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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畫作拍出43萬美元天價,畢加索扎心了

要擔心未來被AI搶走工作的,又要多一類人了:藝術家。在佳士得最新的一場藝術品拍賣中,由AI所創作的畫作拍出了43.2萬美元天價,甚至超越了同場的畢加索版畫作品。此前,AI們已經在圍棋、音樂、小說等多個領域展現了驚人才能,這一回的創作成就更讓外界驚訝。但同時,這也引發了廣泛的質疑:AI所完成的真的算藝術嗎?

撼動藝術界的Belamy家族

此次震驚藝術界的畫作名為《埃德蒙·貝拉米畫像》(Portrait of Edmond Belamy),主體是一名身穿西服、面容模糊的男子,畫面有大幅留白,並在留白處印有“畫家”的簽名——一串數學方程式。此次佳士得拍賣活動的組織者Richard Lloyd評價稱:“這幅作品或許不是由一個人類畫家創作的,但它和250年來佳士得所拍賣的其他畫作沒有什麽區別。”

▲佳士得原本預計該畫作會拍出7000-10000美元,但最終成交價出乎所有人預料。

當然,區別肯定是有的,比如這幅肖像畫的誕生過程就和一般的畫作不一樣。據悉,整個作品是基於“生成性對抗網絡”(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work,GAN)的模型創造而成的。GAN算法包括兩個部分:生成器和鑒別器,或者可以簡單理解成“畫家”“鑒賞家”。人類通過給AI不斷提供相關作品參考,讓它變身“畫家”創造出相近但不同的新作品;與此同時,AI又會對自己所創作的作品進行評鑒,判斷作品是由人類還是機器創造;而如果評判失敗,則一切重來,而AI也在循環往複的過程中不斷精進“畫技”。打造這幅畫的Obvious團隊表示,他們輸入了超過15000幅14世紀到20世紀的人像畫讓AI進行訓練,不斷嘗試、不斷失敗,最終才完成了《埃德蒙·貝拉米畫像》。

▲“畫家”簽名。方程式代表了AI開發模型GAN的價值函數。

事實上,這並非Obvious所創作的第一件作品,而是第11件。Obvious構想了一個虛擬的貝拉米家族,並為每個家族人物都擬定形象,用來作畫。在埃德蒙·貝拉米之前,還有其他貝拉米家族的成員早已成畫。埃德蒙先生的“曾祖母輩”,《貝拉米伯爵夫人》(La Comtesse de Belamy)成名更早,它在今年2月就被藝術品收藏家Nicholas Laugero Lasserre以11547美元的價格買走,並在巴黎的畫廊展出。當時,“AI畫作”這個名頭就吸引了不少關注和爭議。

▲貝拉米家族肖像族譜。

▲《貝拉米伯爵夫人》。

“抄襲風波”暴露的AI創作漏洞

《埃德蒙·貝拉米畫像》一炮而紅之後,其幕後的Obvious團隊也成為了各大媒體競相報導的焦點。據悉,這個團隊由3個25歲的巴黎大男孩組成:雨果·卡塞勒斯-杜普拉(Hugo Caselles-Dupra)、皮埃爾·福特雷(Pierre Fautrel)和高蒂爾·維尼爾(Gauthier Vernier)。福特雷在接受採訪時表示他們在最開始創作時,人們不知道他們是誰,要做什麽,“但現在我們被當做了真正的藝術家”。

不過,Obvious團隊的成功,從目前來看可能還摻了些水分。根據科技媒體The Verge報導,該團隊用來編寫AI程式的代碼,其實是借鑒了另一名極客在互聯網上公布的開源代碼,這就讓科技界對於Obvious的原創性產生了較大爭議。

疑似被剽竊的代碼原創者名為Robbie Barrat,是一名19歲的大學生。相比Obvious團隊,Barrat其實在AI藝術界更有名氣,他一直在社交媒體上發布自己的AI繪畫作品,在論壇上傳授創作心得,最重要的是他公開了自己編寫AI的代碼。而Obvious團隊就在詢問Barrat後將這些代碼運用到了自己的AI中,用其進行了後續創作。The Verge因此在文章標題中毫不客氣地指出:“三個法國學生用借來的代碼創作出第一幅登上佳士得拍賣的AI畫作。”

一些AI藝術界人士也對Obvious團隊的舉動頗有微詞。一名專注於GAN創作的德國藝術家Mario Klingemann表示,“可以說90%的工作量都是由Barrat(的代碼)來完成的”。紐西蘭藝術家Tom White則用Barrat的代碼和《埃德蒙·貝拉米畫像》的設定進行了一系列創作,他表示,“我無法證明Obvious團隊的AI就是脫胎於Barrat的模型,但看起來兩者的成果差不多”。面對質疑,Obvious團隊的卡塞勒斯-杜普拉承認他們的確使用了Robbie Barrat的代碼,也沒有做什麽修改,“但要讓代碼變成一幅畫作,我們沒少花功夫”。

▲Tom White用Barrat的AI模型生成的肖像畫。

事實上,在AI技術繁榮發展的今天,不少公司和極客都會公開開源代碼,“借代碼”的事兒也時有發生,無論是在AI藝術界或是其他領域都是如此。藝術網站Artnome的數字藝術家Jason Bailey就表示,在數字藝術界其實每周都會發生“A拿走了B的代碼,調試一下然後賣價錢”的案例。而Barrat以及其他藝術家則擔心,《埃德蒙·貝拉米畫像》可能會讓外界對AI繪畫產生誤解,忽視了其他一直潛心進行AI藝術創作的人。

到底什麽才算“藝術”?

當然,比起關心代碼爭議,普通看客們更關心的問題是:AI繪畫算不算藝術?它難道真的會替代傳統繪畫?對此Obvious團隊給出了明確的答案:“我們是新一代的創作者,但我們完全不會取代那些創新藝術家。”他們表示自己所追尋的藝術形式更像是一個新的藝術分支,“就像1800年代新冒頭的攝影技術那樣”。

▲Vera Molnár的《無題》(Untitled)繪於1972年,是早期的電腦藝術作品。

從1960年代以來,人類藝術家就開始探索使用電腦幫助創作或是讓電腦自主創作的可能性。在Obvious團隊之前,最有名的例子還是谷歌Deepmind,該團隊在2016年就完成了一系列AI畫作,並舉辦了展覽和拍賣——不過當時並非以藝術品拍賣的名義,前來捧場的也是科技界人士。一直以來,人們都認為“創造”應該是屬於人類的天賦,是人工智能所無法企及的,所以AI繪畫本質上還是大數據處理,很難承認其藝術價值。但如今《埃德蒙·貝拉米畫像》卻再一次引發了爭議。

▲谷歌Deepmind創作的畫作。

那麽我們到底該如何評判AI繪畫,如何定義“藝術創造”?藝術評論家、《藝術評論》資深編輯JJ Charlesworth在CNN的專欄中表示,人類藝術家和AI最大的區別,是創作理念的不同。文章寫道,所謂原創,應該是在已知有多少現存的作品和表現形式的基礎上,創作出新的、包含不同意義和思想的東西。Charlesworth稱,人類創作某個作品一定是有理由的,此外藝術家在創作時可能並不在乎外界究竟是否喜歡這個作品——事實上,很多作品都是存在爭議的。但AI正相反,它們在“創作”時並不會有特定的理由,不是為了表達它們的某種思想或訴求,而它們在創作時也一定是以“大多數人喜歡的樣子”為標準的,畢竟它們的參考方就是那些頗有聲譽的大師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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