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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呂雉的彪悍人生:做得來賢妻良母,擔得了治世重任

提起呂雉,許多人腦海當中浮現的都是一位悍婦形象,誅殺韓信,虐殺戚夫人,隻手遮天,當這一系列血腥而殘酷的行為出現在一位女子身上時,她在史書上的評價大多不會很好,呂雉如是,武則天亦如是。在許多人眼中,呂後就是禍國殃民的蛇蠍婦人,盧綰說呂雉是“呂後婦人,專欲以事誅異姓王者及大功臣”,就連她的後人劉徹,也頗為嚴肅的說“往古國家所以亂也,由主少母壯也。女主獨居驕蹇,淫亂自恣,莫能禁也。女不聞呂後邪?”(《史記》)

然而不論是盧綰,還是漢武帝,都無法否認,呂雉既是“亂政”的婦人,亦是母儀天下的太后。如果沒有呂雉,西漢能否順利過渡,文景之治是否會出現,漢武帝的千秋霸業又能否實現,這一切都要打上問號。

當呂後還是呂雉時,她是劉邦的賢妻良母。其實在與呂雉成婚以前,劉邦已經有了一個非婚生的兒子劉肥,不過呂雉在嫁給劉邦以後,對劉肥卻沒有任何苛刻的舉動,對待他如同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劉邦發跡以前常常與朋友廝混,回到家中便是拿錢,呂雉非但沒有與劉邦大吵大鬧,反而帶著子女們從事農商針織,賺錢貼補家用。在劉邦因罪逃亡沼澤地裡以後,呂雉除了支撐家庭,還要千里跋涉為丈夫送去衣物吃食。這樣的呂雉,堪稱賢妻良母的典範。

然而似乎是上天注定要讓呂雉不尋常,在劉邦起義以後,呂雉經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漢二年(前205年),劉邦被項羽大敗,呂雉等一眾家屬被楚軍俘虜,直到兩年以後,呂雉等人才回到漢地。而在這兩年當中,呂雉經歷的磨難可想而知,她既要保全自己作為劉邦妻子的尊嚴,又要為了自己一眾人的性命委曲求全。可是當呂雉歷經磨難回到劉邦身邊以後,她卻看到了年輕貌美的戚夫人。《史記》中記載:“呂後年長,常留守,希見上,益疏。”簡單的一句話,背後流露出的辛酸卻無法言表,當年老色衰的呂雉從生死的邊緣掙扎回來以後,看到的卻是劉邦與戚夫人卿卿我我,此時呂雉心中該想些什麽?沒有人知道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當初那位乖巧善良的呂雉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狠手辣的呂後。

劉邦不僅喜歡戚夫人,還喜歡戚夫人的兒子劉如意,他甚至動了廢立太子的心思。劉邦曾數次在外人面前提起“劉盈不類我,如意類我”這樣的話,加上戚夫人日夜哭泣央求,劉邦改立劉如意為太子的想法愈發堅決。此時呂後的魄力起到了作用,她立刻讓哥哥呂澤劫持張良,逼迫他獻計,隨後按照張良的計策請出劉邦極其仰慕的“商山四皓”,勸諫劉邦。最終,劉邦斷了改立太子的心思。

與只會哭鬧的戚夫人相比,呂後的政治能力是她望塵莫及的,酈寄就曾評價呂後說:“高帝與呂後共定天下。”呂後的性格剛毅,手腕狠辣,她趁著劉邦平亂之際,逼迫蕭何將韓信騙來,隨後將一代“兵仙”誅殺。韓信臨死前頗為不忿,說自己竟然死於“小女子”手中,但他不會想到,自己不過是個開始。韓信被誅殺以後,劉邦將梁王彭越廢為庶人,呂後卻非要將他斬殺。《史記》中一句“呂後為人剛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誅大臣多呂後力”,說明在劉邦屠戮功臣時,呂後出力甚多。

在劉邦病入膏肓以後,呂後沒有假惺惺的祝福劉邦早日康復,而是直接問劉邦,當他死後國家該如何治理,宰相由誰擔任。這次病榻旁的談話對於西漢的影響是巨大的,之後朝廷重大的人事變動基本上都遵循這次談話的結果。

劉邦死後,劉盈登基,少帝年幼,呂後於是執掌天下。呂後一生當中所做的爭議最大的事情就是她將戚夫人做成“人彘”。這件事的確慘無人道,就連呂後的兒子劉盈都覺得無法接受,嚇出心病,最終憂鬱而死。劉盈的死對於母親呂雉來說無疑是痛苦的,但他的早逝,亦成就了呂後的大業。

許多人都說,如果不是呂雉,劉盈不會早死,漢朝將會多出一位賢帝,然而劉盈到底會不會成為賢帝不得而知,而呂雉卻的的確確是一位賢後。

曾經的磨難讓呂後深知下層百姓的艱難,她采取“與民休息”“無為而治”的國策,勸課農桑,減輕賦稅徭役,鼓勵農民從事生產。修改漢法,除去“三族罪”,頒布“贖罪法”,除“挾書律”,鼓勵民間藏書,恢復典籍。同時呂後在宮中厲行節約,嚴厲禁止鋪張浪費。司馬遷在《史記·呂太后本紀》中稱讚呂後執政時期是:“政不出房戶,天下晏然;刑罰罕用,罪人是希;民務稼穡,衣食滋殖。”可以說這一系列為國為民的舉措,放在任何一位皇帝身上,都足以讓他得到明君的讚揚。

孝惠四年(前192年),剛剛喪妻的冒頓單於派遣使臣送來一封極具侮辱性的國書給呂後,國書上寫道:“孤憤之君,生於沮澤,長於平野牛馬之域。數至邊境,願遊中國。陛下獨立孤憤,兩主不樂,無以自虞,願以所有易其所無。”堂堂一國之後,卻被匈奴人當做娼妓一樣羞辱,朝堂上文武大臣群情激憤,要求與匈奴開戰。然而性格剛毅狠辣的呂後,在面對匈奴人的挑釁以後卻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她深知冒頓單於是想借此挑起兩國戰火,而西漢剛剛平定下來,百廢待興,此時與匈奴開戰不是明智之舉。於是呂後不僅沒有發兵匈奴,反而贈送車馬,並回復冒頓單於道:“年老色衰,發齒墮落,行步失度。單於過聽,不足以自汚。鄙邑無罪,宜在見赦。”

許多人都認為呂後的回應有損國體,實在太過冤罪殺機。然而作為當事人的呂後,所承擔的其實最多,她何嘗不想遠征匈奴,洗刷冤罪殺機?但呂後深知西漢國力還沒有恢復,於是她忍辱負重,一方面與匈奴和親,另一方面發展國力。正是呂後的臥薪嘗膽,為之後的文景之治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而漢武帝則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開啟了他的霸業。

當然,呂後並非沒有犯錯,她把持朝政,重用呂祿、呂產,為後來的動亂留下隱患。然而許多人似乎只看到了呂後誅殺韓信,虐殺戚夫人,卻沒有看到賢妻良母的呂雉,亦不知母儀天下的呂太后。其實,呂後到底是“穢國”的毒婦,還是“定邦”的賢後,歷史早已經給出了答案。

參考資料:

《史記》 司馬遷

《漢書》 班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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