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出題畫“蛙聲”，齊白石隻畫條河卻為何無價？

國寶級繪畫大師齊白石先生，生於1864年，卒於1957年，在他93年的筆墨生涯裡，為世界留下諸多登峰造極的丹青作品，起雷霆於筆落之間，神余畫外，傲貫山河。齊白石的名字也因此成為中國畫所無法繞過的一座高峰，至今都有關於他的大量作品被收錄進教材之中當作典範來學習。

步入新世紀以來，中國藝術品收藏水準持續提升，相應的藝術品價格也持續走高，齊白石的多幅畫作都創造了歷史記錄，其中《山水十二條屏》奪得頭魁，在2017年拍賣出了9.3億元的高價，成為全球最貴的中國藝術品。然而巧合的是，齊白石最為人詬病的地方也在於此，在他在世的時候，有不少同行和專家稱：齊白石的花鳥筆酣墨飽，花卉超凡精細，但他的山水畫卻是“庖人抹灶”。

啥意思？就是不專業，沒有一點章法和邏輯，更沒有美感。或許這種觀點現在聽來十分荒誕，仿若無稽之談，但萬事都絕非空穴來風，“存在即合理”，當時的人們可能發現了一些端倪。那麽是不是說，齊白石的山水畫真的就稍遜風騷？小解認為不是。下面我們就來欣賞一幅齊白石的山水名作，它的成功恰恰就是因為不遵循章法，打破了常規思維，從而成為書畫史上的美談。

這幅畫就是著名的《蛙聲十裡出山泉》，相信大家在上學的時候都在美術課本裡或從美術老師口中尋得過它的蹤跡。作為齊白石的代表作之一，《蛙聲》的來歷極富浪漫氣息。話說1951年，已經是91歲高齡的齊白石與作家老舍在家中會面，老舍隨意從書桌上抄起一本書，便翻到了清代詩人查慎行的一首詩《次實君溪邊步月韻》，其中有一句寫道“蛙聲十裡出山泉”。老舍甚是喜愛，而身邊恰是名滿天下的國畫高手，於是他便給齊白石出了一題：如何以繪畫的視覺色彩表現出“蛙聲”的聽覺效果？

我們看這幅畫，只見一條延長而水流湍急的河流，河兩岸是墨色的石頭，然而哪裡有蛙聲？齊白石是不是隨意交了一幅畫糊弄？其實創作之前，白發老人齊白石也犯了難，“蛙”、“山泉”都好說，可是這聲音怎麽畫出來呢？冥思苦想三天之後，齊白石終於從老舍寄來的信件裡找到了靈感。老舍寫道：“蛙聲十裡出山泉，蝌鬥四五，隨水搖曳，無蛙而蛙聲可想矣。”

我們將畫作放大10倍後再觀察，可以發現在河流之中的幾顆黑點，原來是搖著大尾巴順水而下的小蝌蚪！如此一來，我們可以展開想象的翅膀徜徉：小蝌蚪被湍急的水流衝向下遊，那麽在上遊一定有一隻青蛙媽媽在焦急地呼喚著它的孩子們，這不就是蛙聲麽！而且齊白石將這一場景設定在“山泉”之中，也剛好對應了詩句。

《蛙聲十裡出山泉》，它的珍貴性不僅在於齊白石高超的作畫專業能力，更在於它是藝術的想象力和文學的創造力所共生的結果，所碰撞的火花。此外，在一定程度上說，它還是兩位民國大師的共同作品，其唯一性不言而喻。所以參考齊白石其他藝術品的價值，這幅作品可以定位於無價。畫中有詩，詩中有畫。相信大家看到這幅畫的時候，都會聯想起那句美妙的詩，這就是藝術的魅力，這就是齊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