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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樹,因為真所以香

今年很流行一個詞,叫“真香”。

這個詞源於《變形計》裡那位叫王鏡澤的同學。剛到農村的時候,他對交換家庭百般嫌棄,於是立下flag,“我王境澤就是餓死,死外邊,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吃你們一點兒東西!”

結果沒過幾個小時,他就捧起飯碗吃得喜笑顏開,還連連感歎“真香。”

從此,“真香”這個詞就被網友用來形容某人一開始傲嬌拒絕,結果後來愛不釋手的行為。《延禧攻略》裡,動不動就彈出的弘歷真香警告,就是這麽來。

前兩天,“樸樹 真香”也上了熱搜。樸樹這個人香不香不知道,不過看了這期《奇遇人生》才發現,原來樸樹也是這樣輕易立下flag又坍塌的人。

上一秒還在說“我不想玩,我就想呆在家裡”,“我真不愛錄這節目,我覺得摩托車特無聊。”

結果下一秒他就坐在摩托車上隨風搖擺喜笑顏開,還連連感歎,“今天真是最好玩的一天。”

這個轉變來得如此之陡,以至於讓一向看上去憂鬱又敏感的樸樹,都變得有些詼諧與搞笑。

前半截,真的看得太揪心了。樸樹一開始就有點退縮,在機場跟阿雅抱怨,後悔自己沒有選擇留在家裡。

剛到古巴的時候,他也一直有些恍惚與緊繃,沒辦法好好享受清涼的哈瓦那之夜,也沒辦法與古巴當地人輕鬆愜意地玩到一起。導演組越是希望他很快融入,他就越是出戲。

最後,被導演反覆安排去騎摩托車的時候,樸樹終於爆發了。還從來沒在節目裡,看到一個藝人把心聲表達得如此之真切,“你們真是找錯人了。我就想說,我真不愛錄這節目。你說想讓我舒服,其實我不舒服。”

其實沒哪檔旅行綜藝是真的舒服,倒著時差餓著肚子cue著各種流程還要演出一副心曠神怡流連忘返的樣子,這是心理與生理的雙重疲憊。《花少》裡的爽子許晴,也就是哭哭鼻子碎碎念,但還沒人敢像樸樹這樣對著鏡頭真情實感地說出來。

樸樹一直都是一個活得很較真兒又很有疏離感的人,所以他尤其排斥在鏡頭前的各種刻意。

雖然節目組已經竭盡可能地去迎合他的喜好,帶他去見古巴音樂人,去見切格瓦拉的小兒子,以為音樂跟革命會討他歡心。結果樸樹還是很直白地說出了“其實我不舒服”這幾個字。

樸樹是真的不喜歡騎摩托車嗎?未必。但他一定很討厭故意在鏡頭前演出一副騎著摩托車自由自在的樣子,按照導演的設計去完成一個旅行故事。所以節目組幾次安排樸樹去騎摩托車的時候,樸樹都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拒。

“讓我有故事性,我沒有故事性,我真的沒有什麽可表達的,我就想在房間裡坐著做瑜伽,讓我呼吸、喝個咖啡、看看路人。”樸樹寧願沒有故事,也不想去演一個故事。

不過為了完成與阿雅的承諾,樸樹最後還是勉強自己配合了節目組。在摩托車之旅中,當樸樹跟著大家一起風中奔馳,一起舉杯歡唱,他又體會到,這一刻其實也是自然而真實地在發生的。

之所以會有“真香”的這種反差,是因為樸樹很誠實,他很誠實的反應自己當下的感受,沒有掩飾,也沒有勉強。

從截圖的簡單反差來看,是搞笑的,輕鬆的。但如果完整看過這個片段,還是會感覺到在樸樹拒絕去騎摩托車的那個當下,所有人都是感覺尷尬與無所適從的。

好在阿雅與導演都懂得體諒與尊重。阿雅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在樸樹一通牢騷鋪天蓋地發出來的時候,不催促也不打斷,只是靜靜地在旁邊聽著,然後還幫樸樹向節目組解釋,“他也只是想讓你們知道他是什麽樣,他沒有說現在(不做了)。”

