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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島喊冤:我們遭了災沒人同情 還要被踩上一腳

“在生物學上,貝類就是產的多、死的多、剩的少,一百個扇貝種苗裡活二十個就是大豐收,活十個也能盈利。但是給外行的感覺是,一百個剩十個了,損失應該是巨大的。實際上不是。”

近年來,主營水產養殖的上市公司獐子島(002069,SZ),因養殖的底播蝦夷扇貝幾次出現大規模死亡,備受輿論關注。經過媒體密集報導,“扇貝跑了”“扇貝餓死了”等說法,已經深入人心;而獐子島也幾乎成了A股市場上“財務造假”“肆意妄為”的典型。

2019年7月,中國證監會下發《行政處罰及市場禁入事先告知書》,稱經過長時間調查,已查明獐子島涉嫌財務造假,包括2016年度、2017年度報告;公司披露的2017年扇貝抽測結果的公告涉嫌虛假記載;公司涉嫌未及時披露信息等。據此,證監會擬對獐子島和公司相關董監高人員進行處罰,其中公司董事長吳厚剛擬被采取終身市場禁入措施。

近日,《華夏時報》記者對獐子島董事長吳厚剛進行了兩個小時的專訪。後者對外界關注的證監會擬處罰、扇貝死亡情況和輿論對公司的影響等,一一作出解釋和回應。

正式採訪前,吳厚剛的一句話讓記者印象深刻:為什麽別人遭了災大家都同情,獐子島遭了災不但沒人同情,大家還都來踩上一腳?

關於監管處罰

記者:對7月份證監會擬處罰的事先告知書,你們認不認可?

吳:我們認為沒有事實依據,監管部門不應該以假設編制的證據作為行政處罰依據。

這個預處罰的依據是捕撈船的航行軌跡。他們(證監會)委託了中科宇圖(全稱中科宇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委託水科院東海所(全稱中國水產科學研究院東海水產研究所),根據航行軌跡進行了推算,對我們漁船作業的區域面積進行了估計,然後和我們財務核算的面積進行了比較。因為推算出的面積和账面面積有差異,他們(證監會)就說我們造假。

我認為這樣的證據,僅憑一個籠統的脫離生產作業實際而做出的航跡圖,也沒經過現場檢驗,而測算航跡的點位不準也不完整。僅靠兩份推演報告就判定我們財務造假,沒有法律依據。

記者:在一般人的概念裡,航行軌跡是個死的東西,它不會發生變動。航行軌跡應該是一個客觀標準。

吳:航行軌跡確實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一個痕跡。但是它是否完整,是否來自具體作業,它的參數是否符合我們捕撈扇貝(的實際情況),他(證監會)是沒有現場印證的。

這個方法既不是國家的規範,又不是通用的方法,也沒有國內國際的慣例,我們是不能接受的。

記者:聽起來這兩個部門都是專業部門,他們的方法應該是專業、可信的吧?

吳:(兩家部門)可能是計算方面的專業部門,但是他們是否能拿出一個符合我們實際的模型和數據?他們沒到現場,也沒溝通,他們也不了解我們扇貝的作業情況,這種情況下他們算不準。

記者:你認為應該怎麽推算或者驗證或者監管是合適的?

吳:作為一家上市公司,被質疑是正常的,但是任何行業都有它的專業性。在上次自然災害事件中,選擇聽取專家意見是最正確的選擇。而幾次的專家意見,證監會都沒有采納。

我認為證監會至少應該到現場全程地了解我們的生產作業模式,這是第一個。第二個他(證監會)必須事先告知我們,航跡是用於生產管理,用於面積計算的,是在我們知道的前提下才有可能作為依據。

記者:事先告知你們了,這還能監管嗎?

吳:證監會這次派出稽查總隊30多個人,長達17個月的調查,沒有發現我們有財務造假行為,可能受到某些輿論長期對獐子島不實、甚至惡意詆毀報導的影響,才使用了航跡測算(其實是假定推測)的辦法。這顯然與實際不符,出現差異是必然的。這種人為因素製造出的與實際生產作業不一致、無法比對的證據,能作為非常嚴謹的財務數據造假的證據嗎?更不應該作為行政處罰的依據,也經受不住法律的檢驗!

