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還活著：增長火車頭仍然是手機，下半場發展更為凶險

今年年初，我們曾報導華為公布了在 2019 年全年的業績後，輪值董事長徐直軍在發布會接受傳媒採訪時表示：

我們在 2020 要力爭活下來，力爭明年還能發表年報。

剛剛華為發表了 2020 年上半年的業績，先不論華為這半年業績再次刷新了近年新高（半年計），最少，華為已經完成了一半的目標，尚能在美國的各種壓力下，還能暫時活下來。

華為的上半年業績

根據華為發表的上半年業績，銷售收入 4,540 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 13.1 %, 淨利潤率 9.2%（披露財務數據基於國際財務報告準則，未經審計）。 其中，運營商業務收入為 1,596 億元人民幣，企業業務收入為 363 億元人民幣，消費者業務收入為 2,558 億元人民幣。

華為在這半年面對著美國施加愈來愈大的壓力、以及中國在疫情的困難時期，業績仍保持良好的增幅，銷售再次創出上半年數據的新高（上圖），而且淨利潤率也輕微回升了 0.5%。但儘管如此，其淨利潤率跌至近 10 年的低位。筆者估計淨利下失的原因與去年一樣，為著美國的製裁而備貨，並重組供應鏈而導致的盈利所導致。

同樣地，雖然華為的銷售收入再創新高，但在美國製裁和疫情雙重打擊之下，收入增長率也是自 2013 年以來的新低（上圖）。但相比華為在 Q1 的銷售收入，則由 1,822 億元增加至 4,540 億兀，即 Q2 銷售收入為 2,178 億人民幣，環比增長 119.5%，反映了華為上半年的好業績，主要有在中國疫情過後，能在 Q2 迅速重啟經濟。

在 2019 年起，華為均會在發表半年業績的同時，也透露不同板塊的業績數據。我們通過這些數圖（上圖），看到華為重回升軌的動力，仍然來自以手機為主力的消費者業務（增長了 15.9% ）。

增長火車頭仍然是手機

在本年 Q1，中國消費市道受疫情嚴重影響，曾有消息指華為在今年 Q1 期間，手機庫存超過 2,000 萬台。但華為消費者業務 CEO 余承東接受採訪時，曾表示由於今年春節來得早，春節的備貨反而提早賣完，但春節後又曾因為疫情而生產不了，所以他們不但沒有庫存問題，反而十分缺貨。

他更表示說：“我們的庫存是很嚴重的缺貨，不是有庫存，而是缺貨......我巴不得有庫存，有庫存我們就賺了。”當時余承東透露，他們消費者業務上爭取今年總體業績不下跌，在中國市場上繼續爭取增長，但在比較困難的海外市場裡，則只能爭取減少下跌幅度。

事實上，根據日經新聞的推測，華為在 2020 年 Q2 的手機出貨量，很可能已超越三星成為全球第一。不過，華為在手機上的領先優勢，還能保持多久，仍然不好說，因為華為上半年業績之好，幾乎可以說完全是國內市場及早控制疫情，而華為手機的核心市場，主要也在國內。

從矽谷分析師的數據可見（上圖），2020 年上半年全國手機銷量整體下跌，唯一只有華為能逆市增長的，同樣地，華為消費者業務能在上半季度得好業績，也十分有賴 Q2 爆發的銷售增長。以上圖左上的圖表可見，儘管中國當時已重啟經濟，消費者也開始恢復消費，Q2 手機銷售額整體上升，但唯一有增長的手機公司，其實就只有華為，但其他公司的生意，卻被華為搶光光。

但是，華為在海外就沒有這個優勢。

歐洲是華為在海外的最大市場，他們在 Q1 期間尚未出現嚴重疫情，由於華為被列入實體清單後，消費者無法再用帶 Google 服務的華為手機，導致在歐洲的份額大幅急跌 40%（上圖）。除了歐洲之外，華為在 Q1 也未能在屬於高增長市場的印度裡搶到太多市場份額。因此，余承東不得不把注碼押放在華為移動服務 (HMS) 的快速拓展，希望改華為的海外市場的情況。

華為的下半場更為凶險

雖然華為安全捱過了美國製裁與疫情的雙重打擊，但實際上下半年才是關鍵所在。

虎嗅曾提到，去年華為在美國的限制下勉力回避相關禁令，而包括台積電在內的合作夥伴，也盡量協調至不違反美國禁令，提供服務。但也因為這樣，促使美國在 2020 年 5 月，擴大“直接產品原則”的適用情形：現在不僅包含 25％ 美國技術的芯片，只要芯片涉及任何美國技術（即使僅僅涉及少量而不重要的相關部分），也一樣受到限制。因此在新的禁令下，華為真的陷入極嚴重的困境。

在禁令之下，華為不但不能購買美國芯片，就連多年來的合作夥伴台積電，以及根正苗紅的中芯國際，也暗示有可能無法為華為生產芯片。目前，華為力爭在 90 天的寬限期，盡可能多備貨，90 天后的 Q4，以及不知道能否按時推出的華為 Mate 40 Pro，將會決定華為的消費者業務的命運。

此外，新冠肺炎在 4 月開始蔓涎至全球，也會進一步打擊華為的海外市場，而且也會影響華為拓海外的 5G 運營商業務。與此同時，美國也在加大對其他國家壓力，阻止他們繼續使用華為的基地台。本來已經決定讓華為參與的英國，最近又開始考慮完全封鎖華為，甚至因為被美國力逼的關係，在全球的 5G 基地台份額上可能落後愛立信，並可能會進一步影響華為的運營商業務。

但樂觀一點地想，全球疫情下，美國公司都不太好過，這些公司也可能會向美國進一步施壓，繼續延長實體清單的寬限期。到底華為在明年是否還能發表年報？只能留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