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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艇學校畢業,我任艇長,手下8位生死兄弟,個個如狼似虎

海戰英雄張逸民回憶錄23

一個學校的畢業生,通常情況是以拿到畢業證書為依據的。而我們快艇學校的第二期畢業生,是在畢業考試之後,再舉行畢業式。這畢業式又十分特殊,這就是由上級授權快艇學校出面,將畢業生按照門類及單艘艇的人數,一次性混編成若乾艘快艇,再由海軍將這些單艇人員分配到各快艇大隊去。我帶領這艘艇9名人員,被編入快艇21大隊3中隊2號艇。

畢業後第二天,開始編組及各艇人員。編艇的儀式雖然算不上十分熱鬧,但不論從情緒上還是現場情況都十分感人,並且一生不忘。全體學員到大操場集結。我們1中隊艇長班首先排列成整齊的隊伍,最先進入操場面向主席台。水手長班的學員是2中隊。1、2中隊面向主席台。3、4中隊是學魚雷和通訊的,他們面向南立正。5、6中隊是學輪機的,面向北。學員隊到隊完畢,校務部長講話,講了分配原則和方法後,便立即轉入編隊唱名。校務部一次唱名九人,這九人組成一條艇。

喊我的名字時,大概是在編隊的中間吧。我到了八十多歲,但高喊我們144艇人員名單的情節,至今猶能記。我們九人被唱名後就在主席台南側百米處集結。九個學員圍坐在一起,我領導大家先開個艇務會,每個人做自我介紹並互相認識。點名後,我放下背包,跟每個成員都一一擊掌,就像今天籃球隊員入場時跟主教練擊掌一樣。我跟最後一名詹光鑄擊掌時,他止不住興奮地對我說:艇長唉,我曉得你,你是全校的全優學員哦。能與你一起戰鬥,那是多大的緣分啊!我只好說:“謝謝你的誇獎了。”可見,全優學員雖說在我心中沒多大位置,但它有鼓舞作用,還是讓我蠻高興的。

我們九人圍坐一起,這就是一個新的戰鬥集體誕生了。我有了一個戰鬥集體,就要為這個集體榮譽而戰。我是這個戰鬥集體的艇長,從年齡上說我又是大家的兄長,我應該成為這個新集體的主心骨,為這個集體榮譽而戰鬥不息。

我首先帶頭作自我介紹:“我是這個戰鬥集體的艇長,我叫張逸民,1946年1月參加革命,1946年7月進入東北軍政大學,後進入東北民主聯軍第6縱隊18師52團工作,當過書記和作戰參謀。今年24虛歲,1948年6月入黨,大專文化程度。我生於1929年3月,黑龍江人。”

水手長張德玉,1946年入伍,黨員,1931年生,1948年入伍,高小文化程度,之前為華北某軍通信班長。

輪機長關全榮,1929年生,黑龍江省寧安縣人(寧古塔人),1946年入伍,曾任四野某軍排長,黨員,高小文化程度。

前槍手楊貴,1931年生,內蒙古林西縣人,1948年入伍,共產黨員,曾任四野某軍機槍班長,高小文化程度。

後槍手王如元,1932年生,江蘇省如皋縣人,黨員,1948年入伍,曾任華東某部通信班長,高小文化程度。

魚雷手丁安文,1933年生,貴州省安順縣人,1949年入伍,團員,曾任貴州省軍區某部通信員,高小文化程度。

電訊手鄧景山,1950年入伍,廣東省開平縣人,團員,1933年生,高小文化程度。

輪機正手高作戰,遼寧省義縣人,1933年生,1950年入伍,團員,高中文化程度。

輪機副手詹光鑄,1933年生,湖南省湘潭縣人,1950年入伍,高中文化程度。

我手下這八員戰將、八位生死弟兄,個個如狼似虎,真讓我喜得合不上嘴。有了他們的參與和支持,我的鐵軍夢似一堆篝火在我心中燃燒著。這火現在雖是小火,卻能星火燎原啊。我心裡想,陸軍時那些優秀的尖刀排裡有幾名黨員?今天我有了5名黨員,將由這5個黨員帶領一艘快艇成為我們這個中隊支部的佼佼者、拔尖的戰鬥艇,我不僅有信心,還信心滿滿。這5個黨員再加上我,那一定有排山倒海的巨大能量,而關鍵是我得有一套擊沉敵艦之術,有一套殲滅敵艦的本領。為此立下衝天的志氣:我要迅速做強自己,成為全大隊最拔尖的海上快刀。

144的艇被編入海軍快艇21大隊3中隊。這是我從陸軍來向海軍報到後我的正式海軍序列號,從此我就是一位有了正式序列號的海軍艦艇戰鬥指揮員了。

這條編號

此時,我的中隊領導也明確了:中隊長崔進喜、中隊指導員王玉璽、副中隊長竇金鬥。這三位都是我們1中隊K—12班的營乾班畢業生。他們是我們開學半年後才成立的營乾班。雖說跟我們一起學習,其實他們處處都受到照顧,學習只是聽課,考試也不正式算成績。學校也許是以一種寬容態度讓他們來接受海軍熏陶的吧。

這三位領導,只有崔進喜中隊長與我相處的時間最長。從21大隊3中隊開始作為我的領導正式相處。後來,他又帶我們3中隊的8位艇長加上6條快艇編入到華東海軍。到華東海軍後,我被編入到快艇第1大隊1中隊還是2號艇艇長,崔進喜側被編入沒有一條快艇的3中隊,繼續當中隊長。1956年我們1中隊中隊長調華東海軍聯校任職,空缺又由崔進喜擔任中隊長。相處半年後,崔進喜調往舟山基地後勤部,六十年代末轉業下了地方。