一般來說,我們認為的監管,應該是他(證監會)有制度,我們是否執行得好——這應該是他監管的。他不能臨時出個制度來評價我們過往業務的對和錯。

關於扇貝死亡

記者:扇貝死亡的真實情況是什麽樣的?

吳:事件本身就是自然災害。

蝦夷扇貝是從日本引進的品種。我們從事的海洋牧場,使用的底播增殖模式,是從日本舶來的技術。這個品種在我們中國的海生長,須要適應;舶來的技術須要我們中國漁民逐步掌握。

養殖扇貝歷來都是投放很多苗種,天養天擇的。它的生長過程就是一個死亡淘汰過程,最後剩下一定的比例。我舉個例子,好比一百個扇貝種苗裡活二十個就是大豐收,活十個也能盈利。但是給外行的感覺是,一百個剩十個了,損失應該是巨大的。實際上不是。所以扇貝的死亡波動,我們從來也沒有認為是一個異常的東西。

我們2006年上市,那時候開始逐步擴大扇貝養殖規模。到2011年規模擴大到了300萬畝,兩千平方公里——有幾個北京(城區)那麽大。在這個過程中,公司從水面到海底,從淺海到深海,從內海到外海,逐步向複雜環境拓展(扇貝養殖)。我們用原來的技術做了一些探索,向外海、深海進行嘗試,結果遇到非常複雜的自然環境,導致了扇貝大量的死亡。

死亡規模我們自己也是吃驚的——80%、90%規模的死亡,損失達到數億元。所以外界對我們這麽大數額、這麽大面積的死亡質疑,我認為是正常的,甚至科學家也在質疑,也在研究。

扇貝養殖產業,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在以往都遇到過大規模死亡的情況。80年代初中國養殖扇貝在山東長島,一開始也是大豐收,甚至為了搶產業和市場的機會,形成了“海灣戰爭”(搶佔海灣資源),搶海(的現象),擴大規模。但是發展到一定規模之後也是斷崖式下跌。日本也出現過因受災而大規模損失的情況。

記者:扇貝播下去之後,有沒有證據能證明它們確實死在下面,而不是“跑了”或者其他情況。

吳:通常我們每年底播的時間是在第四季度,當時買的苗子都在籠子水面養,我們把它放到海底。換了一個複雜的環境的時候,不適應的(扇貝)就會迅速的死。所以一般過了這個冬,(扇貝)死亡率在50%。完了經過春天,經過夏天,到了秋天之後剩下這50%還能死亡50%,只能剩25%。

考慮到其他因素導致的死亡,一般正常年份,好海區好年景能剩20%。按照回捕率80%算,就是16%。在這種情況下畝產大約在80公斤左右。所以我們通常就是100個苗最後收獲80公斤。

播完之後死了,在海底是有痕跡的,是有貝殼的,並且不同大小(說明不同時期死亡)的都有。

記者:你提到監管層在之前的調查過程中谘詢過相關專家,專家是給過意見的。這個意見你看了嗎?

吳:我們在閱卷中看到,(專家)關於扇貝死亡的一些原因的分析,包括一些年度內一些海域環境生態的一些情況,(專家)都表述清楚了。另外還開過針對扇貝死亡事件的專家座談會,包括海洋生態調查的材料,都是有理有據的。

但是每一次大規模死亡,未必都能找到確切的最終原因。因為海洋確實很複雜。海洋是一個大生態系,影響扇貝養殖的因素眾多——像水文、鹽度、pH值、光照、洋流、溫度,都會有影響。很難確定是溫度的問題,病害的問題,種質的問題還是底質的問題。

記者:專家給出的意見有哪些?

吳:一個是氣侯環境的問題,一個是環境容量的問題。氣候環境問題上面講了。

環境容量問題是說,扇貝已經成為我們長海縣地區,規模巨大的一個產業。也就是在我們公司發展成功,賺錢了之後,我們全縣都在養它。這樣一來在整個北黃海,大的生態系統中一個單物種突然增加了這麽大的規模,會導致生態平衡出現問題。所以公司立即決定縮小規模,迅速減少這種規模。

但在我們調整過程中,還沒調整過來的時候,又出現了2019年11月份發現的這個(災害),也是幾乎全域的死亡。所以我們深刻意識到要結合生態變化進行調整,就把這個品種停了。

記者:公司內部對於扇貝死亡事件有沒有研究或調查?

