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見過太多次沙漠落日，遠處折射著金光的沙漠美景再無法拉回雲莉軍的思緒。
來甘肅民勤採購蜜瓜的兩個月裡，91年的雲莉軍心越來越沉。他總會時不時想起2019年天水家裡蘋果滯銷的場景：母親每天早上5點騎著三輪車出門，到四五十裡外的市場上出售蘋果，只為尋求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
如今，類似的場景在民勤重演。受自然地理位置和疫情影響，今年夏天來民勤採購蜜瓜的果販銳減一半，部分無法出售的蜜瓜在田地裡接受日光暴曬、腐爛。蜜瓜價格從去年2元/斤斷崖式跌落至0.8元/斤。
“蜜瓜是民勤人主要收入來源。蜜瓜賣得好，農民這一年的生活才有盼頭。”去年蘋果滯銷後，雲莉軍立馬拉了3個朋友籌劃做電商，今年3月雲莉軍開了人生第一家天貓店，5月雲莉軍以新商家身份加入了阿里巴巴客戶體驗事業群（簡稱：阿里CCO）旗下的火箭成長計劃。
雲莉軍的願望是讓農產品不再受渠道限制，可以自由流通。然而，這一願望並不容易實現，民勤蜜瓜是雲莉軍入駐天貓後打的第一場仗。
“人誤地一季，地誤人一年”
民勤蜜瓜田最熱鬧的時段有兩個，早上5點至中午11點，下午5點至7點。中午十分，沙漠地帶的夏日陽光太過猛烈，直把瓜農們都逼回了家裡。
十多年來，民勤收成鄉瓜農常大爺的午休方式幾乎沒有變過。他戴著帽子，把裡屋門鎖了，搬著個小板凳坐在屋簷下。有時，妻子會出來陪陪他，兩人偶爾嘮會嗑，說說嫁到80公里外縣城的大女兒，或是談起在新疆當兵的小兒子。大部分時候，院子裡安安靜靜，一如這座安靜的鄉鎮。
安靜是雲莉軍對收成鄉的第一印象。和大部分西北農村一樣，收成鄉裡老年人、婦女居多，精力充沛的年輕人更傾向於去外面的世界闖蕩，掙更多的錢，過更好的物質生活。
留在收成鄉的人日子都圍著蜜瓜轉，蜜瓜是他們的全部。民勤蜜瓜從播種到成熟采摘需要3個月，每根藤上隻生長一顆蜜瓜，產量較低。到了秋冬，風沙四起，農戶們大都選擇在家中安穩度日，因此蜜瓜是當地主要農作物，一年只有一季。
數周前，雲莉軍幫常大爺賣了一批蜜瓜，他問常大爺今年收入好不好，老爺子搖了搖頭，“賣早了”。他說了句地道的民勤諺語，“人誤地一季，地誤人一年。”
去年民勤蜜瓜收購價最高可達2元/斤，今年最低只有0.8元/斤；以每家6畝地，每畝4000斤產量計算，蜜瓜收入差別最大可達2.9萬。雲莉軍的收購價格稍微高些，省去了不必要的經銷環節，讓農民能多賺一點。
然而作為天貓新商家，雲莉軍覺得自己能幫農戶的能力有限。有次雲莉軍遇到一位53歲瓜農。他的田裡躺著腐爛的蜜瓜。老農17歲時也曾外出打工，5年後回到民勤，再也沒離開。蜜瓜幾乎是他全部的收入來源。
“去年來民勤收蜜瓜的果販有五六百人，今年只有一兩百人，果販們都挑最好的蜜瓜走。”當著雲莉軍的面，老農在田地裡找了個尚未腐爛的普通蜜瓜，劈開，“你看，還能吃。”
“你看看能不能在網上賣一賣？”
雲莉軍在收成鄉的住所由當地政府提供，3個上下鋪6個床位，雲莉軍睡在靠窗的下鋪。每逢沙塵暴來臨，他是第一個關窗的人。
民勤地處河西走廊東北部，西接中國第三大沙漠巴丹吉林沙漠，東鄰中國第四大沙漠騰格裡沙漠。很長一段時間，風沙是民勤這片土地的主人。惡劣的氣象、偏遠的地理位置，民勤被冠上“全球最危險的八大居住地之一”的稱呼。
2007年民勤開啟了一場長達10多年的自我拯救之路，蜜瓜是民勤自救的武器。發展至今，蜜瓜已成為民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經歷過2019年蘋果滯銷的雲莉軍深信，民勤蜜瓜要長遠發展，必須打破傳統經銷思路。