而導演趙琦,沒有剪掉這個片段。他把樸樹的鬱悶,樸樹的牢騷,都完整地放了出來。即使會讓這趟旅行看起來有點喪有點失敗,但也許真實才是對樸樹最大的尊重。

真實,這是樸樹反覆提到的一個詞。他說,“我要把真實的我自己給表達出來,如果我心裡真有一個混蛋的話,我想讓那個混蛋出來。”

真實,這大概也是《奇遇人生》最吸引人的一點。當初趙琦跟阿雅一起合作策劃這個節目的時候,想的是做一檔遊戲式真人秀。他們花了八個月來設計這個節目,結果最後回到了原點,隻做紀錄片這樣最簡單開放的呈現。

紀錄片,這是趙琦最擅長的。早前我們曾寫過《歸途列車》,而他正是這部片子的製片人。

一般真人秀綜藝會用一排攝影機去拍攝,以便抓取足夠多的素材。而趙琦現場隻用了三個鏡頭,他覺得人越少鏡頭會顯得越有溫度,如果一個嘉賓哭了,“鏡頭上去盯你的眼淚,可能是要消費Ta,退出來給足夠的太空,是尊重你的隱私。”

而阿雅說:“但你知道,看上去最簡單的,反而會是最難的。”

要讓一個明星,完全拋棄人設,開放自己的內心,確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為什麽大家會很樂意看到樸樹的真香,就是因為看夠了明星各種言不由衷的表演,更希望看到當下作為一個人真實的的情緒湧動。即使那會打臉。即使那會尷尬。即使那會在預期之外。

《奇遇人生》裡,有不少這種完全在預期之外的瞬間。

第一集,小S跟阿雅一起去非洲尋訪大象孤兒院,結果意外遇到了小象丟失,打亂了整個拍攝計劃。阿雅跟小S也加入了找小象的行列。意外看到大象被獵殺的場景之後,小S對著鏡頭哭了。

第二集,阿雅帶著春夏一起去美國追龍卷風,可是許多天來都一無所獲。有點失望的春夏跟導演組起了爭執。她後來反省說,“我們多麽想要一個結果,但是我們追求的目的根本就不純粹,我們根本沒有享受這件事情。”

第三集,阿雅跟竇驍一起去攀查亞峰,等了五天才見天晴。阿雅很迫切地想要出發,竇驍卻告訴她,“不要有期待,一旦有了期待,要麽就是大喜,要麽就是大悲。你的預期就會成為一個限定住你的東西。”

果然,後來阿雅因為高原反應沒辦法繼續往上爬,她只能流著淚折返,這時候她才發現,放棄其實比更需要勇氣,“雖然我很想跟大家一起往上走。但是,為了我愛的人,要保護好我自己”。

第四集,毛不易跟著阿雅去探訪療養院,觸動了心事。圍桌吃飯時,他彈唱起了《一葷一素》,一向不善言辭的他,竟然第一次對著鏡頭意外講起了媽媽患病去世前後的事情。

在此之前,《花兒與少年3》、《中餐廳》、《親愛的客棧》都嘗試走慢綜藝的路子,節目裡沒有撕逼沒有競技,每個人都是一副其樂融融沉浸其中的樣子,但你就是很難感受到真正的緩慢。

因為風景雖然慢,但人設總是緊繃用力的。陳柏霖生怕自己不夠文藝孤獨,趙薇生怕自己不夠美麗大方,劉濤生怕自己不夠恩愛賢惠,鏡頭面前不敢有一刻放鬆人設啊。

節目裡,樸樹講了一個這麽故事,他說有的老鷹到了40歲會撞斷嘴上越長越長的喙,這樣它才可以繼續覓食,從而生存下去,再活四十年。

實際上,這多像一個明星從紅,到不紅的過程。一開始,每個明星要需要靠一種特別的人設來吸引人群,來獲得利益。但是這種人設持續地發展下去,又會往往會成為束縛他成長的一種瓶頸。

早前圓桌派有一氣就討論過粉絲時代的人設陷阱。蔣方舟說,在日本,像AKB48這樣的偶像明星還有可能通過畢業這種方式,擺脫可愛少女的人設。但在中國,“要麽你就不紅,被人遺忘了;要麽就崩塌了。崩塌,就是一個明星畢業的方式。”

現在,《奇遇人生》大概展示了明星畢業的另一種方式。不再畏懼袒露真實的自己,從人設裡暫時解脫出來,其實一樣是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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