崔進喜,他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初從四川部隊調來海軍的,算是早期支援海軍建設的幹部。他身上有許多長處:能聯繫群眾,為人也很正直。我與他相處,雖是斷斷續續,但我認為,他是個很正直的人,不僅從不吹牛拍馬,而且與同志相處,從不在熟人間傳閑話。我一直很尊重他,也很支持這位缺少才氣的中隊長。我與崔進喜相處五年,五年相處中,我們連句玩笑都沒開過。我對他就是尊重、支持、服從。在他面前,我始終是個好部下。

我被編入快艇21大隊3中隊時就知道,這是個臨時性的序列。我們被編入21大隊時,大隊已經有2個中隊了,而且艇員都是一期畢業的學員。21大隊原住塘沽,後來進了青島。

我們中隊共有八名艇長:於吉水、張逸民、吳文斌、程全茂、劉春志、呂清、王世清、張山。

編入21大隊的第3天,中隊長崔進喜宣布:我們中隊接手大隊的1、2中隊共6艘快艇。我是中隊的2號艇長,接收的艇號是144艇。說實話,畢業後編成艇已經夠興奮了,沒想到這麽快又開始接收快艇了。當艇長的有了快艇,才算有了戰鬥的武器,也就名符其實了。所以這麽快就接艇,那心情、那勁頭不用說有多高了。連走路都不停地要哼著歌曲,真是興奮啊。

144艇原艇長是林盛,只聽說他原先是兩廣縱隊的一名副指導員。與林盛相處數月,他很少提自己的過去。後來,林盛又被大隊指定為我的教練艇長。林盛其人,他很真實,待人處事又都很厚道。我覺得做人能真誠厚道就相當不錯了。從任我的教練艇長起,他似乎對我又多了層嚴肅。沒過多久,大隊又調整人員給我任命了第二位教練艇長,他叫辛學詩,是位山東人。辛學詩為人很開朗,那時他剛結婚,是在家鄉找的對象,兩人生活得很開心。我們在訓練中相處得很好,建立了很親密的友誼。

我接手的144艇,這是蘇聯一艘經過“二戰”洗禮的優秀戰艇。到我手裡時,這艘戰艇已經入伍服役12年了。這12年的老艇,對於一個鋁合金外殼來說,已到了該退休的年齡了。我從艇體修補的痕跡看,證明此艇“二戰”時有過戰傷。說實話,我看這些累累戰傷後,一種深深的敬意油然而生。於是,我心中也產生一種憧憬,希望通過我和艇員們的不懈努力,在海戰中操縱這艘魚雷艇立下新功。我想,這雖是一種憧憬、一種志向,只要孜孜以求,或許有希望成為一種現實。

此刻,144艇正在快艇學校的停泊場上夏藏保養呢。魚雷艇雖有在戰艦中有最能衝殺的美譽,但它同時又是戰艦中的小不點。單以噸位來衡量,它還不及大型戰列艦鐵錨的二分之一大(戰列艦鐵錨重約40~50噸,快艇為20噸)。

快艇不只噸位小,而且它的嬌嫩也是出名的。有一次我們有條快艇停泊在碼頭上,有艘小汽艇想靠上快艇碼頭將幾個人送上岸,來靠時撐杆鐵頭竟然把快艇壁捅了個洞。可見,快艇壁真有點像紙糊的一般。事物都是如此,有嬌嫩才有快捷嘛。

魚雷快艇的保養有兩種:冬藏保養和夏藏保養。冬藏就是最冷時節不出海了,因此進行上岸冬藏保養。夏藏保養就在春訓之後和秋訓之間的保養。一般情況下,夏藏保養有一個月就夠了,而冬藏保養大約有二到三個月。這種鋁合金外殼格外嬌貴,必須按季、按時進行保養。保養時,全艇的主要部位都要大拆大卸一次。之後,該送廠修的送廠修理,能自己做保養的,拆開後清理保養好再迅速恢復。保養期間全艇人員個個都成了工匠,每天都跟油膩打交道,個個渾身都是一股子油氣味。一次大拆大卸,就是一次大戰備、一次大學習。我們的進程很快,一周時間就完成了。

經過解除夏藏保養一翻拆騰,144艇可是舊貌換了新顏。剛刷過新漆的144艇,身著深灰色的新戰衣十分醒目。主桅與前桅之間,拉著一根軟天線,將144艇顯得格外瀟灑,又格外壯觀。我想,即便是門外漢看到這快艇的新艇容和它的雄姿勃發,肯定也會特別鍾愛的。站在碼頭上仔細打量著這一群群、一隊隊的蘇式快艇,真的像即將起航馳騁大海的“海鷹”啊。

這種蘇式β—123型快艇,主要戰術性能為:艇長18.66米,艇寬3.44米,滿載排水量20.53噸,美式柏卡特主機兩台,限空轉數2400轉/分,最高航速46節,魚雷發射管內裝有兩顆45—36型魚雷,魚雷速度為42節。此型快艇設計作戰半徑為200海裡。

說真心話,我有緣能成為144艇的新主人,那是我的福分。我帶著這一幫新兵既是一種緣分,又是一次獲得走進大海大洋,當海洋主人的大好機遇。我不僅躍躍欲試了,更想成為大海的寵兒。而今天144艇就是我的全部家當。說實話,此刻,我的艇員和我的戰艇就是我的最愛。為什麽?皆因我征服海洋的夢想靠的是他們,想爭取參加抗美援朝戰爭,也靠的是他們,將來作一把打頭陣的快刀,更是靠他們。我現在磨刀霍霍下黃海,準備大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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