吳:我們公司內有一些初步的研究,也給證監會提供了一些數據。關於基礎生產力、溫度、淺標浮標、天氣、降雨量,包括pH值等,這些數據都有。

我們的結論是,(扇貝死亡)大多是因為長期的高溫,乾旱無雨,導致海洋的生態環境發生了變化。再加上養殖容量超了,餌料不足,那麽扇貝都消瘦。瘦到一定的程度,就導致了扇貝死亡。

值得注意的是,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我們的扇貝出現大規模死亡,其實是全縣性的死亡,凡是從事這個行業的公司都出現了死亡。但是我們是個上市公司,我們有披露義務,別人是非上市公司,他們沒有披露義務。

兩個方面可以證明。第一個就是受災的公司財務都十分吃緊,銀行貸款持續攀升,外部欠款持續增加,這是我們通過銀行了解到的。第二個就是出現災害之後,政府和專家也組織了專家會議,參加會議的企業都現場匯報了他們的死亡情況。

記者:扇貝大額減值的情況是從近幾年才開始有的,還是說之前也有?

吳:我們的大額減殖都是在擴大規模之後,2014年之後才有的,以前都沒有。以前規模小,也就20萬畝、30萬畝。

再一個就是,那時候全縣只有我們搞蝦夷扇貝養殖,別人都沒有搞。我們在島的周圍,在內灣、優質海域進行養殖,養殖產業比較穩定,每年都有非常好的收益。但是我們往深海探索的時候就出現了大規模的死亡。公司進行抽測判定,發現異常,根據一些相關的制度,就進行了減值的披露安排。

記者:“跑了”或者說“餓死”的情況,在其他品種的養殖上比較罕見。

吳:扇貝養殖過程中死亡是正常的。

海洋養殖和其他的畜牧業,比如和家禽家畜養殖業比較,是完全不一樣的。在生物學上,貝類就是產的多,死的多,剩的少。天養天擇,剩的都值錢。

在海洋養殖業,遭遇災害,突然大面積死亡的案例以往也有。像牡蠣過去也有諾瓦克病毒導致死亡的。日本的扇貝,也有因為厄爾尼諾現象造成的溫變導致死亡的。這種死亡就是快速的,幾天時間內且大規模的死亡。

也有人比喻,像雞瘟,一下幾十萬隻雞沒了。包括豬,非洲豬瘟一傳染,這個省跨那個省,誰也講不清楚。所以我認為每個行業就是有每個行業的特性,當然也有一些突發性的因素。

記者:豬瘟或者雞瘟可能很多年才有一次,獐子島最近幾年扇貝大面積死亡情況是不是太頻繁了?

吳:當然,海上養殖,我剛才說死亡是正常的。非上市公司還好,但作為上市公司就要公告。年年死亡,年年得公告,給人的印象就是頻繁死亡。所以我認為上市公司應該分類監管,這也是未來市場發展的要求。

記者:在一般人看來,底播扇貝養殖的死亡率這麽高,可能不是一門好生意。你能算一下這筆账嗎?

吳:我們是從日本北海道引進過來的(蝦夷扇貝)。他們的扇貝也是大規模死亡,大比例死亡,但也賺錢。

我認為這肯定是一個有價值的產業,因為蝦夷扇貝在中國,目前看,只有我們大連這塊地方能有一個較大規模的海域適合它,山東那邊就比較少,再往南基本上都不能養。因為超過一定溫度蝦夷扇貝就不能生存。

記者:這麽說又衍生出來一個問題——獐子島養扇貝,尤其是底播蝦夷扇貝,是靠天吃飯的嗎?

吳:是。不僅僅養扇貝靠天吃飯,從事海洋產業、農業產業的大部分人都是靠天吃飯。因為有很多天氣變化。一年四季的天氣變化決定了農業,包括海洋在內的生物的生長健康程度。如果氣候突然發生變化了,或者突然異常了,就會導致這些生物不能健康的生活,甚至影響成活率,最後就出現了豐年或欠年。

記者:在多大程度上,扇貝的養殖是在公司可控範圍內的?

吳:現在我們都停了,基本上都可控了。

記者:你們把所有的底播蝦夷扇貝業務都停了?