這一決定得到了雲父的支持，也是大部分農戶的心聲。去年蘋果滯銷時，雲父對雲莉軍說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看看能不能在網上賣一賣？”雲莉軍下定決心通過電商改寫果農命運。
2019年，收成鄉種植蜜瓜5萬畝，產量達12萬噸以上，蜜瓜總產值達2.5億元。雲莉軍估計，今年蜜瓜收成更多，或接近20萬噸。蜜瓜產量不斷增加，果販卻驟減了一半，中間形成的落差不得不由瓜農承擔。
7月初抵達民勤至今，雲莉軍幾乎每天都要打包3700箱至4000箱蜜瓜。來民勤收貨的快遞車一天只有一趟，雲莉軍經常包裝蜜瓜到凌晨1點。
“說心裡話，做電商真的挺辛苦。”雲莉軍說。宿舍裡沒有空調，有時晚上熱得睡不著覺，雲莉軍就搬著一把折疊椅到室外。有一天實在熱得睡不著，雲莉軍把車開到戈壁灘，打開車窗睡，心忽然平靜了下來。
年屆三十，在外打拚多年的雲莉軍選擇回到家鄉。執著的雲莉軍希望為家鄉帶來改變，無論路途有多艱難。
“能感受到商家內心的急切，想幫助當地農戶多把瓜賣出去。”阿里CCO客戶經理玫瑛說。今年5月阿里CCO推出火箭成長計劃，作為阿里“春雷計劃”落地的一環，目前已覆蓋300多位天貓新商家。
雲莉軍的旗艦店由玫瑛負責對接。時間久了，兩人已然成為朋友。前進途中遇到坎坷，雲莉軍習慣第一時間找玫瑛分享、解決。有時凌晨1點打完包，雲莉軍給玫瑛發消息，也能及時收到回復。
雲莉軍感慨，“像多了一位戰友，互相信任，為同一個目標努力。”
電商甜頭
轉型做天貓商家前，雲莉軍做過幾年生鮮供應鏈。起初，雲莉軍以為做電商就是把線下的水果放到網上銷售。等到真正運營起天貓旗艦店，雲莉軍才猛然發覺，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和傳統線下零售截然不同，電商面向的人群是全球消費者。過去，雲莉軍只要把水果提供給固定合作夥伴，成為天貓新商家後，發貨方式從一整車水果變為一箱箱水果。雲莉軍要時時盯著旺旺留言，及時回復谘詢，服務好消費者。
一般情況下，天貓新商家需要1-2年時間摸索電商平台的運營規則，適應線上運營邏輯和玩法。在阿里CCO火箭成長計劃幫助下，雲莉軍用了近3個月時間就了解清楚天貓平台基本運營規則，以最快速度成長。
不到兩個月，雲莉軍的天貓旗艦店已經幫民勤賣了2噸多蜜瓜。儘管隻佔到當地總產量的十分之一，但對於單個天貓新店鋪而言，已是個不錯的成績。雲莉軍直言，如果沒有加入火箭成長計劃，店鋪的成長就沒有那麽快。
收成鄉瓜農劉燕嘗到過電商甜頭。2018年以阿里巴巴為代表的互聯網企業加大了電商助農力度，那年劉燕家比往年多賺了一兩千，對於享有二類低保的劉家人來說這是筆不小的收入。
賣出去的那天劉燕很高興。先天患有小兒麻痹症的劉風常年與輪椅為伴，難得有機會去集市逛街。因此她成了收成鄉最早在淘寶購物的人。幾年前，她也曾嘗試過開一家淘寶店，研究一陣，卡在了某個環節上。
如今回想起來，如果有引路人指導開店，劉燕或許可以更早地通過電商平台賣瓜。“電商對我們瓜農的幫助挺大的。”
玫瑛透露，阿里CCO火箭成長計劃規模還在不斷擴張中，未來會覆蓋更多品類、產業帶，為更多中小商家提供便利和機會，成為新商家的引路人。
雲莉軍習慣稱呼玫瑛為“客戶經理”，不過玫瑛更喜歡另一個稱呼，阿里柔軍。“我理解柔軍是帶著洞察和溫度關懷商家和農戶，以柔為劍，和中小商家一起開辟出新天地，幫助更多農戶。這是柔軍的使命。”玫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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