達了集中力量消天該敵的命令。3月20日清晨,羅卓英還給第十一師師長肖乾發去了電報,提醒肖注意紅軍的伏擊,要該師後撤20裡,脫離與紅軍的接觸。然而,這個自恃深得陳誠器重的肖乾,根本聽不進羅卓英的勸諫與指揮,拒絕部隊後撤,仍在草台岡宿營,還布置士兵們每人都帶上一條繩子,準備捆綁活捉的紅軍,按人數領賞。

肖乾的驕橫,為紅軍提供了殲滅第十一師的天賜良機,紅一方面軍總部於20日晚下達子戰鬥命令。

3月21日拂曉,紅軍在草台岡的前後方向對第十一師發起突襲。該敵到底是陳誠的王牌師,戰鬥力甚強,憑借地形頑固抵抗。紅軍並不急於發起猛攻,有意輪番實行佯攻,誘使敵人消耗彈藥。晌午吃過中飯後,已經集中兵力二萬餘人的紅軍,向敵人發起一次又一次猛攻,一直戰至下午3點多鍾,才將第十一師基本殲滅,肖乾也負了重傷。這時,羅卓英帶著第九師趕來增援,總算把肖乾接下火線,用擔架抬著逃走。數日之後,肖乾被送到了南昌,住進醫院隻半天時間,就斃命在病床上。

蔣介石得知“王牌師”第十一師的萬餘人馬基本被紅軍開銷,聯繫第52師、59師的慘敗,大為悲傷,在手記中寫首:“此次挫失,慘淒異常,實有生以來惟一之隱痛!”陳誠更是羞愧難當,無地自容,在日記上寫下了“誠雖不敏,獨生為羞”8個字。

黃陂、草台岡兩處的戰捷,紅軍殲滅蔣介石嫡系部隊三個精銳之師,俘敵一萬餘人,擊斃師長兩個,生擒1個,繳獲的新式機關槍300余挺,大炮40門,徹底擊破了蔣介石的第四次“圍剿”。

獲得更多的PTT最新消息
按讚加入粉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