吳:全停了。我們從發展階段變成探索階段了,所以把規模化養殖業務關掉,轉而進行試驗探索。

以公司現在的條件,我們探索了養殖規模的上限,進行了不超過十萬畝養殖規模的探索。現在主要看周圍的大的生態環境,包括產業規劃有沒有變化;再一個,在品種上能不能選一些抗高溫的品種來進行探索。

如果探索成功,恢復底播扇貝業務的速度就快一點,不然速度可能就慢一點。

記者:最近幾年公司扇貝發生多次大額減值的情況,有沒有公司自身的原因?

吳:公司戰略節奏、風險把握方面值得反思。對於產業的發展,我們之前更多考慮的是收益能力,風險方面考慮少。

記者:同時期,相鄰的日本、韓國的扇貝養殖,有沒有遭遇相同的災害?還是說只有獐子島受災了?

吳:在2017年和2018年初,獐子島第二次遭遇自然災害的時候,整個北黃海大區由於溫度升高,餌料環境發生非常重大的變化,區域內所有的貝類都瘦,都死,不僅僅包括我們的底播蝦夷扇貝,包括牡蠣,甚至養的其他品種,都出現了非常消瘦,死亡,大幅減產(的情況)。

因為養殖牡蠣得需要扇貝殼,過去韓國養殖牡蠣的扇貝殼都是從日本採購的,但是那一年有韓國在日本預定的扇貝殼都不能執行原先的訂單了。為什麽?養殖的牡蠣如果瘦了是賣不出去的,所以(韓國)當年的牡蠣無法進行收獲,新的年輪的牡蠣養殖也就不能開始,也就沒有採購日本的扇貝殼。

回應外界聲音

記者:外界信息給公眾的感覺是,獐子島的扇貝死而複生,然後又死,公司信口開河、謊話連篇。實際情況是這樣嗎?

吳:其實這些情況看公告都能看明白。2014年我們正常披露了,對不對?該核銷的核銷了,剩下的養殖的是新播的產品,完了進行注冊盤點,說情況基本正常。外界就說死了又回來了。

我個人認為媒體一定要有公心,不能只求閱覽量,作標題黨。我認為一些報導說“四次死亡”,包括說扇貝“跑來跑去”,是缺乏職業精神的。

記者:你認為媒體對於水產養殖行業或者說公司業務這一塊不是特別了解。

吳:對。因為很多媒體沒有到現場,或者到了現場也沒問到專業的人員,或者專家給了正面解釋,一些媒體也不采信。我覺得有這方面的原因。

記者:你認為公司為什麽有這麽多負面新聞?

吳:現在這麽說,掙錢的都是英雄,賠錢的都是狗熊。我認為賠了這麽多錢,有一些不滿情緒可以理解。但是有一些負面新聞,我剛才分析,原因包括兩個方面。一個是公司主動披露的工作還需要加強,另外還懇請廣大媒體老師到現場把這個行業,把我們這個事件本身搞清楚,再作公正的報導會好一些。

記者:你認為公司一點問題也沒有?

吳:不,公司在體制創新,在戰略決策,在一些精細化管理上,也包括對大的叫產業趨勢,市場趨勢的把握上還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間,也包括我們產品運營上,提升空間非常大,當然這也是我們公司未來的潛力。

記者:外界說你個人在事件爆發後曾經兩次高位減持股票,是真的嗎?

吳:沒有,事件發生之後,按照承諾和監管部門批準,我減(持)了一個億來給公司發展,其他就沒有了。

記者:你把你個人的股份減持的錢,投到上市公司裡面,支持公司發展。你自己在上市公司裡有多少利益?

吳:我現在有4%比例的股票,和員工持股計劃捆綁在一起。

記者:聽說島上有居民舉報公司,說2014年“冷水團”事件的真相是公司提前采捕,播苗作假,有兩千多人簽字,是吧?我聽說島上可能一共也就有七八千人,兩千多個人在這個舉報上簽了字。這是怎麽回事?

吳:兩千人舉報這個事並不真實。有幾個曾經受過處分的居民,個別居民,以經濟收益引導老百姓簽字。另外播苗造假、提前采捕的事,我們核查過,不存在,就是死亡。

記者:你認為在現有公司業務運營模式和公司治理框架下,獐子島在扇貝業務上有沒有造假的空間?

吳:沒有,全都公開的,全都是室外作業,透明作業,數百人上千人參與,鏈條又很長,都能倒查,沒有造假空間。

記者:換一種說法,你認為你自己在這件事上站得住,但是明天把你撤了換一個人上來,他想在這上面作假,他也做不到?

吳:做不到。

記者:你提到負面報導和監管函等監管措施,對公司有一些負面影響。負面影響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

吳:主要就是我們這個案子調查事件太長了,從2018年2月9號到今天(2020年1月6日)還沒有最終的結果。這直接導致了長期以來,公司的信用、公司跟銀行的合作、和政府的合作、和市場的合作,都處於非正常狀態。

尤其是我們作為一個上市公司,在資本市場上的運作,包括一些資產處置,重大資產支出,都做不成了。這給公司帶來了非常大的壓力。

我們2019年以來,一年收了七八封關注函。成天忙於應付這些,團隊感覺到很疲憊,也影響了正常的經營業務。我在這裡還要呼籲各個方面,考慮到長島縣自然災害的壓力,再給我們點力量,給我們點信任,讓我們重振雄風。

記者:銀行抽貸了嗎?

吳:銀行沒抽貸。因為我們這個事件發生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向銀行說明了一些情況;第二個我們公司和銀行有幾十年的合作關係,從來沒有信用問題;第三就是政府非常重視。債委會運行得也非常正常。

同時我們也壓縮了一部分貸款。2017年底第二次事件出來,公司當時貸款接近30個億,到2019年底變成了24.6個億。同時公司也保持了正常的運營狀態。

記者:您對一些媒體報導是有意見的,你有沒有在接受媒體採訪的時候跟媒體表達過?

吳:我很直接地向媒體提出過建議——研究海洋牧場的話題,研究自然災害的話題,最好要找專業的專家來講。非專業的老師講偏了,(尤其是高端主流媒體,也是國家的資源,)你辦一期節目就會誤導觀眾,實際上就是(資源)浪費,甚至對我們產業和企業來講是個傷害。

記者:監管層面的一些函或者說一些調查以及處罰,公司有沒有申請複議,有沒有提法律意見?

吳:目前我們通過聽證會把我們的意見都陳述清楚了,有些方面做了一些申辯,但現在結論還沒下來。

記者:結論如果和事先告知書一致,獐子島是有退市風險的。

吳:不能這樣處罰我們。如果處罰不能依法公正,我們將會訴訟,尋求公正。

記者:你想推翻所有的負面消息、監管處罰,光靠說還不行,還需要有資料。你現在手裡有哪些材料可以提供給媒體和公眾的?

吳:監管部門的核查情況、調查情況,最後應該向社會公開,這是一個方面。第二個方面我們需要提交的材料大部分已經提交到(證監)會裡,我們提交的材料可以全部向社會公開。

記者:這些材料你能不能立刻拿出來拍在桌上?

吳:現在做到沒問題啊,但是有些時候你拿出證據媒體也不一定采信你。

記者:也要考慮到一個問題,獐子島現在的業務,可能在國內沒有同類公司能進行參照、比較,獐子島是不是有義務在發生相關問題的時候給大家普及或者詳細解釋裡面這些道理和原因?

吳:我認為你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在咱們國家,從事海洋產業的上市公司不多,海洋產業的工業化、智能化和信息化的水準不高,獲取專業知識的渠道少。獐子島有責任和義務來做這些方面的工作。

記者:但是公司之前的公告和回應中,沒有把知識普及和詳細原因告訴大家,為什麽呢?

吳:這個有我們認知上的問題。我們認為公司是個上市公司,有正常的信息披露渠道,就是公告;再一個在立案調查期間不能輕易、隨意發聲,干擾調查。所以我們在這個方面做的還很不夠。

記者:那獐子島的扇貝未來就不會在有大額減值了,因為把這個業務砍掉了。

吳:是,我們常規生產幾乎關閉了這個業務。蝦夷扇貝大額減值不會再有了。

記者:對於公司來說算不算是一種“自廢武功”。

吳:我認為不是這樣。當生物生長環境發生重大變化的時候進行調整,這是為了經營安全。另外,蝦夷扇貝活鮮品這個品種,在我們目前近30個億收入中隻佔6%,這個品種的毛利佔整個公司毛利的6.5%。我們後面會通過其他業務和運作,彌補這一塊的營收和利潤。

記者:獐子島不做這一塊業務了,國內還有其他公司做這一塊業務嗎?

吳:上市公司裡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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